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娜
(黃河科技學院,河南 鄭州 450063)
從翻譯的“變臉”中看其真相
——多視域下的翻譯觀分析
雷娜
(黃河科技學院,河南 鄭州 450063)
文章將從傳統翻譯觀入手,通過引入變譯理論,對目前翻譯領域中存在的各種翻譯行為進行批判性分析,指出變譯理論的合理性。進而從哲學的角度,借助現象翻譯和實在翻譯這兩個概念,進一步指出變譯理論的不足,說明翻譯是抽象性和具體性的統一,得出對翻譯這一領域的問題應該采取包容和理性的態度,最終有利于建立描述性翻譯體系。
翻譯;變譯;現象翻譯;實在翻譯
英國著名的翻譯理論家和翻譯教育家紐馬克(PeterNewmark)認為,“翻譯既是科學,又是藝術,也是技巧”。在這里,紐馬克把翻譯具體化了,用科學、藝術、技巧所擁有的性質來描述翻譯,緒說,“一部翻譯史實際上相當于對‘翻譯’這個詞多義性的一場漫長的論戰。”事實上,這種“多義性”正是人們探索翻譯共性和本質的必然途徑。崔永祿在他的《翻譯本質與譯者的任務的一些思考》談到,“對于從事翻譯研究的人,有沒有切問過‘什么是翻譯’,可以視為其是否‘入門’的一個標志。這里的切問,不是將人引向僵化的答案,而是海德格爾所說的那種‘向前探問’,是一種融入思辨的追問或開放性的發問。在翻譯領域也是一樣,這種追問會使我們會更接近翻譯的本原。”
(一)傳統翻譯觀
傳統翻譯觀認為,翻譯就是把一種語言所具有的內容用另一種語言表達出來。西方比較著名的翻譯理論家都是持這樣的觀點。比如1953年費道羅夫提出的“等值”論:翻譯的等值,就是表現原文思想內容的完全準確和作用上,修辭上與原文完全一致。奈達說:翻譯是用譯語盡可能自然地再現原語信息,首先是意義,其次是風格。中國古代以及近代,也基本上是這樣一種翻譯觀,其核心概念就是“信”。因此可以說,不論是西方還是中國,傳統翻譯觀把追求譯作對原作在意義、形式、風格上的完全對應看作翻譯的絕對標準,而其他對原作的任何變動都被認為是對原作的不忠。換言之,“忠實”和“等值”成了傳統譯論探索翻譯實質命題的關鍵詞。而且,隨著論者對這一觀念的反復灌輸、強調,進而形成了規范。筆者下面將以此規范為參照,來審視操作層面的各種翻譯理論和翻譯實踐活動,看它們是傳統翻譯觀的忠實追隨者還是背叛者。
(二)操作層面的各種翻譯理論及實踐活動
在具體翻譯操作中需要對原文進行不同程度的處理,對原文會做很多改變和發揮,那么,這樣的操作活動其實并不符合傳統譯論中“忠實”的標準。但是事實上,翻譯從方式上講涉及到兩種語言的轉換,從內容上講涉及到多種學科,從形式上講涉及到不同的審美價值和哲學思辨。所以,譯作要在傳統翻譯觀的參照下實現完完全全的“忠實”和“等值”恐怕很難。“忠實”因其缺乏客觀的定義或標準而缺乏可操作性。辜正坤認為,如果翻譯一定要定個絕對標準的話,這個標準就是原作,但在實踐操作層面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從傳統翻譯觀規范性的角度來看,它要求對翻譯實質或翻譯定義的考察不能帶有價值取向——秉持“忠實”、“對等”之規范性態度,并以此來判斷一譯本是否為譯本,但是在翻譯的操作層面,這些行為又不是無中生有,它們植根于翻譯,和翻譯有著緊密的本質聯系。這就涉及到了翻譯活動范疇的界定問題,而黃忠廉等人的變譯理論正是試圖從理論的角度解決以上問題。
黃忠廉從翻譯實踐的角度,揭示出了翻譯只能做到轉化過程中文化信息相似的程度。他的觀點突破了傳統的翻譯觀,承認了翻譯的現實行為,為他的理論打開了一個新的視角。他在《翻譯本質論》中重新給翻譯下了定義,“翻譯是譯者將原語文化信息轉化成譯語文化信息并求得二者相似的思維活動和語言活動”。
通過對翻譯本質的重新認識,黃忠廉進一步在此基礎上來揭示和定位了翻譯實踐活動中的編譯、節譯、改寫、譯寫等現實行為,并引入定義來說明翻譯本體與翻譯行為之間藕斷絲連的關系。他最先引入窄式翻譯和寬式翻譯的定義來區分各種翻譯實踐活動。后來,他又和其他學者一起從完整性的角度發展了其理論,將窄式翻譯和寬式翻譯發展成為全譯和變譯。
黃忠廉從提出窄式翻譯和寬式翻譯,發展到全譯和變譯之說,最終將變譯歸為翻譯的變體,從概念范疇上區分了翻譯本身和翻譯實踐活動,具有合理性;同時也把眾多與翻譯有關的實踐活動納入到了翻譯的框架中,與傳統的翻譯觀相比具有很強的包容性。這看似解決了文中開頭提到的翻譯本身和翻譯行為之間背離的問題。但是仔細分析可以發現,既然黃將變譯歸為翻譯的變體,與變體相對而言就應該有“本體”,那么到底在他的理論當中什么是翻譯本體呢?從其全譯和變譯的區分中看,他是將全譯當作了翻譯本體。筆者認為,這只是從事物的表層加以區別,不夠全面、深入。這樣看來,“全譯”和“變譯”僅是從實踐層面針對譯文對原文的保全度上做的一個區分,兩者的性質從根本上說是一樣的,都屬于翻譯實踐活動。黃忠廉把“全譯”放在本體的位置上,讓它充當一個標準來區分變體,筆者認為這是不妥的。其實,我們在討論翻譯時往往會陷入討論翻譯實踐活動的桎梏中,因而要從更深層次對其進行理解,而哲學就為這種深層次理解打開了一扇大門。
全譯中求得“極似”的過程,可以說是對原文本終極意義追求的過程。筆者認為,雖然在翻譯實踐中不可避免“失真”,對原文本終極意義的追求只能是一種理想,但理想意味著努力的方向。所以,對于翻譯的理解和認識,必須建立在對終極意義追求的種種嘗試及一步一步探索中,從眾多翻譯實踐活動中了解并總結翻譯的特點,同時也在追求終極意義的理想中來關照各種翻譯活動。從哲學角度來看,這就是抽象性和具體性的區別統一、共性和個性的辯證關系。而翻譯實踐活動則是具體性和個性的物化。弄清了兩者之間的內在本質關系后,需要從概念上對其予以澄清。
(一)現象翻譯和實在翻譯
翻譯作為與世界體系有密切聯系的復雜思維活動,對其認識和理解過程同樣遵從人類認識世界的普遍規律。簡單地說,就是從具體的翻譯實踐活動中總結規律來認識翻譯本質,但是,如果僅僅局限在翻譯實踐的表層,翻譯也將很難進一步發展。
鄭海凌為了從哲學的角度清楚地說明翻譯這個問題,以物質世界類比,區分了現象翻譯和實在翻譯。他說:“用哲學術語講,人們看到和觸摸到的桌子叫現象桌子,而我們認為實際上應該具有什么性質的桌子叫實在桌子。同樣道理,人們在實踐的層面上接觸到的翻譯,稱之為現象翻譯,而哲學層面上談論的翻譯應該是具有什么樣性質的翻譯,稱之為實在翻譯”。這樣看來,現實生活中所討論的各種形式的各個方面的翻譯都是現象翻譯,實在翻譯應該是一種哲學意義上的翻譯。與實在翻譯和現象翻譯分別對應的是翻譯的純粹理性和實踐性。
(二)哲學視角下的變譯理論
變譯理論的提出區分了長期以來翻譯本身和翻譯實踐混同的局面,具有合理性和包容性。但是在哲學本質規律的觀照下,“全譯”和“變譯”僅是從實踐層面針對譯文對原文的保全度上做的一個區分,兩者的性質從根本上說是一樣的,都屬于翻譯實踐活動,都應該屬于現象翻譯。而變譯理論把“全譯”放在本體的位置上,讓它充當一個標準來區分變體,把具有實踐理性的“全譯”當成了實在翻譯,賦予了翻譯的純粹理性。簡而言之,它還是用具體的翻譯實踐活動來定義翻譯的本質屬性。絕對翻譯的實在理性決定了它應該是翻譯的一種理想,但是從哲學意義上來說,對于翻譯,也只有在對絕對翻譯純粹理性的不斷地追求中,翻譯行為才能成為更趨近于原意的探求。正如沒有對終極意義這一目標的追求,翻譯也將無法進步。
筆者認為,明確了實在翻譯的純粹理性的意義以及現象翻譯的實踐理性的意義后,我們將會以更加包容的態度,用分析的眼光面對各種翻譯現象和翻譯本身。作為譯者,應以追求“絕對翻譯終極意義”的精神,以開闊的視野面對和實踐各種現象翻譯,不斷探索、總結。在翻譯實踐中,我們應該以包容的態度描述分析其各種翻譯現象,然后在系統描寫的基礎上解釋各種翻譯現象,形成翻譯理論,用以指導實踐,從而有利于建立描述性翻譯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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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2)8-0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