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法
(溫州大學 人文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與新文化的生成
孟令法
(溫州大學 人文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越軌行為的發生是在俗民個體為主體的核心引導中于時空的雙重作用下,在俗民群體內發生的連鎖反應。習俗規范的傳承奠定了俗民個體越軌行為的順時性,人類生存的不同分布奠定了俗民個體越軌行為的地域性,俗民越軌后的影響及其對正常生活的追求導致了越軌行為的回歸性,而俗民個體越軌行為的后果卻是某些新文化得以形成的機緣。
俗民個體;越軌行為;越軌時空性;新文化
美國學者雷德費爾德指出:“任何現實社會或多或少都具有俗民社會的性質?!盵1]即在社會上生活的每個人都可稱為獨立的俗民個體。而俗民個體在其一生中,總會出現與其所在的生活文化——民俗文化圈不同的行為方式,而這些行為有時是顯性的,有時是隱性的。民俗文化是對民眾的生活文化的統稱,也泛指一個國家、民族、地區中集居的民眾所創造、共享、傳承的生活習慣,是在普通人民群眾(相對于官方)的生產生活過程中所形成的一系列物質的、精神的文化現象,具有普遍性、傳承性和變異性的特點。因此,民俗文化也成為一種精神的、非制度的、觀念性的全民文化[2]。但人類文明在時空范疇內不斷向前發展,時代的不同會導致某些習俗規范的不同,一方面是因為人們自身生活的需要,另一方面則是由于政治經濟的要求所致,因而俗民個體對原有習俗規范的越軌也存在著不可爭辯的越軌時空性。
人在社會上生存一般都要遵守一定的規范,這個規范不僅僅是國家政府所指定的各項適用于全民的法律法規,更多的存在于風俗習慣中,可以被看作是一種“習慣法”或“不成文法”。而這種“習慣法”“是依靠某種社會組織及社會權威才得以保證其實施的,它同樣是具有一定強制性的行為規范,是特定群體之共同意志的體現”[3],并且“習俗形式的重復出現是習俗規則的一種自發狀態的標志”[4]58,因而其“習慣法”效益有時并不比“國法”低。這就意味著在習俗規范的作用下,無形中形成了大眾的民俗文化。
所謂俗民,是指“一個以文化的代表性界定的文化群體,它可以是群體社會,也可以是俗民中的個體,確定它的俗民屬性,放在首位的是他的文化代表特色,只要他在一定程度上融入民俗文化,就可能屬于俗民的一員?!盵4]35即俗民是指融合在民俗文化,并接受民俗文化,在民俗文化作用下行動的人,它可以是一個群體,也可以是民眾個體。俗民承載著所有的民俗文化,只要他們生存于民俗文化中,他們就各自保有作為俗民的行為準則,而行為準則是沒有高低的,俗民也無高低之分。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人們的日常行為是由具有相對穩定性的習俗規范決定的,而并非俗民本身。
既然習俗規范是對我們日常行為的一種約束,我們就應當遵守其“習慣法”所規定的一切,按部就班地生活??稍诂F實生活中,并非所有的習俗規范都適用于每個人,同時也并非每個人都能遵守所有的習俗規范,那么此時就將出現一種現象——個體的“破俗”,即越軌或違規。如當一對青年男女在某廟會或歌會上一見鐘情,但限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門當戶對的習俗慣制,他們得不到家庭或族群的支持,而做出私奔的行為;“父母在不遠游”的儒家教訓已經成為一種無形的習俗規范。自古以來,這種理應存在的習俗規范卻頻頻被打破,可謂形同虛設。另外,俗民個體的“破俗”在某種程度上也受到時事政治的影響,由此引起社會群體的連鎖反應。而一個集群的越軌,其中必有一個或幾個俗民個體作為核心內力或外力的“導火索”,而這一點在清朝初年(留發不留頭)、五四運動以及文革時期表現得最為典型。
作為越軌的“社會群體或個體偏離或違反社會規范的行為”[5],只有在俗民個體的作用下才能發揮功能,即俗民個體是越軌行為的主體。在社會生活中,只有個體的不斷組合才能形成家庭、宗族、民族,甚至是國家。而國家、民族、宗族的行為,常常是由個體的行為所致,就像歷史傳說中的“特洛伊戰爭”,便是因一個女人——海倫在婚姻上的越軌行為而發生;人們總是講究壽終正寢、入土為安,而對于自殺,一般被認為是不祥的,并且也是不可取的,但在不同時代仍有很多人做出自殺的選擇,而自殺總是與個體行為聯系在一起(排除過去的政治上的賜死),從而導致家庭或家族的悲劇。因此,個人越軌行為不僅會給自己帶來痛苦,同時也會帶給群體很大的麻煩,但個人越軌行為也會促使群體在某種程度上發生積極的變化,并且是社會文明發展的推動力。
越軌行為是俗民個體的誘發性因素,可它不僅僅是個人的,而且影響著他所在的群體——甚至是“生活的全部文化復合體,在發生上都有相互關聯,同時在特定的地區內具有普遍性”[4]291的文化圈。但個人的行為不一定是連續的,并且也并不是所有地域的人都認為某種行為是越軌的,俗民個體越軌行為具有順時性、地域性、回歸性的越軌時空性特點。
1.順時性
人類社會的發展具有歷時性,這是不爭的事實。隨著時代的發展,人類逐漸從野蠻走向文明,形成了村落、宗族、城市、國家等社會集群,從而形成了越來越豐富的民俗文化及其表現形式,并順著人類文明的進程,不斷地淘汰、傳承與更新。這里的順時性是指,民俗文化是一個持續發展的過程,它在時間的作用下,具有相對的傳承性,而無逆時性,也就是說,過去的越軌行為可以傳承到現代,并可能經受新時代的改造,以適應當今社會的需要,抑或就此消亡,但現代的某些習俗規范卻無法逆流而上,成為過去的一份子。
過去習俗對現代的影響。自由戀愛、一見鐘情在古代一般被認為是越軌行為,可它卻留存下來,成為當今社會中的普遍現象,更有像《非誠勿擾》這樣的電影和相親節目;彝族的火把節,原是一個民族的神圣慶典,但現代已在旅游中得到開發,從另一層面實現了它的經濟價值,這在很多民俗事象中都可以找到;現在一些人喜歡穿漢服,可它卻不能在當下流行,僅是小部分人的一種愛好而已,因而這種行為可謂是越軌的,可在古代卻是生活的必需。如果以古代的眼光看這些新變化,則完全是越軌的;可以當代眼光來衡量,卻是時代的正常發展。不過像裹小腳、一夫多妻、私塾等已然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或漸漸消失。因此,這些過去習俗雖然是古代遺留下來的習俗規范,看似文化遺留物,但卻活生生地影響著當代每一個人。盡管如此,我們現在的習俗卻并不與過去的習俗完全一致,甚至是新產生的,而這些習俗表現卻難以回到過去。
近段時期,當代作家尤其是網絡作家,喜歡創作穿越型小說,將一個或幾個現代人(古代人)置于某種特殊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回到過去或未來,參與過去、未來的“建設”,然而這一切都是基于作家對歷史的認識和理解,這些人根本無法將現代的技術或思想帶到那個時代?,F在國內熱播的電視劇,如《穿越時空的愛戀》《神話》《尋秦記》等,沒有一個能將現代的習俗規范帶到那個時代;許多外國穿越型電影,如《超時空接觸》《穿越時空》《穿越時空六十年》等,同樣如此。因為歷史無法改變,我們從電影、電視劇中看到的歷史,是基于創作者對歷史的一種認識,而并非真正的事實,如《穿越時空的愛戀》中建文帝來到現代,這只是對建文帝下落不明史實的一種理解罷了。更重要的是,電影、電視劇中穿越者必須熟悉和順從當時的習俗規范,否則這種時代性的越軌行為將無法在那個時代生存。就像現在的春節,很多家庭不再自己動手做年夜飯,而是到酒店或飯館中去預訂;新郎新娘結婚可著西式禮服、婚紗,等等,這在古代是難以想象的??梢姡F代的習俗規范根本無法逆時而動。
2.地域性
人類社會的生活并非聚集一處,而是分布于各個不同但適宜人類生存的地方。由于地域環境不同,導致了人類生活方式的差異,甚至截然相反,促使俗民群體形成不同的生活文化,因而俗民個體在不同地區產生的越軌行為就存在著顯著的地域性。不過,一些行為的發生,在某地也許是越軌的,但在其他區域卻是正常的。人口流動中的文化交流促使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向趨同的文化發展?!霸杰壭袨榫哂邢鄬π?,即它總是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和條件下才成為越軌行為。某一社會或群體中的越軌行為,在另一社會或群體中可能是正?;蛘斝袨椤!盵6]
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具有顯著的地域性,它是一個俗民文化圈的相對概念,而非共識性的概念。對于越軌行為的分析,不僅要看到個體在其所在民俗文化圈中的表現,同時也要看到其在其它民俗文化圈中的相應作用,從中才能很容易地得出這樣的認識:俗民個體越軌行為具有顯著的地域性。我們從一些案例能明顯看到俗民個體越軌行為地域性的典型表現。在中國,烏鴉是不祥的象征,人們對其厭惡非常,總是以各種方式避而遠之,如果一個人突然對烏鴉情有獨鐘,并將其當成寵物飼養,那么在中國的民俗范疇內可以說是一種越軌行為;但在美國,烏鴉卻能大搖大擺地在人前招搖過市,人們也并沒有將其視為什么具有特殊意義的動物。東北二人轉的曲藝民俗,鳳陽花鼓、安塞腰鼓等民間曲藝舞蹈都具有明顯的地域特征,各地節日的習俗同樣具有明顯的地域性。一個旅游團參加傣族潑水節,一濟寧籍游客大聲嚷嚷:“誰(音shéi)潑我!”這時,導游解釋:“潑水代表衷心的祝福”,濟寧游客道:“他拿開水潑我!”在這里潑水節中使用開水明顯是越軌行為,而潑水節也僅僅是一個地域性的民族文化,而非具有全民性。但事實是潑水節早已在世界上流傳開來,進而產生了一定地域下越軌行為的影響力,推動了這一民俗節日的發展與演變。在傳統社會中,中國、日本、韓國等東亞文化圈的國家及其人民,甚至更廣的地域范圍,婚姻習俗曾有著鮮明的相似之處,現在也是如此。如果按照傳統習俗,著西式婚紗禮服,進教堂完成婚禮,肯定是越軌行為,但如今這種越軌行為卻成為這一地域的普遍現象,從而也形成了被廣泛地域認同的當代新型婚姻民俗。我們經常聽到一個詞——非主流,這已成為現代一種新興的民俗稱謂,它主要用來形容那些不同于其他大多數人所做出的行為方式,這類行為不僅存在于中國,同樣流行于世界諸多的國家或地區。而對于喪葬習俗,古代的中國、日本、韓國、朝鮮等,死者的安葬,一般都要進行墓地的精心選擇,并且多數安葬在家族墓地,而隨著時代的發展,西方喪葬習俗的傳入,集體公墓的出現,很多人就像購房一樣開始為死者購買墓地,尤其是在很多大城市,這顯然是一種新興的喪葬習俗,與傳統相比同樣是越軌行為。而這類越軌行為也成為不同地域達成文化融合的一種方式,但它卻影響著一個集群、一個巨大的文化圈,甚至是一個地區的多個文化圈,同時在某些政策的引導下更凸顯其先進性。
3.回歸性
俗民個體越軌行為的回歸性是指俗民個體越軌行為達成其既定的目標后,不會停留在越軌的持續上,并且越軌行為只是對一種或幾種民俗規范的“破俗”,因而越軌行為發生后人還要再次返回(或思想上追求)所在群體或融于某一新集群,過上得到認同的正常生活。但回歸并非一味是越軌前狀態的模仿,僅是越軌與越軌前狀態的中間形態,因而回歸也具有一定的新生性。
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是一個間斷性的過程,行為成功后,就進入另一個回歸的新過程,以求正常的社會生活。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在誘因的作用下經過時間的積淀而達成目標,而這個目標一旦形成,它就將進入另一個程序——重新融入自己所在的俗民群體,接受此群體民俗文化的規范,或者進入一個全新的民俗文化體系,接受再習俗化。每個出現越軌行為的俗民個體,他們的行為不能永遠停留在越軌階段,越軌行為有著一定的目的,一旦達成目的,即使越軌行為產生了某些負面或積極的影響,行為本身卻是暫時性的,而非持續性的,也就是說,每一種越軌行為都有一個終結點,一旦躍過這個終結點,那就將出現另一種行為模式:回歸越軌前狀態——重新過上得到認同的正常生活,但越軌所造成的影響不會就此完全消失。盡管我們無法否認越軌行為具有一定的時間積蓄,但它是在時段的基礎上慢慢達成,也就是說,這是“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當一對年輕男女彼此愛慕,但得不到家庭和習俗規范的允許時做出私奔等越軌行為。當這種行為一旦達成,雖然他們受到其原本民俗文化圈的詬病,但他們已然擺脫了原本婚俗文化的束縛,走入另一種生活方式,重新接受原有或新習俗的規范。不過,我們卻不能因為私奔而認為他們也將其他民俗規范打破,而之后對正常人的生活追求也是理所當然的。古代的煙花柳巷是很普遍的,也因此形成一種當時的市井民俗文化,可這些在妓院中的女子們并不都是心甘情愿地做這種為大眾所不恥的越軌勾當,她們也想過俗民群體的正常生活,她們一直等待著從良的機會,同時不少的煙花女子也是貞烈之人。盡管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為人們所不認同,但對于行為人自己而言,越軌行為是為了達到自身價值的實現和理想的追求,而有些則并非自己所愿,因而不論是哪種越軌行為,一旦達到終結點,他們就將在俗民群體的干擾下向往俗民社會的正常生活。
從對婚俗、喪俗、語言、節日等出現越軌行為的分析來看,某些曾經被視為越軌行為的做法已然成為當今社會風俗中重要的表現,成為現代新民俗的文化現象。這些越軌行為是基于一定原因發生的,它們肯定帶有一定的合理性,否則將無法流傳至今,如私奔演變成現在的自由戀愛,集體公墓演變成現代喪葬的擇墓習俗,以及節日經濟化后的旅游民俗等。因此,可以說,俗民個體越軌行為導致了某種新民俗文化的生成,并且在多種越軌行為與傳統習俗規范的綜合下,使當代社會的民俗文化呈現出更加豐富多彩的內涵。
民俗具有不可置疑的變異性,而變異的定型與再變異在很大程度上都可視作是對前民俗模式的越軌,而正是這種越軌的變異促發了某些新文化的形成。民俗變異的直接原因在于俗民,而這正如前面所論述的任何群體性越軌的出現皆在于俗民個體核心作用的發揮。在我國歷史上,俗民對頭發變革的認識至少發生過三次大的變化:一是清初的“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將原本的漢族束發的習俗規范打破;二是清末民初的“剪辮”;三是當代出現的各種染發及發型設計。如果將這三次頭發變革放在關云長那個年代,無一不是越軌行為,這正如《孝經》所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盵7]但對于當代而言,各種染發及發型設計無疑成為“發須”民俗的新文化。
對于俗民社會中產生的越軌行為,其實也并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也許某種越軌行為最早是由某一俗民個體造就,但在其后必有追隨者,否則這種越軌行為就無法成為新民俗文化形成的動力。在元代戲曲中,最為著名的就屬《西廂記》了。雖然這種行為不為當時的大眾所承認,但它畢竟得到了某些人的承襲,以致形成后來的自由戀愛觀。對此,倪蔭林總結說:“在種系發展的創新原動力意義上,后來者的越軌是一種嘗試行為,或者說新的嘗試行為中必然內涵著越軌性,這種越軌保有了、刺激著人類生存斗爭的活力”;“越軌具有刺激并增強社會免疫功能的作用”;“對社會生活中的個體來說,越軌具有驅除惰性、刺激人警醒的作用”;“越軌具有淘汰舊規范的先導與推動作用”;“越軌內含了人的自我意識的覺醒,或者說有利于人的自我意識的覺醒”[8]。所以,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并不全是糟粕。也許一時間,越軌行為打破了某一群體文化的固有范式,對某些人的地位似有動搖之嫌,但從整個民族的文化來看,越軌行為同樣也會為社會帶來新的氣象,成就新的或豐富舊有的民俗文化。這不僅僅存在于中國,同樣也存在于其他國家或地區,因為“在19世紀下半葉,當人們面對各種各樣的來自新大陸的文化介紹時,不但驚異于人類之間的差異,也驚訝人類之間的雷同”[9],而“人們所遭遇的社會歷史和經濟文化環境是相似的,所以能夠創造相似的文化現象。這就是文化的‘共生’論?!盵9]
總之,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只有在時間與空間的作用下才能發揮其最大的效力,越軌行為對個人而言,是自我成就的方式之一;對他人而言,越軌行為不一定就是一無是處。任何一種越軌行為都應當具有其兩面性,我們在看待俗民個體的行為時,尤其是對研究者而言,不能單一地看待其順時性及地域性,也要看到其在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相互關系,從歷史和地理的雙重層面進行關照。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認識到俗民個體的越軌行為是否值得我們關注,是否是社會進步的動力源泉。因此,俗民個體的越軌時空性在民俗文化研究中是不容忽視的重要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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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邱國珍]
Aberrant Behavior of Folk Individual and the Generation of New Culture
MENG Lingfa
(School of Humanities,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325035, China)
Aberrant behavior is a chain reaction occurring within the folk group when the folk individual serves as the core with the influence of the dual role of time and space. The inheritance of customary norms determines its character of keeping up with the time; the different distribution of the mankind determines its character of being regional; the impact of it and the pursuit of normal life results in the regression. However, the consequence provides opportunities for the generation of some new culture.
Folk individual; Aberrant behavior; Transgression of time and space; New culture
K890
A
1671-4326(2012)03-0081-04
2011-10-23
孟令法(1988—),男,江蘇沛縣人,溫州大學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