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歸人》 三十年后經典重現

相比《雷雨》《茶館》等經典劇目，吳祖光的《風雪夜歸人》近三十年來極少出現在話劇舞臺上。

今年國家大劇院將《風雪夜歸人》作為建院五周年的院慶大戲，

請來人藝副院長、導演任鳴執導，這也將是大劇院制作的第一部現代經典話劇。

本刊記者 導演任鳴還記得30年前在劇院看到這出戲時的場景，“這部戲里的人物和《紅樓夢》一樣，都是帶有活生生的眼淚、呼吸和微笑，仿佛真的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一樣。很遺憾，由于各種原因，我幾次想排這個戲都沒能成功，這次國家大劇院拿下這個項目，也讓我能夠一嘗夙愿。”

吳祖光在1942年創作了《風雪夜歸人》，一向被評論界認為這是他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故事講的是京劇名伶魏蓮生與法院院長蘇鴻基的四姨太玉春相愛，倆人在決定私奔之際被人告發相繼被驅逐的愛情悲劇。在任鳴看來，故事看上去雖然像是一個戲子和姨太太相愛的俗套，但實際上絕對不是“鴛鴦蝴蝶派”的路數。“這個劇不僅深刻地發掘了人性，同時對當下的社會也有關照。比如劇中的法院院長蘇鴻基，他知法犯法，靠賣鴉片發財，這難道沒有現實意義嗎？這個劇太經典，我們只刪不改，力圖保留原有的味道。”

總理看37次的戲

吳祖光寫下《風雪夜歸人》的時候只有25歲。本身就是戲迷的他，熟門熟路地寫了這個以男旦魏蓮生為主角的悲劇故事，劇名出自唐詩《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戲一開場便是如詩中描述的場景，貧困交加的魏蓮生在風雪中踉蹌走出，全劇以倒敘的形式，講述了這位京劇名伶一生的悲歡離合。

1942年，中國正處于抗日戰爭時期，當時的文藝作品表現的幾乎都是應時代感召家國題材的宏大敘事。吳祖光卻在這樣一個轟轟烈烈的時代，寫了這樣一部乍看上去有些“脫離時代”的關于戲子和姨太太的愛情故事。但實際上，在《風雪夜歸人》中，愛情和戲夢不過是表面，抗爭和啟蒙才是其中重要的主題。吳祖光企圖借助一個濃墨重彩的愛情故事，來表達社會底層小人物的覺醒和他們對命運的叩問。

當年這出戲在重慶首演的時候，戲演到預定場次不到一半的第十四場時，便被明令禁演了。兩年之后，《風雪夜歸人》才得以解禁重新上演。這先后的演出中，周恩來總理一共看了七次，甚至還就劇中人物的命運向吳祖光提出了修改建議。

任鳴回憶自己是在1982年剛考上中戲時看到的這個劇本，當時他就發誓，希望將來有一天能把這個本子搬上舞臺，這次他稱能夠擔任導演，可謂是“圓夢之旅”。近30年來，《風雪夜歸人》一直沒有像樣的重量級的話劇舞臺呈現，任鳴希望這次國家大劇院的版本將為這部經典之作樹立標桿。任鳴表示，他之所以對這部劇情有獨鐘，主要因為這部劇非常深刻，對人性的挖掘與展現尤其出色，在吳祖光先生的筆下，不論是官僚、伶人、姨太太都栩栩如生，具有蓬勃的生命力，雖然寫的是20世紀40年代的事情，但卻有著穿越時間和空間的普世意義，也能讓今人產生情感共鳴。從劇組創立伊始，他和演員們就抱著不討巧、不投機、不附庸、扎實而準確的態度來呈現這部作品，力圖還原吳祖光所描寫的人物中所蘊含著的深刻人性。

“面對經典，我們要時刻懷著敬畏的態度，我對劇本會進行一些刪節，但絕不會隨便篡改，將這部塵封話劇舞臺多年的經典劇目用一種嶄新的方式呈現在大劇院的舞臺上。我希望不單是觀眾來看這個戲，同行也應該來看看，可以反思一下如何寫劇本。雖然吳祖光寫這個本子的時候很年輕，卻避免了臉譜化，寫到了人性的復雜與多面，這是個很有力量的作品。”

全明星陣容

這部戲也恰好是任鳴任導演以來的第70部話劇作品，他表示依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次挑戰很大，你只有玩命排才能對得起經典，這種劇本現在很少了，太難得。”

除了任鳴，惦記這出戲幾十年的還有馮遠征。馮遠征和任鳴已經合作過十幾部戲，這回聽說要排《風雪夜歸人》，不僅自己空出了檔期，還帶來了妻子梁丹妮和徒弟余少群。

“其實我年輕時最想演的角色就是魏蓮生，導演說他十幾年前就動了排演《風雪夜歸人》的心思，當時就想找我飾演魏蓮生，結果陰錯陽差種種原因，等到了現在才排上這戲，導演是圓夢了，但我卻變成大反派蘇鴻基了……”馮遠征表示，如今年紀大了，演魏蓮生并不合適，而且即便是當年演，角色所要求的戲曲功底也是他比較心虛的地方，而把魏蓮生這個角色推薦給自己的徒弟、有著戲曲功底的余少群來演，再合適不過。

《風雪夜歸人》的背景是20世紀30年代的故都北平，整個劇本帶有濃濃的民國故都風情，兼具華美與蒼涼的梨園味道，亂世之中，戲子、姨太太、梟雄、小人都悉數登場。在演員的陣容上，除了馮遠征和余少群，還有電影《瘋狂的石頭》里的“道哥”劉樺，他在其中飾演奸佞小人王新貴，跟在蘇鴻基后面當狗腿子和跟班，就是由于他的告密，使得魏蓮生和玉春的愛情變成了真正的悲劇。相比于之前自己參演的一些先鋒話劇，劉樺表示，自己從小在人藝看戲，更喜歡這種現實主義題材的故事。

魏蓮生的扮演者余少群是第一次演話劇，建組之后，他幾乎天天泡在劇院。他直言自己雖然拍過電影、電視劇，但舞臺劇經驗為零，《風雪夜歸人》建組后這兩個月的排練，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小學生進了了大學尖子班，有壓力，但也很刺激。他還表示這次的排練跟以往拍電影、電視劇不同，不會因為沒有自己的戲就不用到現場，而是與師傅馮遠征天天在一起，“這就等于上表演課一樣，甚至連做夢都在根據師傅的指導找臺詞、找重音。”馮遠征聽聞笑言，“這就對了”。馮遠征對余少群的努力表示肯定，“少群開始排練時的確比較忐忑，我就讓他別擔心，先排出來，再慢慢調整，這次的排練對他的臺詞、舞臺節奏等是一次綜合調整，相信會讓少群在表演上有質的提高和飛躍。”

任鳴導演說戲

忠實原作：

這一版我們力求忠實地傳達原著的思想，完全忠實于原作來創作，只做部分刪節。

京味兒：

這是個發生在老北京的故事，有北京的場景就正常展現，我不刻意強調京味兒，這個故事超越地域。

舞美：

這次的舞美既有寫實、寫意的元素，也有表現主義的風格，還原了上世紀30年代老北京的場景，非常精美而有味道。

演員：

雖然這是余少群第一次演話劇，但他很努力，之前也有舞臺經驗。這里面他開場和結尾都有唱段，因為是刀馬旦，中間還會有舞蹈部分。馮遠征就不用說了，他是我合作最多、也是最成功的演員，我們倆基本上就是我覺得這個劇本不錯，然后說遠征我請你來演吧，他就說好。因為我們倆認識很多年了，非常默契，戲劇觀念很統一。

馮遠征的妻子、同時也是人藝同事的梁丹妮在劇中飾演貧民馬大嬸，而這也是他們夫妻二人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大劇院的舞臺上。

藝術現場

田沁鑫癲狂喜劇《夜店之天生絕配》

時間：2012年12月18日

地點：北京國話東方先鋒劇場

深夜，24小時便利店老板娘、店員及討債者、龍套演員等七名嫌疑人正在接受警察的審訊。眾人正問邪答，避談鉆石丟竊，開講各自前史，案情撲朔迷離。“鉆石大盜”現身道出真相，令人目瞪口呆，審訊室變為“愛情速配現場”，眾人關系發生變化……這是話劇導演田沁鑫改編自楊慶電影《夜·店》的一部舞臺劇，借電影故事的殼，全劇裝的是田沁鑫式的戲謔和調侃，玄幻的劇情，貼合當下的嬉笑怒罵。青春靚麗的演員耍出十八般武藝，唱歌、跳舞、彈吉他、畫畫樣樣不落，盡顯才藝。

2013開心麻花賀歲戲《摩托翔子》

時間：2012年12月7日～16日

地點：北京開心麻花劇場·地質禮堂

《摩托翔子》中通過一家公司為一位古稀老人圓夢開始，引發了如同蝴蝶效應般的一系列爆笑故事。劇中透過兩條故事線“修改記憶”和“阿翔的愛情”交叉敘述，圍繞故事脈路制造了各式矛盾與笑料，演繹了一個爆笑、懸疑、浪漫、苦澀皆有的喜劇故事。該劇“偵探味道”十足，舞臺上的各式角色引出的線索都是幫助臺下觀眾看透真相結局的一塊拼圖，直到最后一刻才會拼出完整的秘密。愛情劇中充滿懸疑氛圍，這是開心麻花最擅長的混搭風格。

當代舞《霞諧帛瓦：覺、白、梵》

時間：2012年12月21日～23日

地點：北京正乙祠戲樓

《霞諧帛瓦》是源自藏傳佛教采風而創作的當代舞作品，“霞諧帛瓦”就是藏語“獻舞”的意思。作品靈感源自藏傳佛教采風與印度詩人泰戈爾的詩歌《吉檀迦利》。整個作品講述一個人的三個生命階段，覺、白、梵隱喻生命的分離到完整，講述一名舞者的虔誠，用身體的舞動去愉悅自己和神靈，在一次次的開始與結束間體味生命的真誠。在整臺作品的構成中傳統的元素來自古典舞“氣韻生動”的身體語言、西藏佛教“統一完整”的精神源點、還有“面具”的表現形式，將其置放在由現代人對自我生命的質問、對精神信仰的追求等多方面構成的當代語境中，在以舞蹈動作為主要元素的同時融入了環境空間、戲劇表演、聲音文本、實驗影像、面具等不同媒介，構成了表演形式的多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