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書《自己的路》中,陳可辛大談做電影的失敗和痛苦,用的是一貫的坦率和自嘲。
這本書他本來想起名為“自己”,因為看罷書中的內容,他覺得全部故事都關于自己的固執和任性,
不管是經歷了成功還是失敗,包括得罪人,都是因為太自我。
雖然并非以導演喜劇片而成名,但陳可辛遠比你想象的要好玩。比如他拿自己的身高開玩笑,“我小時候最喜歡姜大衛,因為他那么矮都那么有型。他是我們矮男的希望。”有人說其實姜大衛沒有那么矮啦,導演又說,“所以我最好的朋友是曾志偉。”他說話亦直接而坦白,有人說《甜蜜蜜》是文藝片典范,他連忙撇清,“《甜蜜蜜》是我拍的最商業的電影。因為它好人好事,所有的事情都是觀眾的意愿,沒有違反任何一面,沒有陰暗的一面,連個黑社會都是好人,是100%符合好萊塢的電影。”
在新書《自己的路》中,陳可辛大談做電影的失敗和痛苦,用的是一貫的坦率和自嘲。《自己的路》繁體字版年初在香港出版,出書緣由不過是因為陳可辛是當年香港電影節的焦點人物,而焦點人物通常是要出本書回顧歷史的。但當時的陳可辛并不開心,耗盡心力拍攝的《武俠》并沒有獲得預期收益,在他看來簡直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做監制就會對電影有一個預估,從口碑到商業回報。如果說滿分是一百分,當時我對《武俠》的預估是至少達到正的百分之四十,結果卻是負的百分之四十,這就等于是百分之百的失敗。預估完全錯誤,還說自己是專業的監制?這對我打擊很大。”
在失敗的情緒里寫書,沒想到卻把自己治愈了。在書中,陳可辛寫到“贏是自己,輸也是自己”,總結了自己的前半生,寫到最后卻是輸的。陳可辛不躲藏,“去年出這本書,我的感覺是輸的,所以我希望最后是寫輸的。但這不代表我下半輩子也是輸。我認可了,我輸了,我覺得這本書才會有意義。”
今年2月,書定稿以后,陳可辛覺得自我治療已經完成。一口氣監制了《整容日記》,導演了《中國先生》,接下來他監制的武俠大片《血滴子》也將在賀歲檔開畫,簡直是一輩子最勤奮多產的一年。陳可辛還把工作室搬到北京,在北京生活了大半年,不管是事業還是生活都進入了新階段。
陳可辛不愿意單純做導演,覺得受監制和制片的約束,在書里他講了很多關于“生意”的故事。“有的讀者可能會失望,但不講生意我的藝術就進行不下去。我本身就是很坦白的人,書里確實有很多可能不是那么美好的畫面,不需要做電影專業的讀者可能不喜歡,覺得這本書沒有導演應該有的那些非常輝煌、美好的東西,但那個就是我。”
陳可辛強調自我。這本書他本來想起名為“自己”,因為看罷書中的內容,他覺得全部故事都關于自己的固執和任性,不管是經歷了成功還是失敗,包括得罪人,都是因為太自我。香港的出版商覺得有點負面,提議書名為“我的路”,但陳可辛堅持“自己”二字,最后折中為“自己的路”。
“路走到這里,是我自然的選擇,也是被選擇。但我必須走這條路,做很多別的導演不用做也沒耐心做的事情。”陳可辛一定要做監制,因為這樣做導演的時候就沒有人管,但結果就是自己要做大量細小瑣碎的事情;陳可辛堅持給自己的電影投資,因為只有做投資方,才能有話語權,盡管代價就是虧錢的風險。
陳可辛的父親陳銅民也是電影導演,他講給兒子起名字的時候是希望他能記住母親難產時的辛苦,沒想到,結果變成陳可辛一輩子拍電影很辛苦。他在書的序言中勸兒子,已經有一定程度的成績,就不要太執著。但陳可辛直言父親這話太外行。“這個行業要么成功,要么失敗,沒有一個中間所謂可以舒服安樂的地方。當你不是王的時候,你拍的電影就會非常的失敗,就是一線之差。這和股票市場蠻像,做電影還不如炒股票。但無論中間多辛苦,回報多不成比例,其間得到的快樂是真實的。所以贏是自己,輸也是自己,輸沒有關系,我輸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