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沒有奧運金牌,但他們卻已步入“不列顛超級天團”的殿堂。Muse還能走多遠?針對此問題,《Q》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我們可沒想那么多。”
“我想在Muse演唱會上弄個飛艇一樣的東西,然后我們就坐著它降落在體育場里。我一直有這個想法,只不過目前還沒實現。”
—Matt Bellamy
瘋狂的榮耀
現場直擊Muse:無法言傳的魅力
隨著倫敦奧運會的全部比賽落下帷幕,各國運動員們都紛紛踏上歸途;但對流行音樂迷們來說,他們卻正為最后一場大party而蓄勢待發—奧運會閉幕式成為了自1985年Live Aid后規模最大的“音樂春晚”。在這種場合表演的,通常會是英國最當紅、最普世也被調侃最多的樂隊,當Freddie Mercury和Bono們已漸行漸遠之時,誰將成為新的國民樂隊?
答案當然是Muse。在過去的10年里,這支華麗而神經質的樂隊就一直被奉為Queen的接班人;而他們也像當年在巴塞羅那的Queen一樣,演唱了奧運會主題曲。這首名為“Survival”的進行曲來勢洶洶,在開幕式上伴隨著運動員們入場,在頒獎環節中屢屢響起,又在閉幕式上由樂隊現場演出。與Arctic Monkeys在開幕式上翻唱“Come Together”時的其樂融融不同,Muse在這首歌里毫不掩蓋自己締造經典的野心。“競賽,人生是一場競賽,”Matt Bellamy唱道,其好勝的勁頭不亞于任何一位參賽運動員。“我要贏!”
如此直白的表達對Muse的歌迷們來說并不陌生。1994年,Muse組建于德文郡的Teignmouth,當時幾位成員都剛剛度過青春期,又正當Brit-pop運動蒸蒸日上之時。從那時起,他們就從未試圖掩飾自己的野心;如今快20年過去了,“Survival”依然用堪比“Bohemian Rhapsody”的歌劇搖滾編曲和宏大氣勢,再次挑戰了Muse的自我極限。最終,這首“混合了怪誕歌劇和純正金屬”的主題歌為Muse進一步確立了地位。這對樂隊來講至關重要:盡管他們曾在溫布利大球場演出、賣出了1500多萬張專輯并多次巡演,但似乎還有人懷疑這支藝術氣息濃重的樂隊有些不自量力。因此,他們還要繼續證明自己。即將發行的《The 2nd Law》,Muse準備火力全開,向所有質疑的聲音開炮。
我們的采訪在倫敦一家私人會所的屋頂進行。Bellamy今天穿得很樸素,還留著整齊的小胡子,完全沒有搖滾巨星的架勢。之所以這么說,不僅因為Muse之前的倫敦演唱會賣出了16萬張門票,還由于Bellamy最近因為與美國女演員Kate Hudson約會而被狗仔隊盯上了。他們在2010年春天相識,同年Hudson宣布懷孕;2011年4月,兩人宣布訂婚,Hudson在3個月后產下兒子Bingham Hawn Bellamy,小名叫Bing。
“我當時就在產房,”Bellamy回憶道,“整個生孩子的過程我都親眼目睹。事實上,我當時抬著Kate的腿,眼看著孩子被弄出來。她不想讓我看,可我還是看了,也算是盡了一份力。我當時滿手都臟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吧。”這一切對那個曾坐在Teignmouth海灘上嘬蘋果汁的毛頭小子來講,無疑顯得異常遙遠。但此時的Bellamy已做好了當父親和丈夫的準備(兩人尚未結婚),他時常穿梭于倫敦和洛杉磯之間,除了看老婆孩子之外,還會順便拜訪下鼓手Howard,因為后者也住在洛杉磯。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第二次與樂隊見面的地點換在了洛杉磯的馬蒙特酒店。這里曾是無數明星的狂歡之地,多名樂手和演藝名流都在曾此因服藥過量被送進醫院,還有人把命都留在了這里。
Muse樂隊的成員們都很坦誠,也很親和。他們告訴《Q》,在開始準備《The 2nd Law》之前的一年里,樂隊基本處于賦閑狀態。在談到他們巴洛克式的表演風格時,Bellamy說:“我們完全不擔心自己的古怪,來點搞笑的意識流不算什么。”他還承認,他每次聽“Survival”都會情不自禁地大笑。如果你仔細觀察,他唱到高潮處總會出現一種很搞笑的神情。“大家完全沒必要在聽歌的時候一本正經,”他說。“如果大家覺得好玩,那我也會很高興并且會用最夸張的方式表現出來。”
顧Muse之前的每張專輯,幾乎都如太空旅行般宏偉刺激,且帶有無盡的毀滅欲望;而《The 2nd Law》則將這些感覺推向極端。對外公布的第一首單曲“Madness”就融合了樂隊標志性的電子/funk/RB元素,在前兩分鐘里,器樂和伴唱部分完全被電子化處理,唯獨Bellamy的人聲被原樣保留,聽起來幾乎有dubstep的感覺,隨后漸漸進入高聳如云的橋段;而易于上口的動聽旋律,則足以讓任何討厭Muse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隨之哼唱。
回到之前提到的“Survival”,在錄制這首歌的時候,樂隊雇了一支唱詩班來伴唱。一提到這個,Bellamy忍不住又笑了:“聽上去實在太莊嚴了,特別歌劇!說實話,最后出來的結果跟我最初設想的完全不同。不過這也是創作的樂趣所在:我們應該多寫這種能挑戰自己的東西,打破所有的自我認知。既然‘Survival’做到了這點,那就沒什么可抱怨的了。”他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說道:“我想在Muse演唱會上弄個飛艇一樣的東西,然后我們就坐著它降落在體育場里。我一直有這個想法,只不過目前還沒實現。”
在我們的采訪過程中,Bellamy邊說邊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盤肉醬面。來見我們之前,他剛從老婆孩子那里過來,這也多少成了他最近生活的主旋律。但與眾多“從良”的搖滾明星不同,他很少抱怨現在的生活,也不常表現出對之前生活的懷念。其實在樂隊成立初期,Bellamy也有過不少風流韻事;而在遇見Kate Hudson之前,他和一個叫Gaia Polloni的意大利女心理醫生交往過很久,兩人在米蘭還同居過好多年。記得在當年一次接受采訪時,他還瀟灑地對記者說:“我從來不向往那種簡簡單單的生活。”
不過他也絕對不是那種滔滔不絕分享“爸爸經”的慈父。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好萊塢的生存法則。Kate Hudson的母親是上世紀70年代好萊塢的紅人Goldie Hawn,Kate在遇到Bellamy之前曾與搖滾歌手Chris Robinson(The Black Crowes樂隊主唱)結過婚,并有一個8歲的兒子。對于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這些復雜的關系已經夠受的了;再加上新爸爸們都會遭遇的睡眠障礙以及往返于倫敦和洛杉磯之間的時差,即使是再堅強的搖滾明星都不會感到輕松。
為了保持頭腦清醒,Bellamy一直在喝濃縮咖啡。當我們問起新專輯的主題時,他長篇大論地談起了全球經濟危機、氣候變化、以及一堆熱力學定律—專輯的名稱就來自于其中的“第二定律”。“簡單來說,第二定律講的就是,如果沒有能量的注入,任何系統都無法生存發展。”他解釋道,“你看現在新聞里到處都是關于‘發展’的論調,似乎沒人愿意承認我們已經達到了生存極限。專輯中的某些歌,比如‘Survival’,其實是在贊美人類的生存與進化能力,畢竟在經歷了千百年后,我們在各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了下來。但人類發展到今天,幾乎可以用肉眼看到萬物崩塌的過程。這些都不是偶然的,因為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個不停挑戰科學定律的過程。”
聽到這里,我們不禁疑惑:Muse的發展邏輯不就是更大、更廣、更瘋嗎?這不是與他反對的“擴張”邏輯相悖嗎?
“沒錯!”Bellamy笑著回答道,“這正是這張專輯所要表達的,你可以聽出我們在膨脹時所遭遇的自身問題。在Muse的音樂里,我從來不避諱矛盾,也從不害怕對自我的考問。”
如你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告訴Matt Bellamy在Teignmouth老家的樂手們,說此人必火,那他們肯定會先笑話你半天,然后把你打出鎮子。Muse的前身叫“哥特瘟疫”(Gothic Plague),在1994年左右才正式更名。在之前的采訪中,Muse的成員都不約而同地談到了德文郡封閉的音樂環境,并表達了當時想逃出那里的愿望與決心。Bellamy的父親曾經擔任過器樂搖滾樂隊The Tornados的節奏吉他手,師從著名制作人Joe Meek,還在1962年有過一首叫“Telstar”的冠軍單曲。但在隨后幾年里,他迅速從舞臺跌入殘酷現實,只能以開出租車為生,并在劍橋成家立業。在搬到Teignmouth后不久,他就與Bellamy的母親離了婚。
當時小Bellamy只有10歲,整天穿著一套粉紅色的熒光運動服,留著阿兵哥式的平寸頭,即將進入叛逆期。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Dominic Howard。“Matt當時有個樂隊,玩的都是特主流的流行音樂,跟他媽Dire Straits差不多的那種,”Howard回憶道。“實在太挫了。直到后來,我們聽到了Ned’s Atomic Dustbin和Senseless Things這樣的獨立樂隊后,口味才有所轉變。”
后來在Bellamy家里,Howard開始給Bellamy放歌聽,放完了還讓Bellamy照著用吉他彈出來。出人意料的是,依然穿著粉紅運動服的Bellamy彈得還不錯。隨后,Howard把他拉入了自己的樂隊。“我當時的想法是,雖然這家伙看上去太二了,但他的確是個優秀的吉他手,所以溝通上應該沒問題,”Howard說。此時是1993年,樂隊的第三位成員Chris Wolstenholme正在一個叫Fixed Penalty的流行朋克樂隊做鼓手。三人的相聚并非偶然。在整個鎮子里,只有他們三個對音樂的態度還算嚴肅,并真心想做點東西出來。用Howard的話說:“我們仨用了5年時間,在德文郡一堆傻逼到不行的酒吧里喝了無數次酒,聊了一大堆天,最后走到了一起。”
即使在今天,他們也認為這5年的友誼是凝聚樂隊的關鍵所在。在他們來到倫敦后,當務之急是建立樂隊的名聲,從無數趕夜場的平庸樂隊里脫穎而出。
之所以選擇Bellamy做主唱,也算是無奈之舉。“他當時根本不想唱歌,”Howard說。“但我和Chris也都不想唱,所以他其實算是被迫成為主唱的。”
Bellamy承認,他當年差點走上一條不歸路。“我的青少年時期非常混亂,”他說,“大約在十七八歲的時候,我跟一個好朋友住在一起。那人是個毒販子,后來被抓進去了。現在看來,我當時差點就跟他一起進去了,所以是玩樂隊拯救了我。”
三人面對的另一次重大選擇是在1997年。當時他們的朋友都去上大學了,而Bellamy、Wolstenholme和Howard卻選擇了遠離校園。其實這三位好基友一開始也想過去上學,但卻因無法進入同一所大學而放棄了這個想法。“當時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四年了,”Wolstenholme說,“所以我們腦子全都是音樂,而且特確定要以做音樂為生。”
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和掙扎之后,Muse開始時來運轉。他們先是在曾為The Stone Roses和Robert Plant錄過音的Sawmills錄音棚得到了一次免費錄音的機會,又在星探云集的曼徹斯特In The City音樂節上演出,直到最后獲得了去洛杉磯面試的機會(牽線人是The Sex Pistols的吉他手Steve Jones)并最終簽約了麥當娜旗下的Maverick廠牌。1999年,Maverick為他們發行了首張專輯《Showbiz》,里面的歌詞充斥著對“Teignmouth這樣的破地方”的不滿。不巧的是,當時英國的另一支樂隊Radiohead還沒經歷《Kid-A》中的轉型,導致很多人批評Muse是在模仿他們。其實當時的情況是,Bellamy剛剛學會了飆高音,除此之外他們在音樂上與Radiohead并無太多相似之處。
接下來的3年里,Muse經歷了馬不停蹄的巡演,其間還要為新專輯做準備。2001年,樂隊發行了第二張專輯《Origin Of Symmetry》,此時他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本,在能容納1.2萬人的倫敦Docklands Arena演出。樂隊的信心逐步增長,并在2003年以第三張專輯《Absolution》贏得了評論界一邊倒的贊譽和銷量長紅。
“其實在樂隊剛成立的那段時間,我一直都是個挺內向的人,”Bellamy回憶道,“直到出了3張專輯之后,我才真正放開了,一種突如其來的自信讓我在演出時揮灑自如,腦子里想的只有怎么把那個曾經羞答答的小男孩擊倒。”
據Howard說,其實Bellamy經常主動攬過很多重任,而且一直在為難自己。甚至在大約2005年左右,Muse曾瀕臨解散的邊緣。
“當時我的確想過解散樂隊,但也正是在這段時間,我開始享受舞臺,”Bellamy接著說,“我當時常覺得自己挺荒唐的,于是在臺上,我就不停告訴自己,也許明天Muse就解散了,還不如好好享受當下。奇妙的是,當我開始不顧忌別人的想法時,一切都迎刃而解。我們開始玩更猛烈的東西,這種勁頭也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什么都不管,按著自己的想法走,愛他媽干嗎就干嗎。”他笑著說。
在《Absolution》的宣傳巡演結束后,Bellamy以“單程砸爛最多把吉他”的名義,被收錄進了吉尼斯世界紀錄—他在18個月里砸爛了140把吉他。對于這個數據,Bellamy表示懷疑。不過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吧!
Dominic Howard的確是個無憂無慮的典型。“有一次,Queen的鼓手Roger Taylor對我們說,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玩得盡興。”他說,“我們一直記得這句話。”在我們的采訪過程中,他一直都面帶笑容地坐在長椅上。金色的頭發,皮膚略微有些黑,忽閃著藍色的眼睛,穿著一件帶十字架的哥特T恤—他已經越來越像洛杉磯的常住居民了。和Bellamy的疲憊不同,他完全沒受時差影響,一直都神采奕奕。難道往返于倫敦和洛杉磯之間對他來說完全不成問題嗎?“來幾杯俄羅斯騾子酒(Moscow Mules)就解決了。”他回答道。
Howard對洛杉磯的愛溢于言表。他喜歡這里的搖滾精神,喜歡日落大道,喜歡好萊塢,喜歡那些從不關門的搖滾酒吧。“在倫敦,政府把酒吧拆了建地鐵;而在這里,理想主義依然鮮活。”他解釋說。此時Bellamy插話進來,說Howard還在這里認識了Axl Rose的“萬能助理”,據說此人在Axl巡演時對其照顧極其周全(包括每到一處就在當地找“果兒”)。“搞不好哪天你就成第二個Axl Rose了。”他笑著說。
然人們都將目光聚焦在Bellamy身上,但Howard對Muse的發展壯大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就在3年前的Glastonbury音樂節上,這位甘做綠葉的英雄卻經歷了大喜大悲。“當時我們仨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們到底有多他媽牛逼,因為大家的家人都在后臺看著,”Chris Wolstenholme回憶道,“結果我們演得棒極了,下臺后就開始狂歡,在泥水里蹦跳。然后突然,有人告訴我們Howard的父親Bill因為心臟病突發暈倒了。”
62歲的Bill在暈倒后不到一個小時就去世了。“當時真是大喜大悲,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Howard苦笑著說。“至少讓人欣慰的是,他在離開人世之前目睹了我們最精彩的演出。”樂隊當即取消了安排好的計劃,給Howard留出時間回Teignmouth處理后事。幾個星期后,他又重新歸隊。
“我只能接受現實。”他對我解釋道,“時間才是唯一的解藥。也許有人會覺得我不孝順,但連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勸我,說只有繼續自己的生活才能幫助更快地恢復。于是我只能重新回來工作了。”
此時距離Muse組建已有10年時間,這幾個未滿30歲的年輕人也已經歷了足夠多的人生變遷。他們無暇顧及太多,只能選擇繼續前行。
雖然Muse一直秉承著“越大越好”的理念,但在他們急速追求成功的熱情背后,是源于真實生活的堅實根基,令樂隊在狂奔的道路上有所依靠。貝斯手Chris Wolstenholme對此就體會頗深:他在隨Muse離開德文郡之前,就已和女朋友Kelly交往多年;兩人于2003年12月完婚,目前已有6個孩子。
“早點找到靈魂伴侶其實挺好的,”Wolstenholme解釋說,“我和Kelly在Muse成名前就在一起了,她太了解我了。我很難想象再跟其他人有這種親密關系。”這種關系在1999年受到了考驗,當時Kelly第一次懷孕,Muse也恰好拿到了第一份唱片合同。“你丫怎么想的啊?!”樂隊其他兩位成員不解地問。“我們可剛簽了張新唱片合同啊!”表面上看,似乎Wolstenholme必須在上路巡演和放棄夢想之間選擇其一,但最終他決定平衡二者。在2004年宣傳《Absolution》的巡演結束時,他和Kelly已經有了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孩子們跟著媽媽回到Teignmouth生活,而他們的搖滾爸爸則滿地球飛著去賺錢。“我基本不著家。”Wolstenholme承認道,“我不想離開樂隊,但當時的確很吃力,壓力也很大。”
面對壓力,他選擇了借酒消愁。
“我喝酒不是為了裝酷,”他說,“純粹是因為對酒精產生了依賴。當時我演出前總要喝個五六瓶啤酒,基本沒清醒著上過臺。我從沒產生過‘我真他媽是個搖滾明星啊’的感覺。酒精讓我離搖滾越來越遠。”除了內心的空虛,酒精也讓Wolstenholme頻繁缺席樂隊排練。“我覺得自己當時根本沒意識到,我的這些行為對Matt、Dominic、我的妻子和孩子們產生了多大的負面影響。”
心理醫生告訴他,這種上癮式人格是遺傳的。Wolstenholme表示贊同。他的父親是個酒吧老板,在40歲時就因酗酒而去世。
“我親眼目睹了他所經歷的痛苦,”Wolstenholme說,“他不是在睡夢中離開的,而是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的。我不想像他那樣,更不想讓我的家人經受同樣的折磨。”
于是他決定戒酒。但與戒除所有成癮習慣一樣,戒酒的副作用在Wolstenholme身上體現得很明顯。他覺得好像自己性格中突然少了點什么。但強大的精神支撐讓他渡過了難關,好處也漸漸開始顯現:在酗酒期間,他在演出結束后常常大汗淋漓;而在他戒酒后的第一場演出中(巧合的是,地點居然是Teignmouth),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與暢快。“演出結束后,我特別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光不累,而且腋下連汗跡都沒有!真清爽啊……”
漫長而疲勞的《The Resistance》巡演中,Muse決定在每三場演出之間留出一周時間供大家休息,也是為了讓Wolstenholme多一些時間與家人團聚。在此期間,Bellamy和他的意大利心理醫生女朋友Gaia Polloni宣布分手,樂隊的舞臺置景費用逐漸增加,這些都曾對Muse的巨星之路產生了影響。
其中以舞臺置景最為頭疼。在這次巡演中,其中一幕要在臺上搭3個形似紐約世貿中心的塔柱;演出開始時,在無數眼花繚亂的視覺效果沖擊下,一層薄霧掀開,觀眾會看到Muse的3位成員分別站在3座塔柱上。整套表演看上去的確很震撼,但要有效執行起來卻并不容易。“當時站在塔上的感覺就是:操你大爺的……怎么整啊?!我基本上不敢動,因為稍微一不留神就有可能頭朝下栽下去。我們仨當時只能通過隨身攜帶的麥克風交流。玩得真挺懸的。”Bellamy也表達了同樣的擔憂:“在墨西哥城演出時,人們一聽到‘Uprising’就炸開了鍋,跳得整個場館地動山搖,搞得我不得不跪塔柱上,否則真的容易掉下去。”
不過對于好脾氣的Howard來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看上去的確挺牛逼的,”他淡淡地說。“任何為了演出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2012年7月初,Muse樂隊作為倫敦奧運會的火炬手,在家鄉Teignmouth參加了傳遞。此時,這些曾經的“外來人”已成了享譽國際的大明星,也瞬間被當地民眾奉為“Teignmouth之光”。Wolstenholme告訴我們,Muse為這次傳遞還認真做了準備,可最后平均下來每人也就跑了300多米。一路上,樂隊成員的家人和朋友們紛紛前來助陣,其中不乏Bellamy的各色前女友們。真尷尬啊。
Wolstenholme現在已經滴酒不沾。“戒酒是完全可行的,”他說。“沒有任何酒精或藥物,也能快樂地生活。”不過他已經把老婆孩子接到了倫敦的薩里郊區,Bellamy和Howard也都在那里買了房子—看來他們是真準備繼續工作生活兩不誤了。“這樣也挺好的。”Wolstenholme說,“我們基本是按照朝九晚五的時間來做《The 2nd Law》的。出門前能跟孩子們吃個早飯,去錄音室上六七個小時的班,然后回家吃飯,感覺就像上班族一樣。”現在有了Wolstenholme的鼎力相助,Bellamy不再獨挑大梁。他甚至還成功勸說了Wolstenholme在“Save Me”和“Liquid”兩首歌里獻聲。
這一次,Muse似乎并不在乎專輯的反響如何。“我更擔心一些更實際的東西,比如怎么搞一次大規模巡演之類的,”Bellamy告訴我們,“設備啊,屏幕啊,視頻制作啊,團隊啊,你知道管理一個55人的團隊有多麻煩嗎……我整天想這些事想得都睡不著。”
至于Howard,他覺得這種巡演前的時刻常常“充斥著緊張的氛圍,就像要爆炸的氣球一樣”。他已經演膩了音樂節,而更想在體育場里搞演唱會。其中一個構思,就是帶著一個寫有“Muse樂隊2012-2014年環球體育場巡演”字樣的宇宙飛船模型上路。可后來發現,別說環球了,光把這個大家伙運到雷丁就挺困難。
“記得我們在溫布利演出的時候,”Howard說,“有人問我們還能走多遠,甚至有人直接說Muse要開始走下坡路了。我完全不同意,現在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們要做更多的巡演,這世界上還有地方我們沒演過,比如印度、中國大陸還有非洲的大部分國家。”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知道這些設想實現起來沒那么容易,但只有想得遠才能做得大。”
很顯然,Muse這種動不動就大規模巡演的樂隊經常需要停下來歇一歇。在本次新專輯歐洲巡演結束后,他們將花一個月的時間把所有設備和器材運到美國,而且只能選擇海運。大家開玩笑說,Wolstenholme怕是得單獨要輛大巴車,不然家里的6個孩子根本裝不下;而也許剛當爸爸的Bellamy也可以加入他們。那Howard呢?“我還沒玩夠,”他說,“我將依然高舉單身的旗幟!”
這支“不列顛超級天團”時隔3年再攜新專輯回歸之際,我們依然好奇:他們的野心是否有極限?“也許有吧,” Wolstenholme說。“沒有哪支樂隊能讓全世界都為之瘋狂。”但至少可以肯定,有一支樂隊在為此做著嘗試。我們生活在一個冷酷的時代,而且也許這個世界會變得越來越糟;也正因為如此,Muse華麗的排場和豪邁的野心才顯得珍貴。在那些瀕臨崩潰的聲音里,屹立的是對麻木的喚醒和對美好的承諾;而你我則在有限的幾分鐘的癲狂中,感受著勝利的榮耀。
Muse樂隊新專輯《The 2nd Law》將于10月1日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