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編輯部關于創刊20周年筆談的邀請函,我倍感欣慰。《開放導報》能秉承創刊時的定位,走過20年長路,連續入選全國中文核心期刊、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來源期刊、RCCSE中國核心學術期刊等,真可謂碩果累累,可喜可賀。
我年近古稀,退休多年,早已心靜如水。孰料此時竟心潮起伏,歷經艱辛的創刊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1989年2月,我作為深圳《引進》雜志社的記者,采訪了綜合開發研究院(中國·深圳)的成立大會,在蔣一韋先生主持的新聞發布會上,就籌辦院刊提出了幾個問題。我記得最引起蔣老注意的問題是,關于研究院的民間性、自主性,能否創辦國內外發行的自主刊物。次年,蔣老派人問我,愿不愿意到研究院上班,接受創辦《開放導報》的任務,此時我子宮全切手術后尚未痊愈,就踏上了歷時兩年的艱辛創刊之路。
按照當時申辦國內外公開發行刊物的程序,先要到深圳市新聞出版部門申報,然后到廣東省新聞出版局,最后需要獲國家新聞出版署審批。開放導報報批的主要緣由是,綜合開發研究院由時任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主任馬洪和時任深圳市委書記李灝共同倡導,經國務院總理李鵬批準成立,為落實立足深圳,面向全國,走向世界的方針,亟需一份國內外公開發行,有關開放理論及實務的高層次經濟類期刊。包含以上主要內容的申請報告,得到了深圳市及廣東省新聞出版部門的認同。廣東省新聞出版局還批準研究院主辦的《股市動態分析》為內部刊物,在省內發行。而導報審批最后的難題是國家新聞出版署。
我先后五次進京,第一次申報就被告知不予受理,理由是主辦單位沒有明確的上級主管部門,不符合有關申辦公開發行刊物的新聞出版政策規定。我反復申訴,主辦單位綜合開發研究院是改革開放的產物,沒有先例。其宗旨是通過獨立自主的調查研究、咨詢、學術交流、人才培訓等活動,向各級政府機構、國內外企業和社會團體提供研究報告、咨詢服務和信息服務,以促進中國的經濟、技術發展、體制改革和對外開放,促進中外經濟技術合作,為振興中華、世界和平和人類進步貢獻力量,亟需一份國內外發行的經濟類期刊作為載體。最后,期刊司具體辦事的同志建議我直接找期刊司司長張伯海和負責審批期刊的副署長王強華。
為了找到兩位領導,我在一天時間內,從位于北京城東南角的國家出版署,到位于西北角領導開會的酒店,往返多次。正值夏天,又熱又干,當我無功而返,向當時出差住在酒店的林凌同志匯報時,我聲音嘶啞,嘴唇干裂,林老讓我先喝口水再講話。聽完我的匯報,林老沉思良久,說:“是不是應該向馬老匯報請示?”我茅塞頓開,在北京辦事,我這個無名小卒人微言經,要想辦成這沒有先例的大事,太難了。
馬洪同志在家里客廳聽了我的詳細匯報,當我壯著膽子請馬老出面,給國家出版署領導打個招呼時,只見馬老上下打量我,說了一句:“身體還好吧?”可見我當時的狀態很差,我眼含熱淚,拉著馬老來到他的書房,只記得馬老用鉛筆寫了一些字,把字條給我。我如獲至寶,又想方設法去見了國家出版署的兩位領導。出于對馬老的尊重,他們答應收下申報材料,因為是改革開放出現的新問題,要經過調查研究。從談話中,我非常清楚,最大障礙還是雜志主辦單位沒有明確的上級主管部門。
值得慶幸的是,我抓住了一個轉瞬即逝的機會,消除了這看來幾乎是不可逾越的障礙。研究院出現了一枚深圳分院的公章,這樣開放導報的主辦單位蓋上了深圳分院的公章,上級主管部門蓋上了綜合開發研究院(中國·深圳)的公章。
我第三次進京,直接把新的申報材料交給了張伯海司長。第四次進京,拿到了批文,我直接去馬老家匯報,年事已高的馬老,親自送我下樓到門口,還要給我派車。第五次進京,是1992年9月5日,開放導報雜志社在北京召開座談會。馬洪、林凌等十幾位專家、學者暢所欲言,對創辦《開放導報》予以肯定,并對辦刊方針、宗旨、欄目及編輯等方面提出了寶貴意見。
然后就是組班子,組稿,籌集資金,個中艱辛無需贅述,導報歷屆領導、新老同仁人人皆知,只是凡事第一次更難一些吧。值得加一筆的是,趁張愛萍將軍來深圳過春節時,我去迎賓館請他為《開放導報》題了刊名。
《開放導報》只有一期試刊號,就正式公開發行了,這也是同類期刊創辦時所未有的。
借創刊20周年之際,披露創刊的這些情況,如能以此與現在開放導報的各位領導及同仁展望未來的輝煌,當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