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愛情的日子真寧靜

袁靈希是上海楊浦區(qū)一名高中一年級的學生，她原本是一個學習成績優(yōu)秀、深受老師喜愛的學生，但最近一兩個月以來，她變得越來越懶散，不僅拒絕做老師布置的作業(yè)，甚至連去學校的熱情都沒有了。一天，袁靈希借口身體不舒服沒有去學校，一個人在家里睡懶覺。她爸爸上班后總覺得女兒的表現(xiàn)有些反常，他越想越覺得女兒一個人在家會出什么事情。于是，他在午飯后急匆匆回到家里。當他打開家門時，他一下子驚呆了：原來女兒袁靈希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正在編織著一個又一個小的紙花圈，眼睛里透露出又呆又傻又憂郁的神色。“女兒你在干什么呀?!”袁靈希的爸爸大喊一聲，并將袁靈希正在編織的花圈搶過來。袁靈希見爸爸搶走了自己制作的紙花圈，歇斯底里似的尖叫搶來。她爸爸連忙上前抱住她，眼淚禁不住地嘩嘩留下來，他哭著對女兒說：“孩子，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可以告訴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會為你分擔。你到底怎么啦，在學校發(fā)生了什么事?”袁靈希對爸爸的話一開始并未作反應，過了一會兒，她才突然傻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說：“我要為我們倆做花圈，為我們的愛做花圈，為我自己做花圈。花圈要多，葬禮要特別隆重!”袁靈希的爸爸一聽這話傻掉了，他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決定立刻為女兒找心理醫(yī)生。

失戀之后為何精神失常

袁靈希的爸爸將他看到的這一切詳細地告訴了我，他顯得非常緊張，反反復復問我他女兒是不是患上精神分裂癥。

聽了袁靈希的爸爸講述之后，我初步判斷袁靈希患的是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PTSD)，而創(chuàng)傷源極有可能是失戀。但是，在沒有完全弄清真相之前，這個診斷只是建立在假設和經(jīng)驗之上的，也許可能是另一種我完全沒有想到的創(chuàng)傷源，或干脆是一種原發(fā)性的精神病。為了弄清真相，及早為袁靈希提供有針對性的治療，我特意讓袁靈希的爸爸去了趟袁靈希所在的中學。袁靈希的爸爸很快給我?guī)砹诵畔ⅰＫ嬖V我說，他從女兒所在班級的同學那里了解到，袁靈希的確存在戀愛的可能，但她和什么人談戀愛他們并不知道。袁靈希的爸爸還告訴我，說袁靈希的班主任告訴他說袁靈希這兩周來上課注意力一直不夠集中，還經(jīng)常發(fā)呆，好像心事重重。

那么，袁靈希到底怎么了，她是受到失戀的沉重打擊才患上PTSD嗎?為了獲得更充分的解釋證據(jù)，我建議袁靈希的爸爸想辦法了解一下袁靈希0a聊天記錄或日記內(nèi)容之類的直接信息。袁靈希的爸爸三天后給我?guī)硐ⅰＫ嬖V我說，袁靈希的確是戀愛了，她愛上了另外一所中學高三年級的一個男生，但那個男生一個月前和她分手了。接著，袁靈希的爸爸將幾頁打好的袁靈希的00聊天記錄遞給我。我粗略看了一下，便能從袁靈希與那個高三男孩聊天的字里行間感覺到袁靈希陷入愛河的嚴重程度。袁靈希與那個高三男孩的聊天記錄里有這么幾段文字：

誰念落花(袁靈希的QQ名)：如果你真的要和我分手，那么我們就在地獄見吧!我不是駭你，我說話從來算數(shù)!!

第一自由(高三男生的QQ名)：我不是要真的和你分手，只是暫時告別。我父母非要我去美國，我不太想違抗他們的意志，他們是我的父母呀!

誰念落花：在我的心里，你永遠永遠是第一，而且是唯一。而在你的心里，我卻不是第一，甚至不是第二、第三。你這樣對我公平嗎?!

第一自由：我求你給我一點點平靜好嗎?我下月就要去香港考SAT，我要徹底靜下心學習呢!你真麻煩，真的!!

誰念落花：你嫌我麻煩，那我會徹底不麻煩你了!我會讓你后悔莫及的!!!

這段聊天記錄非常清楚地表明，袁靈希和那個叫“第一自由”的高三生有戀愛關系，

“第一自由”現(xiàn)在決定放棄國內(nèi)高考，去美國讀大學，而袁靈希不能確定“何日君再來”，擔心“第一自由”去美國變心，要阻止他去美國，倆人由此產(chǎn)生矛盾。袁靈希性格比較偏執(zhí)，想以死相威脅，要“第一自由”放棄去美國的念頭。

事情已經(jīng)很清楚了，現(xiàn)在我需要的是直面袁靈希，更進一步走進她的內(nèi)心世界，以便確定對她采取什么樣的治療策略。

袁靈希的爸爸很快就將袁靈希帶到我的面前。袁靈希是一個長得十分秀氣的女孩子，衣著很樸素，不像一般的上海女孩那種比較時尚的打扮，她乍看上去還多少有些鄉(xiāng)氣。她顯得十分抑郁，眼神呆呆的，臉色蠟黃蠟黃，沒有一點血色。

我將袁靈希單獨留在咨詢室，開始了與她的首次約談。

“袁靈希同學，我叫你來不是為了改變你，而是為了你的改變。我希望你能夠和我開誠布公地交流，不要隱瞞什么。”我先開口說話。

“嘿嘿，現(xiàn)在還有什么值得隱瞞，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袁靈希發(fā)出冷森森的笑聲，回了我一句。

“你所謂的真相大白是指有人欺騙了你嗎?欺騙了你什么?”我繼續(xù)問袁靈希。

“還有什么比愛更珍貴呢!他欺騙了我的愛，我的一切!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空殼子，只是骨灰，只是冷寂，孤獨，可憐!”袁靈希說著眼淚唰唰唰地流下來。

我接下來再問袁靈希一些問題時，她開始沉默了，一言不發(fā)，只是在那里抽泣。她哭得確實太傷心了，我完全可以看出來，她在這次戀愛中所受到的傷害是多么深，也能夠感覺到她有著十分明顯的自殺念頭，若不對她進行及時有效的治療，她很有可能會走上人生的不歸路。

那么，失戀，僅僅是失戀，為什么會對一些人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精神刺激呢，為什么會讓他們陷入瘋狂或自殺的境地呢?臨床神經(jīng)科學家為我們揭示了這一奧秘。美國著名的臨床神經(jīng)科學家丹尼爾·阿蒙博士通過長時間研究發(fā)現(xiàn)，諸如離婚、失戀等重大的情感變化會引起腦的生理機能改變。在正常情況下，位于大腦深層的邊緣系統(tǒng)處于一種穩(wěn)定的活動狀態(tài)，邊緣系統(tǒng)內(nèi)的扣帶回、下丘腦、海馬回都屬于情感反應環(huán)(Papez環(huán))的主要結(jié)構(gòu)，人一旦與他們深愛的人分開，情感反應環(huán)就會斷裂，而情感反應環(huán)的斷裂會造成邊緣系統(tǒng)生理機能活動紊亂，而邊緣系統(tǒng)生理機能活動紊亂是惡劣心境發(fā)生的腦基礎。丹尼爾·阿蒙博士通過對遭受離婚與失戀打擊而陷入抑郁狀態(tài)的人與其他重性抑郁癥患者的大腦進行了對比顯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的大腦生理機能受破壞的模式十分相似。美國一些腦生理學家研究也證實了情感傷害對腦化學生物成分的影響，他們發(fā)現(xiàn)，重大情感創(chuàng)傷會損耗中樞內(nèi)大量的神經(jīng)遞質(zhì)5-HT。我們知道，5-HT缺損會直接導致包括失眠、偏頭痛、強迫、焦慮、抑郁、自殺、精神分裂等在內(nèi)各種精神與行為問題。在這里，我必須強調(diào)一點：那就是只有狹隘范疇的愛或者說是情欲的失敗才會導致腦功能失常，而圣潔無私的愛無論如何也不會以痛苦的結(jié)局結(jié)束。

墮入情網(wǎng)=心靈退化

在結(jié)束第一次約談之后，我認真評估了袁靈希當下的癥狀，我覺得，如果不對她進行及時有效的干預，她的癥狀有可能會惡化和復雜化，甚至有可能自殺。而眼下為她提供純粹的心理治療條件尚不成熟，必須先通過藥物緩解她嚴重的抑郁癥狀。我前面已經(jīng)說過，與人類的感情活動密切相關的神經(jīng)遞質(zhì)是5-HT，中樞內(nèi)較高水平的5-HT能能夠幫助人面對一切苦難，始終保持一種“得失隨緣、心無增減”的寧靜心態(tài)。而一旦人的中樞內(nèi)5-HT能降低或代謝功能發(fā)生問題，人一定會變得或敏感或悲觀或偏執(zhí)，甚至可能為一點點小事去自殺。在談到5-HT與人類情感活動的關系時，美國一位杰出的神經(jīng)科學家這樣說過：“5-HT永遠是減輕人類情感傷害最好的、最有效的物質(zhì)。”而目前能夠快速改善中樞5-HT能的藥品是SSRIs類抗抑郁劑。我決定先讓袁靈希服用一段時間的Zoloft。Zoloft是一種強效型和特異性SSRIs類抗抑郁藥，它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揮促升腦內(nèi)5-HT能的作用，從而有效緩解PTSD癥狀。

感謝上帝，袁靈希沒有拒絕吃藥。而令人欣喜的是她用藥二十多天后，情緒狀態(tài)便逐漸好起來，能夠主動上學去了，也能夠積極地學習。但據(jù)她爸爸說，她的情緒還不夠穩(wěn)定，有時她會一個人默默流淚，或者長時間寫日記，一寫就是幾個小時，寫的都是對那個男孩的回憶或失戀后的痛苦體驗。我很清楚，藥物可以有效改善人的精神癥狀，但無法改變?nèi)说乃枷胗^念，改變?nèi)说牡赖滤仞B(yǎng)和價值取向，如果要讓一個人真正走出精神困境，還必須給她精神上的援助。為此，我開始了對袁靈希的純心理治療。好在她沒有拒絕接受我對她的心理治療，這證明她還有正常的病識感和健康的求助愿望。對于任何一次成功的治療來說，這兩點都是極為重要的，它們構(gòu)成了成功治療的前提。而如果患者缺乏病識感，完全沒有求助愿望，那么治療就將變成一項困難重重和希望渺茫的工作了。我對她第一階段治療的重點放在幫助她正確理解“真愛”與“情欲”的區(qū)別上。

以下是我們約談的部分內(nèi)容：

“你能談談他的什么地方在吸引著你，讓你不可自拔嗎?”我說。

“你不知道，他的樣子有多迷人!他長得太像王力宏了，你無法再找到像他這樣對我有吸引力的男生了。我說的都是真話，真的!”袁靈希說。

“你能具體地給我描述一下他的吸引力在哪兒?”我說。

“他的眼睛很有神，與一般男人完全不同，他的眼睛有一種特殊的誘惑力；他的鼻子像歐羅巴人鼻子，高挺有力；他身材高大，剛好符合我想象中男人的身高；他不胖不瘦，正好合乎我的要求：他很有熱情，能夠給你制造一種歡樂、溫暖的氣息，像春天一樣的氣息……”袁靈希就像朗誦散文詩一樣對我說。

“在你眼中，那個小伙子似乎是個完人，一切的一切都和你夢想的一樣。你似乎認為，只有得到他，人生就完美無缺了?”我說。

“不是似乎，而是絕對。得到他我就是全上海一不，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袁靈希說。

“那么你有沒有反過來想一想，失去他你就會變成全上海——不，全世界最不幸的女人了!”我說。

“我不會失去他的，絕對不會，我死了也要和他在一起!”袁靈希睜大眼睛對我吼叫起來，接著眼淚就涌出來。

“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愛走入死胡同了，你冷靜再冷靜地想一想這個問題?”我說。

“什么叫死胡同?難道偉大的愛情還會有死胡同嗎?”袁靈希說。

“偉大的愛情絕對不會陷入死胡同，凡陷入死胡同的一定不是偉大的愛情。所謂的死胡同就是你在愛中失去了自由，你無法自由地選擇自己的行為，甚至無法選擇自己的思想；你的行為不是你所選擇的結(jié)果，而你所愛的人影響的結(jié)果。譬如說，他對你好，你就感到幸福，他對你不好，你就感到痛苦：他接近你，你就能活下去，他遠離你，你就想自殺。”我說。

“難道我對他的愛不是真愛嗎?!”袁靈希說。

“你認為是嗎?”我反問她。

“肯定是，絕對是，一萬個是!”袁靈希說。

“請拿出證據(jù)來，證明你對他的愛是真愛?”我說。

“我非常強烈地愛他，我日里夢里都愛著他，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我愿意為他做—切事，包括死!”袁靈希說。

“這些都不是真愛的證據(jù)，而恰恰是情愛的證據(jù)。真愛不是以強烈程度來鑒別的，也不是以愛的動機和目的性來鑒別的。真愛是為所愛的人幸福而愛，而不是為自己的幸福而愛；真愛不占有，也不被占有；真愛是博大的，更多地表現(xiàn)在精神層面，而情愛是以欲望為基礎的，它的對象不是精神，而是眼睛、鼻子、嘴唇、頭發(fā)、大腿、腰身這些生理性的器官。”我說。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些觀點。”袁靈希說。

“這真是我們教育的重大缺失，也是你自己心靈缺失的部分。我希望你能接受智慧的啟示，早日明白愛的真諦。”

幾次咨詢之后，袁靈希心靈中陰暗的地方逐漸被照亮，她慢慢認識到她對“第一自由”的愛只不過是依賴與占有的混合物，而不是真正純善的愛情。在接下來的兩次咨詢中，我和她共同欣賞和討論了《愛的真諦》這首圣歌，以期能夠通過更高的智慧引導使她進一步覺醒。當她第一次聽到這首圣歌時，她感動得熱淚長流。“愛是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計算別人的錯；愛是無限包容，并且永遠充滿期待”。袁靈希心靈被這些神圣的字眼了打動了，她向我表示，她愿意從對“第一自由”瘋狂的愛情中走出來。

學生時代：有人愛很幸福，無人愛更幸運

袁靈希真的從瘋狂的愛情中逐漸走了出來，她不像一個多月前那么痛苦和絕望了，學習熱情也逐漸恢復起來了。從表面看來，她似乎已經(jīng)進入“安全地帶”，不會再受男女感情的困擾了。然而，如果我此時就終止對她的幫助，那就是治療的失敗，至少說是治療的不徹底。為什么這么說呢?原因有兩個：一、人似乎在感情上有一種“愛吃回頭草”的傾向，現(xiàn)實生活中一對戀人分了又合、合了又分的情景實在是太常見了。若不對袁靈希進行鞏固性治療，她也有“吃回頭草”的可能性：二、人具有極強的從眾心理，現(xiàn)在大中學生談戀愛簡直是家常便飯，如果不對袁靈希進行更進一步輔導，她有可能會受周圍同學的影響，在告別了“第一自由”后卻去追求另外一個男孩子。

我對袁靈希鞏固性治療的重點是對她進行學生時代“有愛情與無愛情的利弊對比”。

以下是我和袁靈希約談的部分內(nèi)容：

“你有沒有可能再談戀愛?”我問袁靈希。

“當然會呀。不過，我不會再像E次那樣愛得太盲目、太癡情。”袁靈希說。

“你能說出你還要談戀愛的理由嗎?”我說。

“這還要什么理由?我們班很多女同學都有boyfrlend，我為什么不能有呢?不過我現(xiàn)在變了，我變得成熟了，理性了，我不會再瘋狂地愛任何一個男孩了。愛，只能成為我生活的花絮，而不會成為我生活的主題。”袁靈希說。

“你所說的話表明你的思想，包括你的整個人格比幾個月前有極大的飛升，我為你的進步而感到高興。不過，我是不太主張你再步入愛河。”我說。

“為什么?你不會對愛情有偏見吧?”袁靈希說。

“沒有，我比一般人對愛情有更成熟的認識，也有更豐富的實踐經(jīng)驗。”我說。

“那你為什么要反對我談戀愛呢?”袁靈希問我。

“我絕對不會反對你談戀愛，我只是不主張你在中學時代談戀愛。”我說。

“為什么中學生不能談戀愛?現(xiàn)在的中學生太成熟，他們什么不懂啊!我覺得在中學談戀愛蠻好的。”袁靈希說。

“請你把中學生談戀愛的好處都說出來。”我說。

“嗯，它可以讓我們變得充實起來，不至于一天到晚只是沒完沒了地學習、考試；它能激發(fā)我們更大的理想，讓我們有熱情，不至于一天到晚死氣沉沉，像過地獄生活一樣：另外，有人關懷你，給你溫暖，有什么不好呀?!”袁靈希說，她顯然以一個上海姑娘開放的胸懷在表達自己的觀點。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沒有一點否定的理由。然而，你有沒有想過，在愛情給人激情的同時，它也會奪走你的智慧。莎士比亞有一句名言：‘智慧與愛只有在上帝那里可以同時存在，人是不可能兼而有之的。’愛情會給你溫暖，但也會給你紊亂!這是事實，不是理論。”我說。

“真的是這樣嗎?”袁靈希說。

“你見過一個人在平靜中談戀愛嗎?你見過一個人在戀愛中還能保持心靈的高度寧靜嗎?你絕對見不到，因為從來就不曾有!神經(jīng)科學已經(jīng)證明，情愛與瘋狂之間有著某種密切的聯(lián)系。”我語氣很堅定地說。

“你的意思是一個人最好永遠不要談戀愛?”袁靈希說。

“不。我只是說中學時代最好不要談戀愛，到了一定年齡，人應該也必須瘋狂一次，好好地享受愛情帶來的甜美與激情。中學時談戀愛的確也能感受到甜美與激情，但卻會失去心靈的寧靜。要知道，心靈的寧靜對我們?nèi)祟悂碚f是多么重要，多么難能可貴呀!歷史上幾乎所有偉大的圣者都是在心靈寧靜的狀態(tài)下產(chǎn)生偉大思想的。”我說。

“照你這么說，中學生真的不應該談戀愛?”袁靈希說。

“不完全是這樣。大學與中學時代談戀愛是幸福的，不談戀愛是幸運的。這就是我的總結(jié)。”我說。

“怎么理解你這句話?”袁靈希說。

“在我看來，學生時代是積累知識的時代，是探求真理的時代。如果別人把更多的時間用在談情說愛上，而你排除了男女情愛的影響，靜下心來，好好學習知識，探尋真理，難道你不是幸運的嗎!再者，如果你在高中或大學時代談戀愛，你一般只能在同班、同校或其他學校范圍內(nèi)選擇你愛的對象，這個范圍實在太有限了。如果你將來學業(yè)有成，事業(yè)有成，人格也高度成熟了，你就可以在一座城市、一個國家，甚至全世界范圍內(nèi)選擇你愛的對象。這個道理太簡單了，但往往被你們這個年齡的人忽視了。上帝總會把最好的放在最后賜予有耐心的人。記住這句話。”我說。

幾次約談之后，袁靈希的認知發(fā)生了質(zhì)的變化，她下定決心不再談戀愛了，她決定全心身投入到學習與對真理的探求上。我對她的幫助也畫上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