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對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的構建,對我國制造業發展與二氧化碳排放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發現,除2000年以外,產業排放脫鉤彈性值均大于1,說明產業排放與產業發展脫鉤狀態表現為增長連結。2001年和2002年的產業發展脫鉤彈性小于1, 2003—2009年的產業發展脫鉤彈性大于1;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值均大于1,除2009年以外,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值呈現遞減趨勢。由此,降低二氧化碳排放的途徑并不能通過限制制造業發展來實現,而應該從能源結構、能源效率等方面著手。
關鍵詞:脫鉤彈性;LMDI模型;強脫鉤;制造業
中圖分類號:F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9031(2012)04-0015-04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2.04.04
一、引言
目前,中國碳排放總量已位居世界第二,而制造業碳排放就占了80%以上。國際上,發達國家一方面通過國外直接投資將低端制造業、勞動密集制造業轉移到發展中國家,另一方面又借口環境約束、質量標準,通過“綠色壁壘”、“技術壁壘”等形式制約發展中國家制造業的發展。可見,中國制造業未來發展將面臨更大的資源環境和國際等因素約束,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推動制造業的產業升級是中國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必然抉擇。
近幾年,在國際產業結構調整和全球能源極具短缺的趨勢下,國內學者加大了對中國制造業在面臨能源約束和節能減排的研究。張艷輝(2005)認為在人口持續膨脹,資源日趨短缺,環境污染不斷加劇的情況下,發展資源節約型制造業成為中國實現工業化、現代化的必由之路[1]。他提出了對資源節約型制造業綜合評價的包括4大要素和19個指標的評價體系,并運用該指標體系對上海市制造業的資源節約使用情況進行了定量分析,為制定資源節約型產業的發展政策提供了參考依據。陳詩一(2009)研究了以高能耗和高排放為特征的中國工業(以重化工業行業為主)的可持續發展問題,認為高碳排放對這些行業成長的影響是負面的[2]。王文治、陸建明(2011)研究發現我國制造業單位產出污染物的排放數量逐年降低,制造業中相對污染密集的行業其污染排放受到其他行業的需求拉動影響較大,而相對清潔行業對其他行業污染排放的拉動較強[3]。徐盈之等(2011)運用改進的拉氏因素分解法對中國制造業1995—2007年碳排放的驅動因素進行了研究,并基于DPSIR框架構建了碳排放脫鉤指數,對制造業部門碳排放的脫鉤效應進行了測度[4],研究表明我國制造業碳排放的驅動因素有著較強的階段性特點;產出效應為主要的正向驅動因素,能源強度效應為主要的負向驅動因素;制造業部門碳排放存在一定的脫鉤效應,但強脫鉤年份較少;在強脫鉤向弱脫鉤的轉變過程中,經濟結構效應起著關鍵作用。潘雄鋒等(2011)基于1996—2007年的統計數據對我國制造業碳排放強度變化中的結構份額和效率份額進行了測算[5],結果表明我國制造業碳排放強度在1996—2007年間整體呈現出下降的趨勢,制造業碳排放強度下降均是由效率引起的,而結構則引起了碳排放強度的提升。
目前,脫鉤彈性已成為產業低碳化測評的主要方法,脫鉤有兩種表現:一種是二氧化碳排放與經濟增長的絕對脫鉤;另一種是用單位GDP的二氧化碳強度進行衡量的相對脫鉤[6]。本文利用脫鉤彈性來分析我國制造業發展和二氧化碳排放之間的關系,并據此提出降低二氧化碳排放的相關政策建議。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說明
(一)模型構建
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等于碳排放總量的百分比變動與同期GDP百分比變動之比,來反映經濟體低碳發展所處階段和程度。用公式表達如下:
(1)若R<1時,表明CO2的變動幅度小于GDP的變動幅度。
(2)若R=1時,表明CO2的變動幅度與GDP的變動幅度保持一致。
(3)若R>1時,表明CO2的變動幅度大于GDP的變動幅度。
特殊情況下,若R=0時,表明盡管經濟仍保持快速發展的趨勢,但是CO2的變動幅度為零,處于完全低碳狀態。
本文分析的是制造業發展與二氧化碳排放的之間的關系,為了體現制造業的角色,勢必要將制造業的相關變量融入到公式(1)中。根據產業因果鏈,筆者將公式(1)分解如下:
其中,Scale表示制造業規模,可以用制造業能源消費量來衡量。其中第一項表示產業發展脫鉤彈性,第二項表示產業排放脫鉤彈性。
(二)數據來源
數據來源于《中國能源統計年鑒2009》中的“分行業能源消費總量”及《中國能源統計年鑒2010》中的“工業分行業終端能源消費量(實物量)”和“分行業能源消費總量”。碳排放計算中各類能源的碳排放系數采用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采納的碳排放系數。筆者主要選取對制造業影響較大的產業,選取標準是對應的能源消費量大于2000×104tC。
(三)數據處理
采用“物料衡算法”和“經驗計算法”計算能源的碳排放量:
其中,E(CO2)表示能源消費導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Ei表示第i種能源的碳排放量,Qi表示第i種能源的消費量,ri表示第i種能源的碳排放系數。原煤的碳排放系數為0.7559,原油的碳排放系數為0.5857,天然氣的碳排放系數0.4483,水核電的碳排放系數為0。求解二氧化碳排放量利用LMDI模型。本文從碳排放系數、能源結構、能源效率(強度)、經濟增長等角度來分解制造業的人均碳排放量。其中,經濟的增長受到資源、技術與體制的約束。
其中,Ei表示第i種能源的碳排放量,Qi 表示第i種能源的消費量,Q表示國內制造業的能源消費量,GDP表示國內生產總值,pop表示人口規模。排放因子因素(碳排放系數)用coei表示,即i不同類型的單位能源的碳排放量;能源結構用stri表示,即i種能源在能源消費中的份額;能源效率用eff表示,即GDP單位的能源消耗;經濟增長因素用gro表示,即人均GDP;pop表示人口規模因素。其中,終止時期t的碳排放量分解為:
t時期相對于基期的人均碳排放量增量表示為:
t時期相對于基期的人均碳排放量變動比率表示為:
其中,△Cres和Rres分別為(9)式和(10)式中對應的余項。
三、實證分析
通過計算,得到我國2001—2009年能源消費碳排放的能源結構效應、能源效率效應、經濟增長效應、人口規模效應及總效應的變動情況(表1)。
可以看出,總效應與經濟增長效應保持一致,即總的二氧化碳排放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顯著的關系,人口規模因素對經濟增長的正向影響次之,而能源效率則是制約碳排放增長的主要因素。
根據并利用公式(2)、(3)和(4)及表1得到相應的脫鉤彈性(表2),GDP、二氧化碳排放及制造業能源排放的變化情況如圖2。顯然,二氧化碳排放與制造業能源總量的變動趨勢一致,而且兩者的變動不如GDP變動的明顯。
1.產業排放脫鉤彈性值均大于1,說明產業排放與產業發展脫鉤狀態表現為增長連結。
2.2001年和2002年的產業發展脫鉤彈性小于1,說明產業發展與GDP脫鉤狀態表現為弱脫鉤;2003-2009年的產業發展脫鉤彈性大于1,說明產業發展與GDP脫鉤狀態表現為擴張負脫鉤。并且,除2007年和2008年以外,產業發展脫鉤彈性呈現遞增趨勢,這種趨勢在2009年表現尤為明顯。
3.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值均大于1,除2009年以外,二氧化碳排放脫鉤彈性值呈現遞減趨勢,說明相對于經濟的發展、GDP的增加來說,二氧化碳排放的增加相對緩慢。其中,經濟增長過度依賴出口,能源效率提高對二氧化碳排放水平的增長有抑制作用。
四、政策建議
作為發展中國家,試圖通過限制經濟增長來約束碳排放量的增長是不切實際的。 “十二五”期間,二氧化碳減排形勢仍不容樂觀。因此,減緩CO2排放增長應通過降低能源強度、降低能源消費結構中高碳能源比例、增加低碳能源消費,以及控制人口數量來實現。建議進一步深化我國能源產品定價機制改革,完善資源資產管理體制,形成有利于實現可持續發展目標的資源價格結構和比價關系;建立有效的監管體系,對生產者的違規行為進行嚴懲;建立制造業碳排放交易市場,通過市場的激勵機制調動制造業減排的積極性;加強溫室氣體減排的宣傳工作,提高公眾對氣候變化的認識。目前,大部分消費者對減排的重要意義以及日常消費行為與減排的關系認識非常有限。因此,增加碳減排的實施力度,必須加強氣候變化宣傳,不斷提高公眾對氣候變化的認識,以調動廣大公眾的積極性。此外,還應注重公益團體、民間組織、非政府組織的作用,促使民眾在日常生活中自愿節能減排,以提升全社會的節能水平,構建節約型、生態型、集約型的低碳經濟發展模式。
由于本文碳排放脫鉤彈性、分解方法以及數據來源等的不完善性,對一些隱含因素還不能做出完好的解釋,仍需要相關研究者做進一步的探討和研究。
(特約編輯:羅洋)
參考文獻:
[1]李忠民,姚宇,慶東瑞.產業發展、GDP增長與二氧化碳排放脫鉤關系研究[J].統計與決策,2010(11).
[2]陳詩一.能源消耗、二氧化碳排放與中國工業的可持續發展[J].經濟研究,2009(4):41-55.
[3]王文治,陸建明.外商直接投資與中國制造業的污染排放:基于行業投入-產出的分析[J].世界經濟研究,2011(8).
[4]徐盈之,徐康寧,胡永舜.中國制造業碳排放的驅動因素及脫鉤效應[J].統計研究,2011(7):55-61.
[5]潘雄鋒,舒濤,徐大偉.中國制造業碳排放強度變動及其因素分解[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1(5):101-105.
[6]王崇梅.中國經濟增長與能源消耗脫鉤分析[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10(3):3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