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擊暴雨夜

“別救我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時間：7月21日晚6時許

地點：房山區大石窩鎮后石門村

7月21日晚6時許，原本提醒村民轉移的大喇叭突然啞了。

暴雨的夜幕中，村民們看到村北頭的高壓線突然爆炸，“人頭大”的火球在雨中騰起，瞬間，全村停電。

只有一米五高的村民王金榮，在村里經營小超市。此時積水約10厘米，她忙著往高處搬貨物。

十幾分鐘，超市里積水已漫過王金榮的腰，身邊的貨物都在水中打轉。突然，驟然升高的洪水瞬間擊破門窗，積水霎時間到胸部。王金榮放棄搶救貨物，想爬上房頂避險。剛到房門外，湍急的洪水把她沖得一個趔趄，她抓住門前的鐵架子才站穩。此時，洪水已到脖子部位，感到呼吸困難。抓到窗戶旁的大木頭，使出吃奶的勁兒，她爬上房頂。

還沒顧上喘口氣，王金榮聽到鄰居杜良發在房下喊救命。隨后，杜良發也到房頂上躲避。

村道中人“漂流”

“別救我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房后賣燒餅的外地人劉艷萍，向王金榮凄厲地喊著。

洪水已到劉艷萍的脖子處，舉過頭頂的雙手中拖著年幼的女兒。

“孩子才一歲零一個月。”王金榮說，她抓住杜良發的雙腳，讓杜良發趴在屋頂上，奮力接住小女孩。隨后，兩人又把劉艷萍拉上房。

站在房頂，他們看到村子里的那個傻子，在洪水中已成了“漂流瓶”。“那也是一條命啊。”王金榮招呼幾名鄰居，把傻子拉上房頂。此時，各條村道上，汽車和各式各樣的家具噼里啪啦在洪水里翻滾著。

驚魂未定的王金榮猛然發現，房頂上還趴著一條一米多長的蛇，“這條蛇估計也被淹得夠嗆，趴在房頂一動不動，我們嚇得腿都軟了，幾乎是跪下求著這條蛇離開，后來稍微拿東西驅趕這條蛇才翻下房子。”將近晚上9時，洪水開始消退，但沒人敢下房頂。

超市洗劫一空

當晚9時許，村里來了第一批救援隊伍。村民回憶，附近的駐地官兵來到村內后，和村委會人員一起挨家挨戶尋訪，將部分老弱病殘背到地勢較高的后石門村小學。村支書王宏杰回憶，當晚在后石門村小學暫避的村民共有二三百人，而更多的村民則只能選擇高處呆著，或者投靠親友。

在房頂呆了一夜的王金榮，天亮后看到小超市已空無一物。村民王文博家的小診所也被洪水洗劫，24日下午，王文博蹲在診所附近的地上，從四周的污泥中正在扒撿藥品，“這些藥物即使不能用了，也不能這樣隨便扔，要不然會污染環境。”

村支書王宏杰稱，后石門村共有600多名農業人口，暴雨和洪水造成400余戶受災，主要分布在石水路兩側和村莊南側，所幸未造成人員傷亡。初步統計，財產損失預計在9000余萬元。

“兩小時眼睜睜看著道路變成河”

時間：7月21日晚上6點

地點：房山區燕山北莊路

“等到晚上8點左右，我再往路面上一看，感覺情況不對了，這不僅僅是下暴雨這么簡單，而是轉變成了一場災難。”裴先生回憶起當時驚險的一幕，仍然心有余悸，“那時水位差不多能淹到汽車的發動機蓋，我眼看著一輛車在水里熄火，車主剛剛從車里鉆出來，車就被水流沖出去20多米。還有輛面包車被水沖走，打著轉兒撞倒了一個路牌。”

“那會兒，飯店前面已經不是道路了，絕對是條河。印象最深的是有個人隨著水流被沖過來，在水里掙扎，一輛車被水流推著向他撞過去。雖然他躲得比較快，避開了，但還是被水裹挾著沖走了。”裴先生說，由于水流過于湍急，人被沖走幾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很多在飯店里的人都無法施救。“希望這些人平安無事。”

直到22日深夜零時左右，隨著雨勢變小，飯店的水位也降到了膝蓋左右，裴先生一家抓緊時間回到車上。“幸運的是把車停在高處，所以沒被淹到。我們特意找了條上坡路繞回家。”

“災難到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時隔數日，回想起這段經歷裴先生依然感慨連連。

死亡，那么近

地點：京港澳高速公路17.5公里處

時間：7月21a日18時—22日8時

人物：宋穎（化名）

暴雨已經過去幾天了，在我的印象中，那場暴雨彌漫的不是慶幸、不是感謝、不是北京精神，死亡和恐怖仿佛如影隨行。幾天來，我都沒有從暴雨中緩過神來，傾瀉而來的臟水、尖叫聲、呼喊聲，久久在腦海中回蕩。這是我平時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那么近……

回家路，突遇暴雨

回到家以后，我看到央視航拍的京港澳高速的積水情況，才知道積水的路況有那么長。當時，我只知道自己所在的橋洞下都是積水，大概也就100米。事實上，那一段路有很多橋洞，可想而知，一場暴雨，會淹沒多少人，沖毀多少車。

暴雨當日，我所在的位置是靠著杜家坎高速一側的橋下，暴雨來臨時，遠處很多車已經被雨水淹沒，前方大約400米都是積水。我乘坐的公交車大概6點半到達橋下，當時就是堵車，開始時，十分鐘大約能前行兩三米，后來一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能動了。這期間，有人在車頭眼看著前邊的小車被泡。小車司機出來，大家幫忙推車。其實，當時大車是可以過去的，但是因為熄火的小車越來越多，也就走不了了，會有一些人陸續下來幫忙推車。

被淹的車越來越多，水漲得特別快，來不及推車，大家就開始倒車，不希望被淹。可是，后面堵車，追尾也很嚴重，車退不了多遠。其實，這個時候很多乘客意識到，路邊高地有泄洪，水漲得才這么快。我和同行的乘客有點著急了，但司機和一些人說，“咱們車大，沒事！”聽到這，我七上八下的心才稍微有一點安穩，然后給家里撥通了電話，確認家人都在家里，沒在路上。

隔離帶，生死懸線

陸續地，有人開始撥打救援電話，可一直占線。車在斜坡，前門進水時，大家還沒覺得什么。直到中門開始進水，有人開始害怕了。這時，公交車熄火。中門有個臺階很快被沒過了，于是，司機組織大家從車后部跳窗出去。我當時在左側，就靠著左車窗跳了出去，跳出去時，水已經沒過了大腿根。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繞過車尾往路邊走，而是下意識跟著人流往高速公路中間的隔離帶走去。大家手拉手到達隔離帶，隔離雖然高，但水漲得極快，不一會就沒過腳踝。恐懼，開始在人群中蔓延。大家沿著隔離帶往高地走，但是很多人都趴在隔離帶上，走不過去，還有一些人不敢走。遠處，已經有小車飄起來了。

旁邊有個女孩沒帶傘，我摟著她打一把傘，后來我們倆被人流沖散了，我找了她兩圈，也沒找到。這時，大家都趴著隔離帶不動，人越來越多。我所在的位置共有三輛旅游大巴，兩輛公交，還有很多小車。不一會兒，水已經沒過腰了，高處又有一些小車飄過來。有一輛甲殼蟲，順著水流漂往下游。車下游的女人和孩子沒有抓住隔離帶，我眼睜睜看到，她們被車的沖力帶走了。那叫聲，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特別凄慘。我情急之下翻過隔離帶，甲殼蟲擦著隔離帶掩到了我的手指，我一松手，就躺了下去，水漫過了脖子，頭發也濕了。我本能地抓住旁邊的人，好心人拽了我一把，我趕緊起來，這才沒被湍急的水流沖走。

砸玻璃，爬上車頂

在我面前，有個女的雙手抱著隔離帶，雙腳都飛起來了，大家撐著她兩條腿，她居然上了一輛SUV的車頂。那輛車比較穩當，我剛受到驚嚇，沒顧慮那么多，本能地爬上了SUV車頂。車頂的人越來越多。剛才落水，我的手機也濕了。

SUV緊鄰著一輛大巴車的車尾，一個男的已經進到了大巴車里，大巴車頂也有一些人。還是出于本能，我希望自己能爬進大巴車。先進去的男的打碎窗玻璃，在里邊接著我，SUV車頂也有好心人拉著我，我長長地跨了一大步，進了大巴車，開始協助更多的人進來。可是我心想，上了車頂不一定能得救啊？這時，我看到窗簾，說：“要不咱們把窗簾系起來，搭上前邊的橋，讓橋上的人幫忙把咱們拉上去。”大家覺得這辦法可行，紛紛點頭。這時，車前部有人敲窗戶，原來大巴車側面有兩個小車，都在往上輸送人，但是因為前方有玻璃窗，不能腳踩借力。我跑到前邊，拿起錘子，從里邊砸向窗玻璃。先敲玻璃角，敲了好多下，終于碎了。外邊的人開始鼓掌，隨后大家都用手把玻璃扒下來。就這樣，人們開始從前后兩個方向爬上大巴車頂。

車尾部，有個女孩在打電話，大家在旁邊互相安慰。女孩打了119、110，112，能打的都打了，電話那端接通后就一直問，哪個位置哪個村，到底是房山區還是豐臺區，沒完沒了重復話題。當時我們表述的已經很清楚了，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還一直聽不明白。求助電話掛斷后，我趕緊借機給老公打了過去。

獲救后，心有余悸

大家陸續上了車頂后，曙光終于出現了。有人拿了一根長繩子，系在大巴車窗欞上，對面岸邊的人拉著繩子，有水性好的，來回運送救生圈。救生圈是特硬的那種，非常沉，車頂上的人開始被輸送，按照老人、孩子、婦女、男人的順序。一開始老人孩子不敢下，耽誤了不少時間，等我下去時，車頂只剩下八九個人了。此時，水已經沒過了大巴車頂，繩子也已經在水下10厘米左右，讓人后怕。我趴在救生圈上，自己倒繩子游到岸邊。剛過去不久，大巴車也飄了起來。現在想起當時的情境，我都覺得心驚膽顫。

上橋后，附近有自來水廠的工人讓大家到廠子里休息。老人孩子睡他們的床鋪，年輕人在會議室坐著，工人們給大家找了不少衣服、吃的和水。還有一位金師傅把自己手機拿出來給大家打電話。

一直挨到天亮，有直升機，有武警，有抽水車，很多救援隊伍也趕到了，我看到水已經沒過了橋面。8點左右，武警把生病的老人和受困人群轉移到了高速公路上，旁邊有很多大巴車，武警，還有拍照的記者。我知道還有很多人要救，就踩著淤泥，踏著深水，一步步走回了家。雖然在災難中幸免，可是我仍然覺得恐懼。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死亡，那么近。

救援，在行動

地點：房山青龍湖少年軍校

時間：7月21日18時——7月22日8時

救援隊伍：壹基金救援聯盟

7月21日18時，老蔣注意到一條被瘋狂轉發的微博，才得知房山青龍湖少年軍校100多學生被困的消息。翻看留言，終于找到兩個聯絡電話。女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我們這邊一部分學生在一樓，被水圍住，水都到腰了，你們能來營救么？”掛斷電話，老蔣立即啟動救援程序。他先后聯絡壹基金救援聯盟指南針救援隊、V2救援隊，聯盟行動負責人楊立生和參加過馬來西亞叢林洪水國際救援的顧問馬達也參與其中。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饕十二救援隊原地待命。這幾支救援小組在交通路況、團隊協調、橡皮艇、駕駛越野車等方面各有專長，大家帶上救助必備用具，從四面八方迅速集結，向房山方向進發。

青龍湖，300名學生受困

交通癱瘓越來越明顯，馬達展現高超的車技在七八輛歪歪扭扭的車輛中穿梭，后臺有專人指揮路況。此時，救助電話響個不停。老蔣帶隊的指揮小組到達杜家坎收費站，就被堵在那里。他只能不停刷新微博，關注房山地區受災消息，并指揮其他救助小組繞道行進。此時，他們通過再次溝通確定：房山青龍湖少年軍校被圍困的學生不是100多名，而是300多名。

指南針救援小組最先到達現場時，少年軍校的門外，公安、消防和部隊的救援組織已悉數到達，正在研究救援方案。此時，孩子們被轉移到三樓休息，老師在下面觀察水情。雖然被困，但還是安全的。指揮中心要求壹基金救援聯在一旁待命。

山口村信息中斷

這時，微博上出現第二條被瘋狂轉發的消息：張坊附近的村莊失去聯絡。被堵在高速公路上的老蔣迅速指揮離事發地點比較近的指南針和V2救援隊前往張坊的方向搜索。行駛過程中，救援聯盟發現，越來越多的空車停在馬路上，有的已經被水沖得分不出形狀。救援人員意識到，災難比想象的嚴重得多。

就在救援隊伍趕往張坊村路上，微博上又傳來山口村被困的消息。救援隊伍迅速查明位置，指派距離山口村不遠的救援隊趕赴現場。此時已是凌晨12點，微博上傳來更多來自房山的救助信息。前往山口村的V2救援小組到達地點后，發現村口的橋已被洪水沖斷，尚無人員傷亡。進行簡單救援后，已是午夜，隊伍比較疲憊，考慮到隨時可能泄洪，救援隊伍暫時撤到了比較安全的地區。

老蔣的救援組七拐八拐開上了青龍湖水庫大壩，他們還是決定先去青龍湖少年軍校看情況。一路的景象還是讓人觸目驚心。很多地方被洪水沖得只剩下柏油的殼，土基已經被淘空。路過一座橋的時候，隊友們發現路上停著一個巨大的油罐，拉油罐的車已不見蹤跡，橋上一側欄桿被硬生生地撞壞。

黃院村，被洪水分成兩段

確認青龍湖少年軍校的孩子們安全后，指揮小組前往周口店地區，與另外兩組人匯合。經過搜索，救援聯盟把目標定位婁子水村，微博上說他們的采石場被水淹了。行進的路上，救援隊伍被路邊的村民攔截，問能不能先去她的村子救援。這個村落叫做黃院，昨夜的洪水從山上沖下來，把上面和下面分成兩塊。山上的村子主要都是老人和孩子，以及一些外地人員，山上的基站被沖垮了，電話打不通。村書記上去了解情況，到現在還沒回來。

救援隊伍迅速分工，一組在村口的泄洪口架設了一條安全繩；一組迅速架好車臺，作為通訊站；一組穿好救生衣直接翻過村口的亂石堆。村民告訴老蔣：“村子本來有一條泄洪道的，但是這幾年采石，把廢棄的渣土都倒在溝里，現在泄洪道已經被填滿，沒法泄水，這次洪水來勢洶洶，一下子從村道的主路沖下去了。山上和山下的通訊中斷，大家聯絡不上家人，心里都很著急。”

到了山上的村子，救援隊伍并沒有人員傷亡。知道山下的村民著急，救援人員想起了汶川地震救援時的辦法，先在山下打聽有誰需要與山上人聯絡的，告知聯絡人的名字，然后通過車臺與山下取得聯系。村支書帶著救援隊伍挨家探訪，和山下村民溝通了大約三個余小時。好在該村只是沖毀了一些房屋，沖走了很多家畜，損失并不太嚴重。望著滿目瘡痍的村落，救援人員心里有很多感觸，確定村民都很安全，于是又奔赴另一個受災現場……

截至發稿時，老蔣告訴記者，他們將再次前往房山重災區，為村民們送去食品、水、防潮墊等必備品，壹基金救援聯盟也會繼續跟進，為受災群眾提供更多幫助。

地點：京港澳高速公路事發現場

時間：7月21日20時——7月23日13時

救援隊伍：北京紅十字藍天救援隊

京港澳高速公路17.5公里處，積水最深處達到6米，有100余名受困群眾。北京紅十字藍天救援隊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派出了救援小組趕赴受災地點。據藍天救援隊的隊長張勇介紹，“當時下暴雨，京港澳高速公路現場發生了一起小事故，一輛奧迪Q7與一輛小車發生了刮碰，把后邊的車擋住了。這時候，水沒有多深。后來，兩邊的防護帶沖出了三個裂口，防護帶兩側存了很多水，被雨水沖垮后，瞬間傾瀉下來，導致了后來的嚴重局面。”

北京紅十字藍天救援隊第一小組趕赴東大橋兩個村，那里有很多受困人員；第二小組由指揮曲正權、越野車手孫鏹、繩索專家耿術文、潛水員李彥明四人組成，趕赴京港澳高速17.5公里處。他們攜帶了皮劃艇、繩索、急救包、救生衣、潛水等技術裝備。在水面搜索時，水道被一座鐵路橋阻隔，鐵絲網有5、6米，根本無法逾越，但遠處依稀有微弱的燈光閃動，有可能有受困群眾。大家努力尋找可以翻越的缺口，費勁周折才將船、裝備一起翻越了鐵路橋，繼續搜索、劃行。

到達地點后，救援人員發現，黑夜里一片汪洋，看不到對岸。經過測量，水深4～6米。在南崗洼高架橋附近，發現了100多名受困群眾。

隊員們馬上進行傷情驗傷、分類登記、包扎處理，迅速將一名2歲半哮喘發作的小孩用皮劃艇轉運到岸上，交給110，送往醫院。與此同時，將消息通報給后方，要求增派救援力量。很快，武警、特警、消防人員等及時趕到，多方聯手展開搜救工作。救援隊伍分兵三路，一是繼續搜索生命跡象；二是盡快轉運傷員；三是進行水下摸排，尋找是否有人被困在車內。除了政府增派的救援人員外，附近工棚的許多工人也為受困群眾提供了很多幫助。這個工棚，像汪洋中的孤島，成了受困群眾的避難所。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及時轉移了受困群眾。

搜索小組進行了水上、水岸、水下拉網式立體搜索，發現了三名遇難者的遺體。生命的代價，給人們沉痛的反思。如何自救和救人，成了人們的必修課。

曲正權告訴記者，“616路公共汽車司機在事發過程中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舉動。在水位還沒完全淹沒公交車前，司機找到了一根纜繩，和許多遇險人員一起將繩子和路邊的一棵大樹取得鏈接，形成了安全的索道，很多人就是利用這根繩子成功到達岸邊。”

后記：災難面前，生命何其脆弱。宋穎每每回憶起在自己面前眼睜睜被“甲殼蟲”突涌的水流沖走的婦女、孩子，仍然心有余悸。災難面前，生命何其寶貴。與那些豪華的汽車相比，生命是無價的，勇氣是無價的，情感是無價的，愛亦是無價的。珍惜生命，就要從增強避險意識開始，保持從容心態，有臨危不懼的魄力和面對險情的勇氣，更要有懂得舍棄的智慧。因為暴雨面前，生命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