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中的許多人初入職場時,羽毛未干,戰戰兢兢,希望找到靠山、獲得關照,這種心情大抵都是有的吧。何況,我們從小就被各種“保護傘”所熏陶,一時也躲避不開其映照。
保護傘,保護了多少傘下人?
“傘”是擋雨遮陽的用具,據考證在唐以后才出現。所以,甲骨文、金文、小篆里,難覓“傘”字的影子。
我們不難從楷書的繁體之“傘”,見形思義。十劃之“傘”將其真實的形態體現畢至:有傘頂,有傘柄,有傘骨,有傘轄——可謂惟妙惟肖。
日本的漢字研究專家白川靜先生說到“傘”字,是:“大大的傘下,可容納較多的人,所以,很多人為尋求佑護聚集到有權勢的麾下,喻之為‘傘下’。”
同樣,我們也有相傳的對聯:“五人共傘,小人全仗大人遮。”這話既形象,又深刻,將“保護傘”比喻得通俗易懂。
那么,在職場之上,我們真的需要“保護傘”嗎?
設想一下,如果我們爭先恐后地尋找那樣一把大“傘”,一個大“人”,能保護四個小“人”嗎?
也許,但不會長久。
因為這個大“人”同樣會去再找更大的保護“傘”,層層疊加,再牢固的“傘”柄也有支撐不住的時候。這個,我們用笨理也會料想出最后的結局。
現在的年輕人會唱《國際歌》的已經不多了,其中有句歌詞還是很有現代意識的:“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是啊,人當自助。
我們尊重領導,敬佩上級,但在精神上不能俯首稱臣,更不能卑躬屈膝,曲意奉承,以為傍上了一棵大樹日后就可方便乘涼了。我們一旦在品格上低頭,就會在行動上失去獨立,處處巴結,妄想只要領導能吃上干飯,自己總會有碗粥喝的。
未必。
許多時候,職場演繹出來的形態猶如一個動物園,弱肉強食。獅子與狼都是食肉動物,它們的美食是牛和羊。但是,當大樹底下只剩下牛和羊的碎骨時——獅子會去照顧狼的饑餓嗎?
記住吧——不要與上級搞得太近……因為當危機來臨的時候,下級是不在上級的保護“傘”之下的。上級的那把“傘”下,站著的總是他自己。看看那些為上級打“傘”的人吧——到頭來,哪個不是被冷雨淋成了落湯雞。
我們應該記得這樣的經歷吧:風雨中打“傘”,一旦風大了,最先被吹破的,恐怕就是“傘”了。
“傘”由繁體簡化為“傘”,“簡化”掉了四個小“人”,又保留了“傘”的基本形態,應該是對的。
因為,“傘”,也有不可承受之重。
傾聽的藝術
一份科學資料顯示:人類非睡眠時間的80%是處于與人溝通的某種狀態,其中:9%在寫;16%在閱讀;30%在說;而45%在聽。
這,或許就是上帝為什么給了我們兩只耳朵,而僅僅只給一張嘴的原因吧。
管理學上有個費斯諾定理,提出者是英國聯合航空公司總裁兼總經理費斯諾先生,他說:“人有兩只耳朵卻只有一張嘴巴,這意味著人應該多聽少講。”的確,說得過多了,說的就會成為做的障礙。
關于傾聽,GE前CEO杰克·韋爾奇有一句經典的話:“經理人必須使傾聽員工的聲音成為一個必不可少的工作。”通俗的說法就是,有些事情經理人可以不做,但傾聽員工的聲音,是十分必要的。傾聽成了杰克·韋爾奇在GE創造非凡成就時期的重要管理“工具”。因為傾聽,他要求經理人要和員工“打滾”。這證明了韋爾奇很久以來的一個認識:距離工作最近的人最了解工作。
那么,我們做了經理人,是否都能認真地傾聽了哪?
分析一下“聽”字,確實印證了我們的一些作法:“口”頭上說要傾聽員工的心聲,實際上根本沒有注意聽,許多時候,還有意無意地把聽到的批評和建議“砍”掉一些。“斤”在上古圖形文字里,原是一把斧頭,是專門用來劈砍木頭的。這種斧頭今天叫“錛”。難怪許多員工抱怨經理人,“聽”取員工的呼聲只是掛在“口”頭上說說而已的,要不就是左耳聽,右耳冒。呵呵,這個“冒”與“斤”(砍)掉也沒有什么區別呀。
我們不注重傾聽,或者不了解傾聽的技巧,其根源在于不懂得傾聽的重要性和意義。其實,如果對“聽”的繁體字“聽”——認真地記住,細心揣摩,就能領會傾“聽”的深刻道理了。
“聽”的左邊由“耳”和“王”組成。“王”就是頭兒,就是經理人。那么要想成為一個好的經理人,就必須學會豎著“耳”聽,而且要兼“聽”,不是偏“聽”。
遺憾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知識的拓展,更隨著職務的高升,“聽”力減退了,很多經理人越來越變成了一個糟糕的傾“聽”者。有一項測試:參加者聽完一個故事后接受測試表明,回答正確率:初一學生為90%,初二學生為80%,而初三學生只有44%,高中學生卻低于28%。現有的研究證明,作為成人,我們只能復述或表達出我們所聽到的50%,甚至還低。
傾“聽”效率低的原因很多,比較有代表性的:我們內在的心理對話是無效傾“聽”的最直接原因。例如,我們常常在他人開口之前,就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和期望值——當他人說話時,我們傾向于聽到自己所期望聽到的,對非期望的則充耳不聞。期望值對我們的聽力和記憶力有著強大的限制。
關于傾“聽”:大多數人在聽時,不是為了聽懂,而是為了應答或表態。他們或者正在說話,或正在為說話做準備。斯坦福商學院教授杰弗里·普費弗在《權力管理》一書中,專門研究了高級管理人員如何利用權力。他的結論是,傾“聽”是眾多成功管理人員必須具備的關鍵能力之一,其重要性甚至超過精明、創造力和組織能力。
因此,我們必須學會由評估式傾“聽”轉變成欣賞式傾“聽”。
《說文解字》釋“聽”為:“聽,聆也。”也就是聆“聽”別人的訴說。關于這一點,“聽”字的右邊又清楚地指出來了。
其中的倒“目”(罒)代表著眼睛,提示傾“聽”的時候,眼睛要看著對方,以示尊重。傾“聽”過程中保持眼神接觸不一定說明你贊成他的觀點,重要的是表示一個信號——我在“聽”你說。有資料顯示:有人傾“聽”時,說者的觀點比沒有人聽時更清晰,而且邏輯性增強。
倒“目”(罒)下的那個“一”,表明傾“聽”的專一,態度端正。
“一”下面的“心”表示傾“聽”要用心,要有同理心。
韋爾奇經常傾“聽”,他把自己比作海綿,吸收并改進每一個好點子。
我們知道,今天的市場環境是如此復雜和困難,而企業又處在一個難以預測的、充滿陷阱的競爭環境中,形勢是如此的緊迫,以至于企業的持久生存依賴于每天都必須持有的信念,即點點滴滴的智慧都來自于組織成員——那么,作為經理人為什么不坐下來,仔細地傾“聽”來自員工的——聲音——也就是智慧?
傾聽: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