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華日軍“516”部隊罪行考略

【摘要】“516”部隊是侵華日軍專門從事化學武器研究、試驗的部隊，它與“731”部隊并稱為“惡魔兄弟”。它在中國東北瘋狂實施活人毒氣實驗與實戰演習，殘害中國軍民，其反人道、反國際法的罪行令人發指。弄清他們的罪惡行徑，對總結歷史教訓，凝聚憂患意識，反擊日本右翼勢力，加強愛國主義教育，功用不可小視。

【關鍵詞】侵華日軍 “516”部隊 活體毒氣實驗 化學武器

關于抗戰時期日本化學戰的研究，尤其是對“516”部隊的研究，國內研究成果并不豐富。據目前的資料、遺址和侵華日軍老兵的證詞表明，“516”毒氣部隊與“731”細菌部隊一樣，也是一支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惡魔部隊。

“516”部隊的前身是日本于1937年8月在齊齊哈爾市的東側成立的關東軍技術部化學兵器班，負責化學武器的研制和訓練等。1939年5月11日，化學兵器班獨立出來組成“化學部”。關東軍技術部遷往長春后，獨立的關東軍化學部接管了原技術部的全部土地、建筑及生產實驗設施等，對外稱為“516”部隊。①“516”部隊是專門以化學戰研究、實驗為目的的化學部隊，主要從事化學戰運用，以及化學、醫學、獸醫學、氣象等方面的基礎性研究，并為日本軍隊研制化學武器。②在侵華戰爭期間，“516”部隊及其練習隊(526部隊)在中國東北利用活人進行毒氣實驗和演習，協助關東軍實施化學戰，殘害中國人民，其罪惡深重，令人發指。

伙同“731”部隊實施活體毒氣實驗

“516”部隊的主要任務是化學武器的實驗和化學戰的訓練。而且，該部隊同“731”細菌部隊一樣，也展開了殘忍的人體毒氣實驗，這些實驗分別在室內或室外進行、有時則與設在哈爾濱的“731”細菌部隊聯合進行。“516”部隊用于實驗的裝置叫做氣體發生器，也被稱為“死亡之箱”。對于實驗場景，據原“516”部隊和“731”細菌部隊隊員的供述，同實驗對象“馬魯太”(圓木)一起放進“死亡之箱”的還有小雞、土撥鼠、狗、雞等動物，進入“死亡之箱”的生物是不可能活著出來的。“馬魯太”進入“死亡之箱”片刻之后，嘴里向外吐著白沫，瞪圓了眼睛，把四肢硬直一挺，腦袋立即耷拉下來，這個“馬魯太”就斷氣了。③“516”部隊和“731”細菌部隊還經常進行細菌、毒氣混合型的野外實驗。1983年，日本慶應大學教授松村高夫發現了一項重要研究報告，并確認它是在“731”細菌部隊與“516”部隊1940年9月7日起至10日在東北對活人進行的毒氣實驗報告。據記載，當時的實驗大致是:實驗人員向三個防護環境不同實驗地點的人群中發射芥子氣彈，然后觀察被炸的實驗地點受害人的受害程度，用以檢測芥子氣彈的傷害能力。④

以活人為實驗品進行毒氣實驗和演習

“516”部隊以及附屬部隊，在海拉爾、扎蘭屯、富拉爾基、碾子山等地多次進行過毒氣秘密實驗，致使許多無辜的中國百性慘遭毒害。1940年9月，“516”部隊在內蒙古呼倫貝爾草原撒播30噸氫氰酸毒劑，氫氰酸隨風摻雜在空氣中，然后進行實驗檢測。經檢測，2公里之內所有的動物均被毒死，4公里以內的馬匹被毒死。1942年8月，“516”部隊聯合日本第六陸軍技術研究所在海拉爾附近再次進行氫氰酸放射實驗，共放射了15噸的氫氰酸，導致6公里以內的鴿子均死亡。⑤

在中央檔案館等編纂的《細菌戰與毒氣戰》里，記載了“516”部隊及其練習隊的大量罪行，日軍在東北野外地區多次發射毒氣筒，噴灑毒劑以檢驗毒氣的殺傷力。這些實驗以活人和牲畜作為實驗對象，致使十余人中毒而死，近百人中毒受傷。

像這樣的毒氣實驗，“516”部隊在侵華戰爭期間是經常進行的。據曾在“516”部隊服役的渡邊國義、飛松五男、齊滕美夫等戰犯供述，類似這樣的毒氣實驗曾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大面積進行。

用化學武器大量屠殺中國軍民

“516部隊研制的化學武器，除了供給華北、華中、華南派遣軍使用外，還為日后擬對蘇聯發動的全面戰爭進行戰略儲備。日本關東軍對蘇軍的張鼓峰戰斗和對蘇蒙聯軍的諾門罕戰役中都使用了化學武器。”⑥日軍攻打菲律賓和在沖繩同美軍作戰時也都秘密使用過“516”部隊研制的化學武器。

由于化學武器比常規武器具有較強的殺傷力，日本為了擴大戰果，先后在中國東北又成立了幾支化學武器部隊(毒氣部隊)以日軍“516”部隊為首的化學武器部隊，配合關東軍鎮壓抗日的中國軍民，并對使用常規武器、裝備簡陋的東北抗日軍隊和普通民眾多次使用了化學武器(毒氣彈)，其罪惡行徑令人發指。八年抗戰中，日軍在中國內地實施的化學戰共計2000余次，造成中國軍民直接中毒傷亡近10萬人，嚴重削弱了中國抗日軍民的戰斗力。

埋存地底的毒氣彈至今危害不絕

“516”部隊到底生產了多少毒氣彈，已很難調查得出確切數字。但據《齊齊哈爾志稿·軍事志》記載，日本投降時“516”部隊存放毒氣彈20萬發左右。此外還有大量存有化學毒劑的鋼瓶。據原“516”部隊隊員高橋正治和若生重作回憶，“在1945年8月13日，即在日本即將宣布投降前夕，‘516’部隊接到將一切文件資料和化學毒劑銷毀或隱匿的命令。根據這個命令，該部隊把化學武器運到附近的嫩江大橋上，全部投入江中。”⑦日本戰敗后，日軍將大量的毒劑和毒氣彈就地掩埋，這些埋藏于地下的化學武器至今仍然威脅著齊齊哈爾地區居民的安全，使戰爭的傷害一直延續至今。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各地發生多起日本遺留的化學武器傷人事件，引起國人的廣泛關注。從1950年到2008年，僅在齊齊哈爾地區就發現大量遺留的化學武器，發生多起傷人事件，并造成多人死亡和數十人受傷。尤以2003年8月4日發生的毒氣泄露事件，危害最為嚴重。

2003年8月4日，在齊齊哈爾市一個小區工地上，工人發現4桶侵華日軍遺棄毒劑，并發生泄露事件，導致我國43名公民受害(包括4名兒童)，其中8人病重，1人死亡。這次事件由于受傷人數較多、傷害較大而引起國內外廣泛關注，被稱之為“8·4事件”。

其后，又陸續在齊齊哈爾挖掘出大量毒氣彈，給當地居民健康與安全帶來大量隱患與威脅。2004年5月23日，齊齊哈爾市昂昂溪區頭站村，一名村民在挖地窖時發現52枚毒氣彈。頭站村周圍已累計挖出269枚毒氣彈。2004年5月24日，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花園小區建筑工地在挖掘過程中發現日軍遺留化學武器，并發生泄漏，造成約有8人芥子氣中毒。2007年5月4日，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居民用鋤頭開墾荒地時，刨出兩枚侵華日軍遺留的芥子氣毒氣彈，也稱“75”式化學彈，由于處置及時，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在齊齊哈爾發現成百上千的毒氣彈后，日本政府從一開始就采取拖延戰術，僅僅出資封存毒氣彈，并未進行實質性銷毀。2012年是日本處理在華遺留化學武器的最后期限，日本再次要求延長期限，在中國政府同意后，中日兩國政府于2012年2月16日決定將日軍在華遺留化學武器的處理期限延長10年，爭取在2022年底前處理完畢，該決議已獲得了禁止化學武器組織(OPCW)的同意。但是由于日本政府的消極態度，日軍遺留化學武器的處理問題依然進展緩慢。

總之，“516”部隊在日本侵華化學戰中，殘害我抗日軍民的歷史事實是不容掩蓋和抹殺的。“516”部隊的遺害至今猶存，尤其是“516”部隊駐地齊齊哈爾受害尤重。日軍遺留的毒氣彈不僅損害著國人的身心健康，而且威脅著國人的生命安全。而日本政府不僅推遲處置在華遺留化學武器的時間，反而淡化甚至是否認日軍的侵略戰爭。因而，對“516”部隊罪行的不斷揭發不僅是還歷史的本來面目，也可以為日后發現和銷毀遺留化學武器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更是對日本右翼歪曲歷史事實言行的有力回擊。

(作者單位:齊齊哈爾大學;本文系齊齊哈爾大學青年教師人文社科類科研啟動支持計劃項目，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在研項目研究成果，項目編號分別為:2011W-M16，12522333)

注釋

①步平:《毒氣戰—追尋惡魔的蹤跡》，北京:中華書局，2005年，第107~108頁。

②張守生:“侵華日軍516毒瓦斯部隊揭秘，《軍事歷史》，1998年第3期 。

③[日]森村誠一:《惡魔的飽食·2》，北京:學苑出版社，2008年，第52~53頁。

④步平，高曉燕，笪志剛:《日本侵華戰爭時期的化學戰》，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第72~73頁。

⑤步平:“殘暴罪行不容掩蓋—揭露侵華日軍在中國的毒氣實驗”，《北方文物》，2001年第3期。

⑥曹志勃:“隱匿的魔鬼—齊齊哈爾516部隊”，《齊齊哈爾師范學院學報》，1995年第5期。

⑦謝忠厚:《日本侵略華北罪行檔案6—毒氣戰》，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30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