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別讓我失望

[英]弗萊爾·布倫娜

蘇茜·佩珀絲是一個先天愚型的孩子。為了讓她有個伴，父母又生下了朱迪絲。

朱迪絲9個月大時，已經會走路了。蘇茜看著妹妹東倒西歪地走過起居室，也想模仿。但她無法協調雙腿來支撐自己的身體——先天愚型孩子的肌肉缺少彈性，關節松弛，從而造成運動障礙。幾天后，蘇茜撐著扶手，溜下了沙發。盡管她每次走路都會絆住，但從不灰心。慢慢地，她蹣跚著邁出了步子。

蘇茜的舌頭下垂，使她很難準確地發音。父親說：“蘇茜，如果你不伸出舌頭，就能說話了。”父親的話音剛落，朱迪絲就俯身過來，把蘇茜的舌頭推了進去。后來，每次蘇茜的舌頭伸出來，朱迪絲都會幫她推回去。幾個星期后，蘇茜口齒不清地喊出了“爸爸”。

朱迪絲7歲時，母親開始帶她到赫爾市的體操館上體操課。看著妹妹在平衡木上表演，蘇茜乞求道：“我也想學。”但當蘇茜走上一塊墊子，打算來個前滾翻時，跌了個大跟頭。

下個星期，她請求教練把自己抱上平衡木，但卻由于害怕而手足無措。朱迪絲跑過來躍上平衡木，給她做示范：“就是這樣，蘇茜，我會幫你練習的。”

晚上，母親告訴朱迪絲：“蘇茜可能永遠都不能在平衡木上保持平衡，她是足內翻，而且是先天愚型，大腦在支配身體行動方面總會遇到很大困難。”“我教她芭蕾舞步，幫她把腳翻過來。”朱迪絲請求著。

后來，她把滴水板當作練芭蕾舞的把桿，讓蘇茜把左手放在上面。“握緊。”她彎下腰，扶住蘇茜的右腳使之成為足尖著地的姿勢，然后來回擺動。此后，每天放學后朱迪絲都幫助蘇茜練習。

下次上體操課時，朱迪絲直接把姐姐拉上了平衡木。這一次，蘇茜走了兩步。下個星期，她走了4步，然后是10步……

后來，兩個姑娘勸說父親把起居室改成了訓練場，并安裝了一個距離地板4英寸高的平衡木。

不久后，朱迪絲加入了少兒體操隊。蘇茜也于1988年參加了在利物浦舉行的體操比賽，并拿到了獎項。

幾個星期后，蘇茜接到了一封信，邀請她參加明年在萊斯特市舉行的全英特奧會。接著，父親在后花園裝了一個跳馬，她們開始了熱火朝天的訓練。

1989年8月，姐妹倆到萊斯特與1600名競爭者匯合。在跳馬項目中，蘇茜失利了。之后，蘇茜出現在高高的平衡木上。臺下的朱迪絲嘀咕著：“堅持住，蘇茜，堅持住……”她屏住呼吸，直到蘇茜動作優美地跳下來。這次比賽，蘇茜拿到了銅牌。

幾個星期后，全家人到蘇茜的學校參加每月聚會。朱迪絲看著與同學跳舞的蘇茜，心想：蘇茜能做到的事，她的同學也能做到，他們只是需要機會。

在朱迪絲的努力下，1989年9月，蘇茜和另外5個來自特教學校的孩子在赫爾市圣馬力學院體育館里集合，赫爾市特殊奧林匹克俱樂部誕生了。

但因為沒有一位教練能把課上好，課程不得不中斷。“要是咱們當教練怎么樣？最終靠咱們自己就能管理俱樂部。”朱迪絲向母親建議。于是，特教教練戴夫·羅茲爾開始培訓她們的母親和朱迪絲擔任助理教練。

新的俱樂部進展順利。可是那年秋天，蘇茜不得不動手術治療腳部脹痛，她大腳趾的肌腱不得不切除，免得造成永久性松弛，以后或者再也不能上平衡木了。

蘇茜打石膏期間，朱迪絲不斷地鼓勵她走路：“你腿上帶著負重多走走，會增強腿部力量。”在她的催促下，蘇茜去掉石膏后肌肉狀態良好。朱迪絲開始信心十足地訓練蘇茜，讓她參加1990年12月在克魯市舉行的全國特教錦標賽成了頭等大事。

“蘇茜，在平衡木上的旋轉再平穩一些，我知道你能做到。”“可是我止不住搖擺。”蘇茜抱怨道。“別逼她了。”母親說。“媽媽，我不能放任她自暴自棄。”

朱迪絲的信念在克魯市得到了回報——蘇茜拿到了錦標賽的冠軍。成就感給了蘇茜前所未有的信心，1993年，19歲的她加入貝弗利有學習障礙的成人訓練班。6個月后，她認識了卡片上幾乎所有的關鍵字。每天下午，她都在家里幫助父母打字、煮咖啡、驗證發票。那年秋天，朱迪絲也在一家巧克力工廠開始了全日制工作。

她們每周去俱樂部，朱迪絲著手為全英謝菲爾德特奧會訓練一支體操隊，蘇茜則給朱迪絲擔任助手。姐妹倆創作了用《火戰車》曲調伴奏的自由體操，蘇茜在其中添加了非常有想象力的動作。

1993年秋，謝菲爾德室內體育館。伴隨著舒緩的音樂，蘇茜信心十足地步入場地，她動作優美地從一個角落飛到另一個角落。當最后一個動作結束，震耳欲聾的掌聲響了起來……最終，蘇茜獲得了自由體操的金牌、跳馬的銀牌、高低杠和平衡木的銅牌。

比賽結束后，朱迪絲和蘇茜進行了聯袂演出，這是特殊運動員和正規運動員首次同臺表演。“蘇茜，別讓我失望。”朱迪絲耳語道。

那天，姐妹倆配合得天衣無縫，當她們以前滾翻轉劈叉結束動作時，看到了觀眾們被淚水打濕的臉……

（暖冰摘自作者的博客郭德鑫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