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巖氣革命的市場邏輯

○ 文/陳衛東

頁巖氣革命的市場邏輯

○ 文/陳衛東

若要中國頁巖氣開發后來居上，其規劃應與中國經濟的體量和對能源的渴求相匹配。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則和規律是不可逾越的。

毋庸置疑，美國頁巖氣革命大大拓寬了人們對油氣資源的認識。相對于經過運移富集的常規油氣而言，頁巖油氣基本上是原生原儲，單位體積的資源豐度很低。業界有個形象的說法：找到一個常規油氣田就是“抱了個大金娃娃”，而將相對富集的頁巖氣塊體稱之為“甜點”。

歐洲有家咨詢公司對頁巖氣革命為何發生在美國而不是在歐洲進行了分析，分“地下”和“地上”兩個部分進行比較，結論并不復雜。“地下”因素：儲層埋深、儲層豐度和勘探程度，歐洲均不如美國；“地上”因素：區塊獲得和退出的難易、油田技術服務隊伍的多少、社會分工充分與否、石油工業界的企業家精神、技術管理創新能力、融資的便利與否還有人口密度的高低等，美國比歐洲更加優越。兩者相比，主要是“地上”因素的優越促成了“頁巖氣革命”發生在了美國，而不是歐洲。

2006年，美國頁巖氣的產量只是其天然氣消費總量的1%，2011年達到了25%，年產量超過1300億立方米，超過了中國同年的總消費量。短短幾年間，美國由準備大規模進口天然氣到可能大規模出口天然氣的轉變，震撼了世界能源行業。頁巖氣非常規的發展，向世人展示了美國開發此類“貧礦”在商業上的高效率。

正是美國社會的高效率支撐了其頁巖氣開發的高效率。從這個角度看，我們就比較容易理解，為什么頁巖氣革命會而且只能發生在美國。

這兩年，頁巖氣熱潮席卷全球，議論最熱的國家當屬中國。按照中國政府權威的“十二五”規劃，2015年底，我國頁巖氣產量將達到65億立方米。根據美國的經驗，在快速上產的投資期，生產1立方米的天然氣需要投資0.8~1美元的投資。以此計算，中國在“十二五”期間，頁巖氣的投資應在160億~180億美元。這種計算完全類比了有約20年頁巖氣發展歷史的美國，但沒有考慮中國還在頁巖氣發展的初期階段。

現在，美國鉆一口頁巖氣水平井包括壓裂的平均費用為300萬美元，而中國現在的頁巖氣鉆井成本要比美國高3~4倍。即使中國人有很強的學習能力，要達到65億立方米的產能，累計總投資可能超過300億美元，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是2000億元。要在5年內達到這一產量，年均投資要400億元人民幣左右，這不是一個小數。如果有數十家上百家公司參與，平均每家投入數億元/年，不算太多。如果只有3~5家公司參與，每家要投入上百億元人民幣/年，不論多大規模的公司，都是個不小的壓力。

足夠的投資對發展事業是必不可少的，但更重要的是投進去的資金一定要有回報，要能增值地流出來。只有資本獲得合理回報，資金流形成良性循環，事業才能持續發展，否則就會失敗。

過去200年，人類的財富積累超過了過去2000年，人類社會和文明得到了巨大的進步和發展。究其原因，最重要的是兩個原因。一是人類發明了向社會各界籌措資金的制度與辦法。這就是股份公司制和金融市場。二是為了保證投進去的資本能回報投資人，流進去還能增值地流出來，人類還創造了治理和監管籌融資和投資的規則、法律和完善的制度。這兩個原因就是我理解的“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則。人類社會的巨大進步、人類財富的巨大積累要歸功于市場經濟的創立和完善。

美國頁巖氣革命得益于美國成熟而又充滿活力的市場經濟。若要中國頁巖氣開發后來居上，與中國經濟的體量和對能源的渴求相匹配，市場經濟的基本原則和規律是不可逾越的。不尊重市場基本原則和規律就沒有可持續的高效率。沒有持續的高效率，就不可能把頁巖氣這樣的“貧礦”有效益地、持續不斷地、大規模地開發出來。這就是市場的邏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