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甘 林
中國自古以來就有“治史”、“學史”、“用史”的優良傳統。史學具有不可替代的社會功能,資政育人就是對這種社會功能的概括。它主要體現在:為國家的長治久安及其決策提供歷史經驗;發揮歷史的愛國主義功能;提高人民群眾的人文素養。清代思想家龔自珍倡導“當以良史之憂憂天下”,增強民族的憂患意識。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吳玉章指出:“我們要提高民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就需要知道自己的歷史”,“民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常常是從歷史中動人的事實得來”。有的學者稱史學“是國家興亡之學,民族興衰之學”。這都體現了史學歷來就是意識形態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不同意識形態都十分關注的一個重要領域。僅有200多年建國歷史的美國在其歷史課程全國《標準》中說明:沒有歷史,一個社會就不會對自己的歷史起點、它的核心的價值觀,以及過去的決定對當前的影響有一個共同的記憶;沒有歷史,就不能對社會中政治的、社會的或道德的問題進行任何合理的考察;沒有歷史知識和以歷史知識為基礎的探究,人們就不可能成為見多識廣、有鑒別能力的公民。俄國革命民主主義者車爾尼雪夫斯基也說過:“也許你不懂上千門科學,但你仍然有可能成為一個受教育的人;如果你不熱愛歷史,那你只會是一個智力不健全的人”。這些都從不同的側面說明了史學的重要和史學所賦有的社會功能。
中共黨史作為一門歷史學科,同當代中國有著更為直接的、不可分割的聯系,它的資政育人的作用也更為突顯,更為重要。因而,充分發揮中共黨史的資政育人作用,是每一個黨史工作者義不容辭的社會責任。
首先,要引導人們正確認識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認識中國革命發生、發展并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歷史必然性,使自己的行動同歷史發展的客觀要求取同一方向。
中國史學歷來有求真、立論的優良傳統,認為這是達到資政育人目的的重要前提。文天祥在《正氣歌》中謳歌古來浩然正氣之士,首先例舉的便是正直的史官:“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頌揚這種史膽、史識,是為了歷史的求真。而從司馬遷的《史記》到司馬光的《資治通鑒》,都會看到作者以史立論的意圖。但由于歷史和階級的局限,不能不使這種求真和立論受到很大的影響。無產階級的、人民的史學則不同,它不存在一個階級或集團的私利,因而能夠探索歷史的真實。周恩來曾經說過:“只有忠于事實,才能忠于真理”。這就是說,只有建立在可靠史料基礎上的結論,才能符合真理的標準。在這里,求真與立論是統一的。所謂立論,不是史家的主觀臆測,而是在求真的基礎,通過繁紛復雜的歷史現象把握歷史的本質、歷史發展的規律。這正如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所說:“現代唯物主義把歷史看作人類的發展過程,而它的任務就在于發現這個過程的運動規律”。因而,中共黨史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要科學地說明近代中國革命發生和發展的歷史必然性、正義性,共產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道路是歷史的選擇,以及黨領導的革命和建設的主體主流和前進道路的曲折性,以黨史特有的情與理相交融的感染力和說服力,不斷增強廣大群眾對黨的事業的認同度。
其次,在發揮黨史資政育人的作用中,要堅持黨史的黨性原則,加強現實的針對性,特別是要針對近些年來一再出現的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在黨史宣傳和教育中要廓清是非,以正視聽。
改革開放以來,包括中共黨史在內的歷史學研究,取得了顯著成績,思想活躍,研究深入,但也出現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傾向,其中歷史虛無主義就是一個突出的表現。一些人以“重新評價”為名,在“根本改寫中國近現代歷史”的口號下,把攻擊的主要矛頭指向近現代中國革命,否定黨領導的革命和建設的歷史。他們明確提出“告別革命”的主張,認為革命沒有任何積極的意義,只起破壞的作用;他們把近代中國選擇社會主義發展方向視為離開所謂的“近代文明的主流”而步入歧途,中斷了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他們用攻其一點、不及其余的方法歪曲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和建設的歷史,極力否定它的本質和主流,說它留給中國人民的只是災難和禍害。很顯然,如果聽任這種錯誤思潮泛濫,勢必造成黨內外思想混亂,為國內外敵對勢力分化、西化中國提供可乘之機。這是值得我們嚴重注意的。
在這個問題上,蘇聯解體為我們提供了最典型的例證。20世紀80年代,歷史虛無主義思潮首先在蘇聯蔓延。自由派分子就是以“重新評價”歷史為名,以學術研究的面貌出現,否定十月革命的道路,把無產階級革命、無產階級專政和社會主義制度污蔑為“原罪”。戈爾巴喬夫對這種歷史虛無主義思潮推波助浪,從否定斯大林進而否定列寧,并把否定斯大林延伸到全面否定斯大林體制,稱斯大林體制是一種“官僚主義體制”、“專橫的行政命令體制”,否定它內涵的社會主義原則及其取得的巨大成就。戈爾巴喬夫還全盤否定蘇聯的歷史,稱蘇聯現實的社會主義是“兵營式的”、“異化的”社會主義,認為蘇聯“自1929年以來的經驗全部都是錯誤的”,竟由此提出要“炸毀”蘇聯“整個社會大廈”。如此放肆地歪曲和否定蘇聯歷史,其結果削弱了蘇共自身的力量,喪失了群眾基礎,導致嚴重的信仰危機。當時西方輿論認為:“戈爾巴喬夫改變蘇聯的自我認識和承認蘇聯社會漂泊得同其理想距離多么遙遠,可能是無意之中給西方世界幫了一個大忙?!薄案隊柊蛦谭蚪o了我們一個重新勾勒我們關于東西對峙形象的機會”。歷史經驗表明,如果自身的歷史被否定,勢必危及現實的社會制度。這正如晚清思想家龔自珍所說:“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才,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先,必先去其史”。這是值得我們長而思之的。
歷史的經驗值得注意。作為黨史研究者,應當高度重視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可能造成的嚴重后果,必須在自己的研究工作中警惕這種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并對它作出科學的評價,幫助廣大讀者明辨是非,正確認識黨和人民奮斗的歷史。因此,科學地研究、宣傳黨領導的革命和建設的歷史,有助于廣大群眾正確地認識中國的基本國情,汲取歷史的智慧,掌握中國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堅定不移地推進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事業。這是黨史研究者義不容辭的社會責任。
再者,要充分發揮黨史資政育人的教育功能,不斷擴大黨史宣傳和教育的對象范圍,不但要把大中學生為主體的廣大青年作為黨史教育的重點對象,而且還要加強對中高級干部為重點的廣大黨員干部進行黨史宣傳和教育工作。就后者而言,毛澤東曾說:“指導一個偉大革命運動的政黨,如果沒有革命的理論,沒有歷史知識,沒有對于實際運動的深刻了解,要取得勝利是不可能的?!苯裉?,在復雜的國際和國內形勢下,如何增強黨員干部的理想信念,正確把握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客觀規律,并在增強執政能力中形成以史為鑒的素養和本領,已成為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而黨史作為行動中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既是學習黨的歷史經驗,也是學習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好教材。
中共黨史是極其豐富生動的歷史教科書,因而我們在黨史宣傳與教育的方法和途徑上應該是多樣化的,融科學性、思想性、生動性于一體,使之情與理相交融,既富有能震撼人心的感染力,又有充分說理的說服力。我們不但要有黨史精品論著,并且要有優秀的黨史普及讀物。而后者對青年、對社會進行黨史宣傳和教育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