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諾克”的超級模仿秀

撰文/墨小溪

白鯨“諾克”的超級模仿秀

撰文/墨小溪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圣地亞哥市的海洋水族館中，有一只頭叫“諾克”的白鯨，安安靜靜地生活了30多年。在2012年10月《當代生物學》上一篇名為《鯨自發模仿人類語音》的文章發表后，諾克能夠模仿人類發聲的消息不脛而走，它也成為目前各大媒體新聞上出鏡率最高的動物明星。

1977年8月，美國海洋搜索隊從加拿大馬尼托巴省丘吉爾港搜集到3頭鯨，諾克是其中年齡最小的一頭，隨后它們被送到加州美軍海洋哺乳動物研究中心，成為研究對象，主要目標是探究鯨、豚、海豹等海洋哺乳動物是否能進行水底偵察、解除水雷等任務。諾克雖然是雄鯨，但身型較小，因此被昵稱為“找不到”（no-see-um），簡稱“諾克”（NOC）。

科學家最早發現諾克學人說話是在1984年，當時諾克還是一頭年僅9歲的幼鯨。美國國家海洋哺乳動物基金會（NMMF）的一些工作人員經常會聽到一些奇怪的“人語聲”，而當時水族館中根本就沒有工作人員說話。研究員潛到水下的時候也總能聽到有聲音叫自己“出去！出去！”（Out！Out！）。起初，潛水員以為是同事和自己開玩笑，隨后大家確認聲源來自水下。這種奇怪的現象引起了基金會科學家們的重視，他們用水下儀器對聲音來源進行追蹤，最后驚訝地發現這些“人語”竟然來自白鯨“諾克”。

在1984年之前，總能聽到一些關于鯨偶爾發出人聲的“軼聞”，也有科研團隊聲稱自己聽到過鯨發出的人言，只是無法抓住偶然的瞬間，沒有任何證據和記錄支持。而這一次對于諾克來說，有足夠的條件進行監控，科研人員當然不能就此放過。研究小組建造了一個特殊的水下監聽平臺，以便聽到更多聲音。監聽結果顯示，諾克發出的類似于人類語言的聲音，其基本頻率比典型的鯨的聲音低幾個八度，更接近于人聲。儀器上顯示聲脈沖的頻率平均每秒3次，與人類聲音間隔的停頓非常相似。分析表明，諾克的聲紋和人聲相似，卻和普通的鯨的聲音不同。

負責“鯨自發模仿人類語言”課題的山姆·里奇韋博士回憶說：“早在1984年，在鯨和河豚圍場附近，我們就曾經聽到一些與眾不同的聲音，好像兩個人在遠處竊竊私語。當時很可能是諾克在嘗試和人類交流。”為了捕捉更多的聲音和畫面，研究人員架設水下收音系統，部分錄音片段聽起來就像人在淋浴或獨自散步時哼唱的聲音，輕松、隨意。而且諾克只在水上或者水下有人靠近的時候才會發出這種聲音，和其他海豚、白鯨在一起嬉戲游玩兒的時候，諾克從來不會發出人聲。諾克的這種表現，很可能是想要和人類接觸，就像咿呀學語的孩子想要獲得父母的肯定。

鯨和人類的發聲方式完全不同。人類是通過喉嚨發聲，而鯨通常是通過鼻腔發出聲音。諾克要使自己發出“人聲”，就必須改變鼻腔內的壓力，包括調整肌肉、給噴水孔的前庭囊充氣加壓等。這對一只鯨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里奇韋博士稱，白鯨諾克學人說話的時間持續了大約4年。當它進入性成熟期后，就不再發出人語般的聲音了。另外兩條和諾克生活在一起的鯨年齡稍大，它們從未發出過類似的聲音，至少在研究員的監控時期內沒有。里奇韋博士一直認為白鯨是擁有很強發音能力和模仿能力的動物，諾克就是最有力的證明，而且許多在野生環境中對白鯨進行的觀察也支持這一結論。

近30年來，山姆·里奇韋博士和他的團隊一直觀察著諾克的生活，直至5年前諾克去世。里奇韋博士保存著諾克當年學人講話的音像資料，撰寫研究論文《鯨自發模仿人類語音》，并將這段珍貴的資料在雜志和網絡上公布出來。這也是第一次有如此鮮明的證據表明白鯨能夠發出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