芒花與蘆葦

蘆葦，多年水生或濕生的高大禾草，生長在灌溉溝渠旁、河堤沼澤地等——百度出來的這個介紹嚇了我一跳。那么，故鄉山腳或山上和水邊蘆葦幾乎一模一樣的植物又叫什么呢？我只知道，我們的方言叫它芒花。

作為從小在山里長大的孩子，我腦海和記憶中的芒花長在那山腳下、山林里，一簇簇，一叢叢，每到秋天，芒花和水邊的蘆葦一樣飄雪，搖曳生姿。就如一個美女，出落成了最美的模樣，在遍地金黃的陽光下，隨風搖擺。

小時候的我們，看見芒花飄著絮，看見它們在風中招搖，總要折一根，拿在手里，一邊玩，一邊回家。

也有大人，拿了鐮刀，把一叢叢芒花從底部割斷。一捆捆的芒花，被大人拿回家，放到曬谷地上。經過陽光的曬烤，葦絮到處飄飛。能干的鄉下人把葦絮徹底清理干凈后，便能扎出一個個漂亮精致的掃把……

來到城市后，我也在路邊偶爾見過芒花。很小的一叢，隨著季節變化而生長，頗有些寂寞的樣子。無人觀賞它們，也無人對它們評頭品足。

去年秋天，我去浙江大學西溪校區辦事，竟然在一幢樓前，發現了好幾叢芒花。大學校園里竟然也有芒花，我覺得多少有些稀奇。于是，第二次去那里的時候，我專門帶了照相機，把芒花的身影拍了下來。

而我未曾謀面的蘆葦（只在電視里或照片里見過，混淆了它和芒花的模樣）生長在水邊，蒹葭（即蘆葦）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水邊的蘆葦多了幾分浪漫和詩意，多了幾分溫婉和綽約。我想，大抵人們是喜歡水邊的蘆葦的。你瞧，有人的博叫采月光的葦，月光下，水邊的蘆葦像是有了靈性，風姿更加迷人。還有人為水邊的蘆葦賦詩：邃一葦可航。也許，詩人幻想，手里拿著一根蘆葦，便可輕輕渡過這水岸，像神仙一樣，偷得幾分閑適和逍遙。

在杭州西溪濕地，蘆葦是秋天賦予大自然的寵兒，那里有著成片的蘆葦，壯觀而妖嬈。乘興而來的游客盡可以泛舟，蘆葦的倒影和真實的蘆葦，相看兩不厭。當微風乍起，雖然有著絲絲涼意，卻依然能讓你心里泛著暖意和美好。

所以，在我心里，山中的芒花實用，水邊的蘆葦浪漫。

對了，還有一根蘆葦長在人的腦子里。因為帕斯卡爾有個經典比喻，人是一棵會思考的蘆葦。在這樣一個季節，因為蘆葦，我們的思緒便可以自由飄飛。

一株水竹教會人們如何尊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