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戰事的結束和阿富汗撤軍的開始,意味著美國正進入歷史的轉折點。在過去的10年里,美國在這兩個國家投入了巨大的資源。在接下來的10年里,美國在選擇投入其時間與精力的地點時必須更加明智且系統性,惟有這樣美國才能讓自己處于最有利的位置,延續其世界領導地位,維護其國家利益,發展其價值觀。因此在未來10年里,美國治國方略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把外交,經濟,戰略以及其它所有國策的重心鎖定在亞太地區,并不斷加大投入。
亞太地區國家已經成為了國際政治的主要驅動者。從印度次大陸到美國西海岸,國際海運和全球戰略把這一跨越了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區域日益緊密地聯系了起來。這一地區擁有世界一半的人口,是全球經濟的重要引擎,同時還是溫室氣體最大的排放源。除了中國、印度和印度尼西亞這樣的新興國家外,美國幾個重要的盟國也位于亞太地區。
現在這一地區正在構建更加成熟的安全和經濟格局以促進地區的穩定和繁榮,對此美國承擔著極其核心的義務。幫助亞太地區構建上述格局帶來的豐厚回報將幫助美國在本世紀延續其領導地位,就如同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美國義務建立了永久且全面的泛大西洋秩序結構和關系網絡一樣,它們為美國帶來了極其豐厚的回報,并且它們還在持續回報美國。作為太平洋大國的美國現在是時候開始像當年構建大西洋秩序一樣構建新的太平洋秩序了,奧巴馬總統上任初始就確定了這條戰略路線,并且它已經開始發揮作用。
鑒于伊拉克和阿富汗正處于戰后轉型期,美國國內也面臨著嚴峻的經濟困難,一部分美國政治家呼吁美國不要再把精力花在海外,而是更加關注國內。他們認為應該壓縮美國介入海外事務的規模,提高解決國內事務的優先級。我可以理解這種>中動,但它們是錯誤的。那些人認為美國不能繼續承受參與全球事務的代價,事實上情況恰恰相反,美國不能承受退出全球事務帶來的后果。無論是為美國商業開拓新市場,或是抑制核擴散,或是保持貿易航路通暢,美國參與的海外事務才是保持國內繁榮安全的關鍵因素。過去60多年里,美國經歷了比現在嚴峻得多的形勢,但最后都成功頂住了這些“回家”論調的壓力和這些論調所隱含的零和邏輯。現在美國必須再一次頂住壓力。
美國之外的國家也在猜疑美國是否有繼續參與和擔負全球領導職責的意愿。在亞洲國家在猶豫,美國是否真的會留在亞洲,是否可能會再一次因為其它事件而轉移注意力,是否能做出承諾保持亞洲經濟和戰略平穩,并將這些承諾付諸實際行動。美國的回答是:美國能夠做到而且一定會做到。
引導亞洲的快速發展和蓬勃活力為美國的核心經濟和戰略利益服務是奧巴馬總統優先考慮的關鍵。亞洲開放的市場為美國提供了前所未有投資、貿易和獲得尖端技術的機會。美國國內的經濟復蘇將依賴于出口貿易以及美國公司在挖掘廣闊的持續增長的亞洲消費市場的能力。從戰略上講,保持亞太地區的和平和安全對全球發展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確保中國南海自由通航,抵制朝鮮核擴散以及增加這一地區主要國家的軍事透明度都是為了達到這個戰略目標。
亞洲對美國的未來十分關鍵,而美國的介入對于亞洲的未來也至關重要。這一地區渴望獲得美國的領導和貿易機會,這種渴望比現代歷史里任何時刻都更加強烈。美國是亞太地區唯一擁有強大盟國陣營的國家,美國對于這些盟國的領土沒有任何野心,只有長期維護共同利益的事實。數十年來,美國與這些盟國一起巡航亞洲海上航道,維護亞洲穩定,締造亞洲的持續和平,這創造了美國和亞洲發展的穩定環境。美國通過刺激亞洲經濟生產力、促進亞洲社會民主化、增強人與人的聯系,幫助這一地區數十億人融入全球經濟。美國是太平洋兩岸最主要的貿易和投資伙伴,是惠及工人和企業的創新源泉,是每年接待35萬亞洲留學生的東道國,是開放市場的領頭羊,還是普世人權的倡導者。
奧巴馬總統領導美國政府展開了多層面、持續性的努力,以此支持美國在太平洋地區不可替代的角色。美國一直在埋頭工作,很多的成果都沒有獲得媒體的關注,一方面因為長期的投入總是不如即刻的危機更吸引眼球,另一方面世界其他地方也確實發生著很多轟動的新聞事件。
我打破了美國國務卿的外交傳統,選擇亞洲作為我第一次正式外事訪問的目的地。在隨后的七次亞洲之行中,我很榮幸地親眼見證了這一地區迅速發生的變化,而這也凸顯了美國的未來與亞洲的未來是多么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美國戰略重心向到亞太地區轉移在邏輯上符合美國保持全球領導地位的努力和訴求。要確保這種轉變獲得成功,美國兩黨必須保持和發展關于亞太地區對美國國家利益重要性的共識;美國兩黨選出的歷任總統和國務卿數十年來一直堅持參與世界事務,這個偉大的傳統不能消亡。為此美國必須聰明地貫徹一項連續的區域戰略,以此塑造美國所需的全球影響力。
這項區域戰略有什么特點?首先,它要求美國持久不變地致力于我稱之為“前線部署”的外交政策。這意味著美國需要繼續把全方位的外交資源,包括最高級別的官員,發展專家,聯合事務小組和固定資產,配置到亞太地區所有的國家。美國的戰略必須考慮和適應亞洲地區正在快速發生的巨大轉變。鑒于此,美國的工作將遵循以下六個關鍵的行動信條:強化雙邊安全同盟關系;深化美國與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國家的合作關系;參與亞太區域的多邊組織;擴大貿易和投資規模;在亞太地區廣泛部署軍事力量;促進民主和人權的發展。
基于獨有的地理優勢,美國既是大西洋大國也是太平洋大國。與歐洲盟友的關系以及彼此帶來的好處讓美國感到驕傲。美國現在面臨的挑戰是建立一個符合美國利益和價值觀的永久,性泛太不洋機構和關系網絡,就像美國曾經在大西洋所做的那樣。這也是美國在這些地區所做努力是否成功的試金石。日本、韓國、澳大利亞、菲律賓和泰國,它們是美國的締約同盟,也是美國亞太地區戰略轉變的支點。半個世紀以來,它們維護著地區的和平和安全,造就了促進這一地區經濟顯著發展的穩定政治環境。在這個安全問題日益突出的時代里,它們幫助美國在這一地區扎根并提高了美國在這一地區的領導力。
雖然這種同盟關系取得了巨大成功,但美國不能只是簡單地維持它們,而是需要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不斷深化它們。為此,奧巴馬政府制定了三條核心性的指導原則:第一,美國與盟國保持在核心目標上保持一致;第二,美國需要確保盟國在面對和適應挑戰時足夠聰敏靈活,這樣它們才能抓住機遇獲得成功;第三,美國必須保證同盟國的防御和通訊基礎設施在理論上和事實上能夠抵御所有來自國家或非國家組織的挑釁。美日同盟關系是亞太地區和平穩定的基石,它體現了奧巴馬政府對上述指導原則的運用和實踐。美國與日本對亞太地區穩定的秩序和清晰的規則有著共同的憧憬,比如海域自由航行,開放市場和公平競爭。美日同盟不久前達成了一項新的協議,其中包括:日本政府出資50億美元支持美國軍隊繼續在日本駐防;深化美日在情報、監測和軍事偵察上的合作,以此威懾和迅速應對地區安全問題;共享情報解決網絡威脅。美日已經締結了《天空開放協定》以促進雙方的商業接觸和民間聯系,兩國還啟動了亞太地區戰略對話,并作為阿富汗兩個最大的援助國攜手共進。美國與韓國的同盟關系同樣也正在加強,實際操作上整合度也更高,而且美韓還在持續加強聯合作戰能力,以備在必要時回擊朝鮮的挑釁。美韓已經就戰時韓國軍隊轉移軍事指揮權給駐韓美軍達成了協議,而且即將順利通過《美韓自由貿易協定》(Korea-U.S.FreeTrade Agreement)。在20國集團會議、核安全會議,海地和阿富汗問題上的共同努力使得美國在全球各地都有了自己的盟國。
美國正致力于將美國與澳大利亞的太平洋同盟伙伴關系擴展到印度洋上。全球網絡安全,阿富汗問題,阿拉伯之春和亞太地區區域結構的加強,都離不開澳大利亞的建議和承諾。在東南亞,美國正在整合加固與菲律賓和泰國的同盟關系,比如增加軍艦訪問菲律賓的次數,依靠美國在棉蘭老島的聯合特別行動小組(Joint Special Operations Task Force)訓練菲律賓的反恐部隊。泰國是第一個與美國達成締約同盟國關系的亞洲國家,現在美國正幫助這個國家建立人道主義援助和賑災活動中心。
在升級同盟關系適應新需求的同時,美國也在建立新的伙伴關系以解決新的問題。美國做出了廣泛的努力,擴展與中國、印度、印度尼西亞、新加坡、新西蘭、馬來西亞、蒙古、越南、文萊和太平洋島國的關系,確保美國成功參與亞太地區的事務和實施自己的策略。美國希望這些新興的伙伴國能與美國一同制定和參與亞太地區乃至全球的規則和秩序。
毋庸置疑,這其中最為重要的新興伙伴國就是中國。與以往許多快速發展的國家一樣,中國的繁榮得益于美國建立并維持的國際規則和開放的世界格局。如今中美關系成為了對美國最具挑戰性和重要性的雙邊關系,美國需要以前所未有的謹慎,穩定和動態地處理這種關系。在制定對華政策時美國必須以現實為根據、以結果為導向、忠于自己的原則和利益。
眾所周知,中美之間一直存在猜忌和誤解。在美國有一部分人認為中國的崛起是對美國的威脅;在中國也有些人擔心美國試圖遏制中國的發展。我反對上述兩種觀點,一個繁榮的美國對中國是有益的,一個蒸蒸日上的中國對美國也是有益的。中美能從合作中獲得比相互對抗多得多的益處,但僅靠這種愿望是不能建立真正的伙伴關系的。中美雙方應當共同將合作的意愿轉化為有效的行動,這其中的關鍵在于中美兩國履行各自的全球責任與義務。這將決定中美關系在接下來幾年中能發揮多大的潛力。中美兩國還必須誠實對待雙方的分歧,這樣當兩國通力合作解決緊迫問題時,兩國自然會堅定果斷地解決這些分歧。不過,中美兩國需要避免不切實際的期望。
在過去的兩年半中,識別和擴展中美兩國共同利益,建立中美互信,鼓勵中國更加積極地解決國際問題,一直是我的工作重心之一。這也是財政部長蒂莫西·蓋特納(TimothyGeithner)和我共同啟動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的原因,這次對話是兩國政府間迄今為止最為深入和廣泛的對話,它把中美兩國數十個機構聚集到一起,商討安全、能源和人權這些最為緊迫的雙邊問題。
美國還致力于提高軍事透明度,減少兩國軍隊之間的猜忌和誤解。美國和國際社會注意到了中國在大力進行軍事現代化和擴充軍備,并希望中國能澄清這種軍事擴張的意圖。中美雙方將從高透明度的、持續的、實質的軍事交往中獲益,所以美國希望中國政府能夠克服不便,同美國建立持久的軍事對話機制。另外,中美兩國必須通力合作加強戰略安全對話,讓軍隊領導和民間領袖能聚集到一起,討論海上安全和網絡安全等類似的敏感問題。隨著中美互信的逐步建立,美國還承諾與中國一道解決亞太地區和全球的關鍵問題。這也是我頻繁地與中國國務委員戴秉國和外交部長楊潔篪進行非正式會面的原因,我們坦誠地討論朝鮮、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和中國南海開發等重大國際安全問題。
在經濟戰線上,美國與中國需要共同努力,確保未來全球經濟發展的強勁性、持續性和平衡性。在全球經濟危機發生之后,美國與中國通過20國集團展開了有效的合作,將全球經濟從懸崖邊緣拉了回來。中美兩國必須繼續維持這種合作。美國公司希望獲得公平機會將產品出口到日益廣闊的中國市場,對美國來說這意味著重要的就業機會,同時還確保了美國在中國投資的5D0億美元能夠幫助中國市場打下堅實的基礎,吸引更多投資,保持全球競爭力。中國公司希望自己能夠從美國購買更多的高科技產品,在美國進行更多投資,并獲得與其他市場經濟國家的公司同樣的準入條件。中美兩國可以共同合作完成這些目標,但中國仍需要在改革的道路上邁出重要的步伐。具體來說,美國正與中國協商停止其對美國和其他國家公司和它們創新技術的政策歧視,結束其對中國企業的優惠補助,加強保護外國知識產權。美國希望中國能采取措施允許和提高人民幣對美元和其它主要國際貿易貨幣的匯率。美國相信這種改革不僅有益于中美兩國(匯率改革有助于中國實現其包括擴大內需在內的五年計劃目標),而且還會為全球的經濟平衡、可預見性以及更為廣泛的繁榮做出貢獻。
總的來說,美中關系的發展非常重要,不容失敗,但并沒有什么指導手冊可言。美國在未來將會繼續把與中國的關系置于廣泛的包含安全合作、經濟網絡以及社會聯系的區域框架中。
除了中國外,美國還將與印度和印度尼西亞緊密合作,這兩個國家是亞太地區新興國家中最有活力和最重要的民主力量,奧巴馬政府謀求同兩國發展更廣泛、更深入和更明確的關系。印度洋至馬六甲海峽到太平洋的這一片海域是世界上最活躍的商業和能源航線。印度和印度尼西亞兩國的總人口已經占到了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它們是全球經濟的關鍵驅動力,美國的重要戰略伙伴,并且逐漸成為了維護亞太地區和平與安全的主要力量,它們的重要性在未來的日子里很有可能會進一步發展。
2010年奧巴馬總統在印度國會做的演講中表明,印度與美國之間基于共同價值觀和利益的伙伴關系將是21世紀最有決定性意義的關系之-。雖然美印之間仍然有需要克服的障礙和需要解決的問題,但美國對印度未來的戰略預測非常樂觀:印度將會在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的國際舞臺上取得重要地位;印度開放的市場將會為亞太地區和全球的進一步繁榮鋪平道路;印度在科學技術上的進步將會提高人類生活水平,惠及人類知識;印度充滿活力的多元民主將會產生結出果實,造福印度人民,并向其它國家啟示開放和寬容的道路。因此奧巴馬政府擴展了美印雙邊關系,積極支持印度的東望政策(Look East),啟動美印日三邊對話,并描繪了一個以印度為樞紐,經濟整合度更高,政治更穩定的中南亞新格局。
美國也同印度尼西亞建立了新的伙伴關系,它是世界第三大民主國家,世界上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國家,以及20國集團的成員國。美國重新啟動了對印度尼西亞特種部隊的聯合訓練,簽訂了一系列健康、教育、科學技術和安全防衛協議。今年,應印度尼西亞政府的邀請,奧巴馬總統代表美國首次出席了東亞峰會。
盡管美國一直強調雙邊關系的重要性,事實上美國也極為重視多邊合作。亞洲要想解決現在所面臨的復雜挑戰,需要能夠采取集體行動的多邊機構參與亞洲事務。強大和統一的區域架構將會鞏固亞洲的規則和責任體制,保護知識產權,確保通航自由,確立有效秩序。在多邊合作的環境下,負責任的行為會贏得尊重,同時可以讓美國和其他亞洲國家一起向那些破壞和平、穩定和繁榮的人和國家追究責任。
因此,美國已經全面參與了亞太地區的多邊機構,比如東南亞國家聯盟(Association 0f Southeast AsianNations,ASEAN)和亞太經合組織(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APEC),需要說明的是,美國與亞洲區域機構的合作是為了補充取代與其他盟國的雙邊關系。亞太地區的國家要求美國在這些有效且反應迅速的多邊機構中扮演積極的角色,而這符合美國的利益。這就是奧巴馬總統在2011年11月份首次出席東亞峰會的原因。為了鋪平道路,美國已在雅加達開設了新的美國駐東盟使團,并與東盟簽署了《友好合作條約》(Treaty 0f Amlty andCooperation)。美國注重制定一份以目的為導向的對解決南中國海爭端是有所幫助的議程表。2010年,東盟地區論壇在河內召開,美國幫助保護各國不受阻礙地進入南中國海以及在其間通航,并支持制定劃分南中國海領海界限的關鍵國際規則。考慮到全球一半的商船在這一片海域航行,這確實是一項影響重大的事業。在過去的一年中,美國在保護南中國海的自由航行上取得了很大進展,并為對南中國海提出領海所有權的各國展開持久多邊外交鋪平了道路,保證各國尋求遵循國際法制定的原則和平地解決爭端。美國還致力于加強亞太經合組織的實力,促使其成為一個關注整個太平洋地區經濟一體化和貿易聯系的實質性領導機構。在這一組織2010年呼吁建立亞太自由貿易區之后,奧巴馬總統又主持了2011年11月份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會議。美國致力于加強亞太經合組織作為亞太地區最高級別區域經濟機構的作用,制定一個帶動發達和新興經濟體共同推動開放貿易和投資的議程,同時培養提高監管機制的水平。亞太經合組織以及它的工作幫助美國擴大了出口、創造并支撐了高質量的就業機會,于此同時還促進了整個亞太地區的經濟增長。亞太經合組織還有一個關鍵性的功能,就是推動和釋放婦女代表的經濟增長潛能。就這一點而言,美國致力于與合作伙伴一道采取雄心勃勃的行動,加速“參與時代”(Participation Age)的到來,那時每一個人,不分性別或其他特征,都會為全球市場做出貢獻的,成為有價值的成員。
除了參與這些規模較大的多邊機制外,美國努力創造并展開了很多小型多邊會議,也就是解決具體挑戰的國家集團召開的會議,比如湄公河下游行動計劃(Lower Mekong Initiative),它支持發展柬埔寨、老撾、泰國、越南的教育、衛生和環境項目。另外像是太平洋島國論壇(Pacific Islands Forum),在那里美國致力于支持其成員應對氣候變化,過度捕撈和通航自由等問題帶來的挑戰。美國還在尋求機會與蒙古、印度尼西亞、日本、哈薩克斯坦和韓國等不同國家建立新的三邊關系。同時,美國也著眼于促進中國和印度這兩個亞太地區強國之間的協調和接觸。
通過所有這些不同的方式,美國期望形成并參與到一個反應快速靈活的區域架構中,并確保它與一個更廣泛的全球架構連通,這個全球架構不僅保護國際穩定和貿易繁榮,還能幫助美國實現自己的價值觀。
美國對于亞太經合組織經濟的重視,與美國承諾將其經濟治國方略提升為美國外交政策的支柱一致。越來越多的情況下,經濟進步取決于強大的外交聯系,外交進步也取決于強大的經濟聯系,所以推動美國繁榮自然而然地意味著加大對亞太地區貿易和經濟開放度的重視。這一地區的經濟已經占到世界總產值的一半以上,以及世界貿易的近一半。為努力完成奧巴馬總統提出的2015年出口總額增加一倍的目標,美國將會在亞洲尋求更多的商業機會。2010年,美國對泛太平洋地區的出口總額達到了3200億美元,支撐著85萬個國內就業機會。因此對亞太地區的重新布局于美國十分有利。
我與亞洲同行們的交流中有一個永恒的主題:他們一直希望美國在亞太地區欣欣向榮的貿易和金融交往中成為一個創造性的參與伙伴。當我與美國國內的商界領袖們交談后,我明白了亞洲快速發展的市場對美國的出口和投資是多么的重要。
2011年3月份和7月份,在華盛頓和香港分別舉行的亞太經合組織會議上,我闡述了我認為健康的經濟競爭應當具備的四個屬性:開放、自由、透明和公平。通過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參與,這些原則正在成形,并且向整個世界展示著它們的價值。
美國正在追求新型前沿的貿易協議,使其在開拓新市場時也能體現出公平競爭的標準。例如《韓美自由貿易協定》(Korea-U.S.Free Trade Agreement),它將在五年內取消美國95%消費品和工業出口品的關稅,從而支撐美國國內約7萬個就業崗位。取消關稅這一項就可以為美國出口品帶來100億美元以上的利潤增長,并幫助韓國經濟增長6‰它將為美國汽車公司和工人創建出公平的競爭環境。因此,無論是美國機械制造商,還是韓國化學品出口商,這項協定都減少了阻礙它們獲得新客戶的屏障。美國在建立泛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上也有所進步,這一協定將會把整個太平洋地區的經濟體無論大小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單一貿易體。美國的目標不僅僅是促進經濟增長,還要獲得高質量的增長。美國認為這項貿易協定應當包括對工人、環境、知識產權和技術創新的嚴格保護。它們還應該促進信息技術的自由流動和綠色技術的推廣,同時提高監管體系的一致性和供應鏈的效率。最后,協定成員國的進步要以人民的生活質量為衡量尺度,即男女能否有尊嚴地工作、獲得體面的報酬、撫養健康的家庭、教育子女、并能抓住機會改善自己和下一代的命運。美國希望泛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高標準能夠成為未來各種協定的基準,并且成長為更廣泛的地區互動平臺,最終實現亞太自由貿易區。
貿易關系達到均衡需要雙方共同承擔義務。這是平衡的本質,它不能是單方面強加的。美國正通過亞太經合組織,20國集團和美國的雙邊盟友提倡更加開放的市場,更少的出口限制,更高的透明度,以及對于公平貿易的承諾。美國的企業和員工需要這樣的信心,他們的競爭環境是公平的,從知識產權到自主創新都有可以遵循的規則。
亞洲在過去的十年間顯著增長的經濟以及未來持續發展的潛力依賴于地區的安全和穩定,長時間以來,美國軍隊確保了這種安全與穩定。而現在,亞太地區所面臨的挑戰很多,比如領土和領海爭端,自由航行的新威脅,嚴重的自然災害影響,這需要美國配置出一個在地理上更加分散,操作上更加靈活,政治上更加穩定的軍事部署。
美國正與日韓一道推進軍事基地的現代化,以此證明美國對這一地區的安全承諾堅如磐石。同時美國也在提升其在東南亞地區和印度洋地區的軍事存在。美國將在新加坡部署近海戰艦,而且還在研究其它的方式發展兩國軍隊共同訓練和行動的機會。2011年,美國和澳大利亞同意在澳大利亞部署更加廣泛的美國的軍力,從而增加更多聯合訓練和行動的機會。美國還著眼于簡化其在東南亞地區和印度洋地區的軍事操作難度,深化與盟國以及戰略伙伴之間的軍事聯系。為適應這一地區的新挑戰,如何將印度洋與太平洋之間日益增長的聯系轉換成操作理念是美國需要解決的問題。這種背景下,在這一地區更為廣泛的軍事存在將帶來至關重要的戰略優勢。美國將在這一地區更好地完成人道主義使命:與此同時,更多的盟國和伙伴國將會為美國提供一個更加強大的壁壘來回應對地區和平穩定的威脅和破壞。
不過,美國的價值觀比美國的軍事力量和經濟規模更有說服力,尤其是對于民主和人權堅定不移的支持。這些價值觀傳達了美國最深厚的民族性格,是美國外交政策的核心,其中包括美國對亞太地區的戰略轉移。
隨著與那些不同意美國價值觀伙伴國合作的深化,美國將會繼續督促它們進行改革以提高國家管理水平、保護人權并推進政治自由。美國已經向這些伙伴國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比如越南,發展與美國的戰略伙伴關系的前提是其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