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空軍2020~2030年戰略構想

近期，美國空軍研究所(AFRI)主任約翰·肖德上將和國防分析研究員亞當·勞瑟博士共同撰寫了題為《美國空軍2020～2030年戰略構想》的研究報告。報告提出，繼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后，美空軍要想更好地確保在空中、空間和網絡電磁空間的絕對優勢，2030年前應重點發展5種關鍵能力，即：力量投送能力，空中、空間、網絡電磁空間領域自由行動的能力，全球態勢感知能力，空軍外交能力，軍援民能力。現將報告主要觀點編譯整理如下，供參考。

自“沙漠盾牌”／“沙漠風暴”(1990～1991年)行動以來，美空軍持續深陷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深淵，很少有時間深思未來發展戰略。當前，隨著“伊拉克自由行動”結束，從阿富汗撤軍逐步完成，正是重塑空軍戰略思想的好時機。而今，美國的地緣政治環境因各種不確定因素面臨眾多挑戰，加上美軍的戰略重心已逐步從歐洲向亞洲轉移，特別是針對亞洲核心國家，都要求美國空軍要革新思維，在提升空中作戰能力的同時，確保在空間和網絡電磁空間領域的絕對優勢。為此，美空軍在2030年前應重點發展以下5種關鍵能力。

力量投送能力

美國面臨著人道主義、自然災害、資源危機、恐怖活動、小規模常規沖突、叛亂等多種潛在沖突。實踐證明，靈活的力量投送能力對美國成功應對這些沖突至關重要。在當前的全球安全環境中，面對先進的“反介入／區域拒止”系統，美國要組建可安全有效打擊敵人的基地已變得越來越困難，因此對遠程力量投送能力的需求也更加迫切。

首先，要重視力量投送能力建設，將其與遠程縱深打擊、空運和空中加油能力視為同等重要，注重“硬”和“軟”力量配套建設。2030年前要重點加強在空中(有人或無人)、空間和網絡電磁空間一體化作戰技術的研發。其次，要積極發展新型網絡電磁攻擊能力。當前，美國的潛在對手空戰能力不斷提高，已經可以阻止美軍介入目標區。雖然近期一些國家在常規作戰技術上還不能與美國抗衡，但是到2030年這種局勢可能就會發生改變。未來的戰場環境就像2008年的俄格沖突一樣，俄羅斯在常規打擊前就發動了網絡電磁攻擊。第三，要全面制空。到2030年，對手可能會通過綜合的“拒止”戰略，將基于監視偵察和攻擊能力的網絡電磁和空間系統與高性能隱身飛機和專門對付美國的導彈系統綜合集成起來，全面控制領空。正如《四年一度防務評審》報告所言，未來的作戰將是空海一體戰，美空軍必須做好準備。

為更好地滿足未來20年內的力量投送需求，報告為美空軍提出以下4條對策建議。一是必須著手將空中、空間和網絡電磁能力綜合到現有和未來作戰平臺及系統。要發展攻防兼備，能跨空、天、網三大領域的一體化綜合能力，這是未來20年的關鍵推動器和力量倍增器。二是必須繼續完善靈活的力量投送體系。假如美國與潛在敵手交戰，國家主權和重要利益就會受到威脅。在行動受限時，空軍的力量投送是最好的支持，可以及時補充戰備。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爭的經驗充分證明，在不對稱作戰中，空軍大多時候需要的并非作戰飛機，而是與任務相適應的作戰力量。三是開發基于人工情報的自主作戰無人平臺，支持美空軍常規力量投送任務。從伊拉克和阿富汗撤離后，美國的重點會鎖定亞洲，美空軍不但要深化空海一體戰能力，還要大力發展遠程力量投送系統，無人平臺是一大趨勢。四是將網絡電磁攻防能力綜合到空中和空間平臺。到2030年，網絡戰能力將成為空軍一種最強大的力量投送手段。美軍認為，其他一些國家已經趕上或先于美國實施網絡攻擊戰。美國正在努力組織、訓練和裝備網絡武器來滿足網絡戰需求。

空中、空間、網絡電磁空間領域自由行動能力

制空權

在保持空中優勢方面，報告提出以下建議：一是重點確保美軍能隨時隨地進入任何空域。美軍認為，進入并穩占“全球公共領域”(空、天、海和網絡電磁領域)是事關國家安全的一項重要能力。二是加強對潛在對手的空中偵察和監視，時刻準備殲滅威脅目標。三是大力發展具有隱身能力的高性能飛機。如增加和提升第五代戰斗機F-22和F-35的裝備數量和性能，因為它們在2030年前是主要空中優勢平臺。同時，還要發展無人機等力量倍增器，提高制空任務數量和質量。四是提升人員效能，強化人機界面交互能力，在速度、航程、氣動性能、傳感器能力、信息處理、決策支持系統等方面加大投入力度。五是大力發展遠程打擊平臺，不斷調整國家常規打擊和核戰略防御系統。六是注重網絡攻擊能力發展建設，如機載網絡攻擊系統要具備滲透和干擾敵機軟件、雷達及相關系統的能力。此外，美國的敵手正在不斷開發新手段來挑戰美國的空中優勢，這就要求美空軍必須不斷地改進系統、改變戰術、完善技術和程序。

制天權

美國作為空間的開拓者和主導者，比其他國家更依賴這個領域。當前，敵方可能發射動能武器摧毀美國的通信、導航、偵察衛星等空間裝備，阻止美國在空間的自由行動。2010年6月，奧巴馬政府出臺新的航天政策，聲明美國要采用多種措施確保空間使用權，并且要做到攻防兼備。然而，空間不為美國獨有，因此在未來20年，美空軍必須切實奪取制天權。要想贏取空間行動自由權，必須著手制定一個成熟且有利于美國的戰略，以防出現空間武器競賽。

為促使空軍制定出切實可行且能保持空間優勢的政策方針，報告提出以下4條建議。一是必須繼續提高空間監視能力。首先要認識到現役在軌衛星存在的不足，加大升級改進力度，強化航天監視能力。如加快部署“天基空間監視系統”(SBSS)，提高美軍對地球低軌和高軌目標的探測跟蹤能力。二是必須確保在進入空間的同時，降低衛星生產和運行費用。目前主要的航天發射器是“改進型一次性運載火箭”(EELV)。該火箭的設計初衷是提高航天發射效能，未來進一步節約成本則是大勢所趨。三是加強與工業部門的合作，實現控制空間的目標。奧巴馬政府決定提高空間戰能力，已將一些項目向商業部門轉移，旨在實現更好的聯合。四是減少空間攻擊弱點，建立恢復力更強的衛星星座。國防部長期依賴后繼型“國防衛星通信系統”(DSCs)、“寬帶全球衛星通信系統”(WGS)等來滿足需求。國防部計劃強化這些衛星星座的能力，同時加強防范，以免衛星系統遭受攻擊。

制網絡權

當前，美空軍已經成立了第24航空隊，專門負責空軍的網絡戰。最近又發布了《網電空間作戰》條令，提出空軍在網絡戰方面的職責任務。美空軍認為，網絡優勢的保持和實現存在諸多困難，另外在網絡培訓方面也缺乏專家指導，網絡攻防能力還有所欠缺。到2030年，網絡電磁空間局勢與當前相比可能有很多不同，所以在加強計算機力量建設，制定條令條例和改變網絡攻擊方式等方面也存在諸多挑戰。

未來，網絡攻擊將逐漸與軍事行動接軌，并與武器選擇、動能武器使用等緊密掛鉤。隨著飛機數量的縮減、力量投送距離的需求增加，尤其是在太平洋地區，網絡電磁空間將成為空軍作戰的前沿戰場。要借助網絡戰壓制敵方防空系統，破壞敵機軟件等，這將是對網絡的現實運用。為此，空軍要與學術機構和工業部門加強合作，組建和完善網絡部隊結構，提高網絡戰能力。

未來20年，網絡電磁威脅將迫使空軍在維護國家利益中發揮主要作用。僅僅做好網絡防御是不夠的，要積極采取更具建設性的方法，將網絡戰作為一項重要作戰能力來抓。這就要求空軍必須做好以下2點：一是切實履行網絡戰職能。履行《網絡空間戰》所提出的職責，做好網絡攻防戰，構建合理可行的作戰體系結構。二是將網絡電磁空間實戰化，培養一大批計算機科學與計算機工程方面的專家骨干人才隊伍。

全球態勢感知能力

到2030年，美國在海外駐軍將逐漸減少。空軍大部分時間將在美國本土執行任務。屆時，一旦實施大規模作戰，就需要具備遠距離、長時間的態勢感知能力。

全球態勢感知必須在充分理解戰略、戰役和戰術環境的基礎上，借助空、天、海、地和網絡情報搜集系統來實施。空軍在全球態勢感知方面承擔著重要的監視、偵察以及數據分析任務。近期，空軍已經在境內部署了一些偵察監視飛機，基本滿足了遠距離作戰的需求。在做好航空偵察的同時，未來還要積極發揮空間和網絡監視的重要作用。在數據分析方面，要積極開發圖像分析產品，更好地為通用地面系統及相關系統和指揮官提供決策參考。

為更加有效地執行態勢感知任務，美空軍的情報機構必須進行調整，加強組織領導和裝備建設，覆蓋全域。為此，特別提出3條建議推動任務執行：一是協同國家偵察局制定和實施空中能力計劃。空軍情報人員要與國家偵察局加強合作，共同開展項目，為用戶提供作戰意見。二是規劃阿富汗和伊拉克戰后的偵察與監視框架，提高分布式地面系統性能。重新思考未來作戰所需的條令、戰法、技術和程序，并將其納入分布式地面系統。目前，主要還是利用有人技術來執行戰術任務，還需進一步完善偵察監視體系。此外，建議空軍將分布式地面系統的重點放在處理和分發美國及盟國的情報產品上。三是利用新型技術提高數據分析能力，在最高級命令任務中體現人工情報分析內容。要加速開發轉換軟件、人工情報、電子手段來處理信號和電子情報原始數據，重點強化數據處理與管理能力。

空軍外交能力

空軍外交的概念雖然還沒有以條令方式明確界定，也未成為空軍的一項具體任務，但空軍外交早已存在。空軍歷史上有許多外交任務范例，如“柏林空運”(1948～1949年)、“提供舒適行動”／“北方觀察”(1991～2003年)，以及當前正在進行的拉美空軍人員在美空軍學院培訓等。

目前，空軍在安全合作戰略、一些非常規和特別任務中進行了大量外交工作。空軍將其作為一項軟實力任務或能力，積極發展與國家利益有關的外交關系。空軍外交可比作一種保護國家利益的非動能空中力量。未來20年，空軍外交將成為一項重要潛能，可有效維護國家利益、建立伙伴關系、防止沖突、擴大美國的世界影響力等。而且空軍外交也是一種高效費比的方法，不會引起反美情緒，可促進海外基地的持久穩固或部隊大規模部署。雖然空軍外交不一定總能成功，但預先進行空軍外交，可以在空軍進行硬實力演習之前，有效地調整好空軍的軟實力。

目前，美空軍安全合作戰略已經為建立空軍外交打下了良好基礎。以下3條建議有助于空軍更好地制定和落實外交戰略：一是空軍外交戰略要緊扣3個中心目標。它們是：必須以合作方式促進各種外交任務活動；積極主動與涉及戰區安全合作計劃的盟國、中立國和敵國交往合作；利用一切可行手段完成戰略目標。目前，空軍還缺乏行之有效的外交戰略，尚不能權衡所有的軟實力任務。為此，必須將外交工作擺到重要的戰略位置上來，制定符合長遠利益的戰略計劃。二是空軍必須建立好戰略指導、項目、計劃以及與外交活動相關的程序基礎。不僅要將國家、國防部和空軍的指導精神納入其中，也要將指導成功的空軍外交原則以及處理失敗的外交措施考慮其中。三是有必要吸納經驗豐富的外交人士參與制定戰略。從國防部辦公廳、國防部各業務局、各戰區指揮官、空軍部長辦公室、空軍參謀部及各一級司令部吸納成員，支持戰略規劃。

軍援民能力

隨著核武器技術和先進導彈技術的擴散，網絡攻擊能力的增強，以及自然災害應急處理需求的不斷增長，為民事行動提供軍事支援變得越來越重要。尤其是自然災害頻發，其破壞力不亞于恐怖襲擊，空軍和空軍國民警衛隊在處理這些事務中扮演著重要角色。此外，未來不斷變化的經濟環境也離不開空軍對民事任務的支援能力。當敵手通過技術革新超過美國，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利益時，美國會希望借助軍事力量來保衛國家。為此，空軍要在態勢感知、醫藥支援和空運三大領域極力支持。

以下3個建議有助于空軍和國民警衛隊提高全面處理自然災害的能力。一是為空軍國民警衛隊建立配套單位，為其裝備大量空運飛機。空運飛機不僅能為空軍國民警衛隊提供軍援民力量，也能執行戰時任務，及時將物資空運至戰區，支持后續作戰。在空運方面，建議還應建立醫療支援單位，為災情快速反應打好基礎。二是未來空軍國民警衛隊要與聯邦應急管理局建立合作關系。加強軍地聯合應急演練，在處理災情時緊密配合。三是國民警衛隊的圖像分析師應作為支援者、建議人、聯絡員和圖像解讀人員，為軍民官員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