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合作原則在 《愛情公寓2》中幽默語言的應用

盧文靜

淺談合作原則在 《愛情公寓2》中幽默語言的應用

盧文靜

《愛情公寓2》作為一部深受觀眾喜愛的都市情景喜劇，劇中人物個性鮮明，語言風趣，嬉笑怒罵中為觀眾展現了一幕幕真實有趣的生活故事。本文從格萊斯的合作原則角度出發，淺析其幽默對白的產生，增進觀眾對幽默的深入了解與欣賞。

合作原則；幽默； 《愛情公寓》

《愛情公寓》是一部深受觀眾喜愛的情景喜劇。自其第一部大受歡迎之后，第二部也與觀眾見面?！稅矍楣?》講述了在一幢普通出租式青年公寓中，7個有著不同背景身份、懷揣不同理想信念的青年男女間發生的一串串真實自然但笑料十足的生活故事。除了生動離奇的情節，該劇人物幽默詼諧的語言也是一大亮點。本文意在從格萊斯的合作原則角度出發，分析劇中人物語言的幽默。

一、合作原則理論概說

格萊斯于1967年在哈佛大學的演講中第一次提出了“合作原則”（cooperative principle）。他認為，為了保證會話等語言交際的順利進行，說話人和聽話人雙方必須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則。同時，談話雙方都有這樣一個共同愿望，雙方的話語都能相互理解、共同配合，因此，人們遵守一定的合作原則，以求實現該愿望。[1]

合作原則包括四個范疇，每個范疇又包括一條準則和一些次準則。

A.量準則（Quantity Maxim）：所提供的信息應是交際所需的，且不多也不少。

a.所提供的話語應包含交際目的所需要的信息；

b.所提供的話語不應超過所需要的信息。

B.質準則（Quality Maxim）：所提供的信息應是真實的。

a.不要說自知是虛假的話；

b.不要說缺乏足夠證據的話。

C.關系準則（Relevant Maxim）：所提供的信息要關聯或相關。

D.方式準則（Manner Maxim）：提供信息時要清楚明白。

a.避免晦澀；

b.避免歧義；

c.要簡練（避免羅嗦）；

d.要井井有條。

二、合作原則的偏離在 《愛情公寓2 》中的表現

格萊斯提出了合作原則這一有關人類交際的總原則，可能是因為故意說謊，有時也可能因為禮貌或特定語境的需要，在現實交際中人們并不都嚴格遵守該準則。[2]一些幽默語言恰恰是通過故意違反合作原則而制造出令人捧腹的喜劇效果的。本文以《愛情公寓2》中的臺詞為例，淺析由于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幽默。

（一）故意違反量準則，即所提供的信息不是交際所需要的，過多或過少

1.所提供的話語不包含交際目的所需要的信息。

例：主持人：曾小賢，平時你打電子游戲嗎？

曾小賢：偶爾。

主持人：是星際還是魔獸？

曾小賢：連連看。

該段對話出現在曾小賢參加“誰能成為百萬富翁”的節目里。曾小賢一路闖關，各種冷門生僻的難題使得比賽氣氛愈發緊張。在主持人說完沖擊一百萬大獎的關鍵一題后，小賢對這個有關網絡游戲的題毫無思路，主持人見狀善意提醒，希望將小賢的思路引入正軌，于是故意問他平時是否打電子游戲，小賢本應回答“打”或“不打”，而緊張的他卻答非所問給出一個關于頻率多少的回答，非交際所需要。主持人再次提醒，給出“星際”和“魔獸”兩個主要的電子游戲名稱作為選擇，實際上小賢只需要二選其一即可，可此刻，小賢卻仍舊一點兒也不上路，絲毫沒意識到主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心提醒，冥思苦想一番后極其認真地說出了“連連看”，給出了非交際目的所需要的信息，讓觀眾禁不住捧腹大笑。

2.所提供的話語超出了所需要的信息。

例：曾小賢：周所周知，胡一菲同志是我們愛情公寓眾多住戶中的一朵奇葩。憑借她獨特的人格魅力，多年來她獨攬了公寓中的多項紀錄，其中包括：最不講道理；最愛管閑事；學歷最高；嗓門最大。當然，這還不是她所有的稱號，不得不承認，她，她是個傳說。

這段臺詞是曾小賢對胡一菲的評價。乍一看，應是對胡一菲的褒獎，稱贊她是公寓中的奇葩，因獨特的人格魅力獨攬公寓中的多項紀錄。觀眾此刻得到的信息已足夠，即胡一菲在朋友小賢的眼里是個不錯的人。而小賢卻沒立刻結束，又詳細地一一列舉一菲的各項“記錄”，令觀眾大跌眼鏡，因為各項所謂的“記錄”均算不上優點。故意給出過量的信息使得小賢對一菲的評價似褒實貶，笑料十足。

（二）故意違反質準則：即所提供的信息不是真實的

1.說自知是虛假的話。

例：胡一菲給弟弟展博打電話， “告訴你，我是你姐，你今天晚上必須給我上線，否則，我就把你的名字寫到碑上去！”

這段臺詞是一菲和同女朋友一起出境旅行的弟弟展博間的通話。一菲擔心他們在外的安全，想時刻了解近況。脾氣火爆、外向奔放的她語言也霸氣十足，威脅弟弟展博不上網與她聯系的后果就是會把他的名字刻在碑上。眾所周知，人死后，名字才會被刻在碑上，一菲自己也清楚根本不會因為不聯系就弄死展博，卻故意用如此夸張的手法說出自己也明知虛假的話，使觀眾對其野蠻彪悍的性格忍俊不禁。

2.故意說缺乏證據的話。

例：張偉：我是個傳統的人，外國人那一套我不行的。

呂子喬：你知道嗎，沒有婚前單身夜派對的婚姻是不完整的婚姻，也注定將是不幸福的婚姻。另外，我估計你未來的老婆現在也應該在召集她的姐妹們籌備她的單身夜派對。

這段對話出自呂子喬與張偉在酒吧巧遇，剛被酒吧中幾個美女吸引的花心男子喬硬要張偉做搭檔，借機與美女相識。張偉以自己是個傳統的人而且第二天要結婚沒時間為由拒絕了子喬，可不安分的子喬并未作罷，充分發揮自己最擅長的忽悠人之能事，煞有介事地說出一套子虛烏有的理論，稱沒有單身夜派對的婚姻是不完整的，也注定是不幸福的。為使自己更有說服力，對張偉未婚妻并不了解的子喬還妄下斷言，說張偉未婚妻也應在籌備自己的單身夜派對。子喬的言論缺乏證據，違反了質的準則，但觀眾卻對其巧舌如簧、小聰明不斷的語言大笑不止。

（三）故意違反關系準則：即所提供的信息毫無關聯或相關例：曾小賢：今晚很特別嗎？

呂子喬：我夜觀天象，隱約感到紫氣東來，春光乍泄，龍飛天，鳳還巢，主要是我左眼皮一直在跳，所以今晚一定有艷遇。

這是一段發生在曾小賢和呂子喬間的對話。子喬要求小賢同去酒吧，而宅男小賢卻因要看連續劇而推脫，于是故意問去酒吧的原因是今晚有特別之處嗎。子喬并無正當理由，于是對其提問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發揮其口才佳之能事，說今夜天象如何之好，與小賢的問題毫無關聯，花心的他還將自己的眼皮跳牽強地作為要艷遇的征兆，這種荒唐的聯系營造出了強烈的喜劇效果。

（四）故意違反方式準則：即提出的信息不夠清楚明白

1.晦澀難懂。

例：呂子喬：曾老師，十五分鐘后去酒吧，我需要一架僚機。

曾小賢：什么機？

呂子喬：當戰斗機執行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會有另外一架飛機在旁邊策應，一旦進攻失敗，主機撤退，僚機掩護，必要的時候和敵人同歸于盡。

這段對話中，子喬想找小賢陪自己同去酒吧，作為自己吸引美女的陪襯，僅僅是需要小賢做搭檔卻故弄玄虛地說自己需要一架僚機，用這個讓常人乍一看很晦澀難懂的術語使得觀眾明了真相后不禁暗笑。

2.產生歧義。

例：胡一菲：為了給新室友一個好印象，昨天晚上我制定了這個。

呂子喬：這是什么？

胡一菲：一攬子管理計劃。

呂子喬：一籃子？昨天奧巴馬在白宮頒布的計劃也叫這名兒。

這是一段一菲與子喬間的對話。面對一菲制定的房間管理計劃，子喬等人是很不情愿接受的，但礙于一菲脾氣火爆而敢怒不敢言。此時，腦筋最快的子喬故意曲解一菲的話，假裝不懂，煞有介事地詢問一菲“一籃子”的含義。故意錯誤地理解違反了方式準則，制造了喜劇效果。

3.不簡煉。

例：魔術師：關谷君，你今天找我來究竟要干什么？

關谷：你猜？

魔術師：啊？

關谷：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

魔術師：你怎么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我應該知道什么。

關谷：我知道你知道別人不知道你知道，可是我看過你的演出，你應該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

此段對白發生在魔術師與關谷之間。魔術師是關谷兒時就開始崇拜的偶像，其具有的超凡能力——讀心術一直是關谷深信不疑的，關谷邀請他來公寓為朋友們表演，關谷自認為很了解大師，并且大師具有的超凡能量也能讀懂自己的心意，所以關谷把大師帶回公寓后什么都不說，使得僅僅將讀心術作為魔術表演的大師一頭霧水。兩人間啰嗦的對話更是違反了方式準則，笑料百出。

4.無條理。

例：羽墨：啊，我的鉆……不，專，用床頭柜，我買的。

男房客：你買的？我說哪來個這么丑的床頭柜！

羽墨：那我可以拿回去嗎？

男房客：拿回去？做夢！老子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把它重新刷了漆，現在終于能看了，你想拿回去？

羽墨：沒關系，床頭柜你留著吧，里面的東西……

男房客：里面的東西？你居然還敢提！一個柜子里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從用過的紙巾到啃過的蘋果核，還有一堆打翻的化妝品，我最看不得惡心的東西啦，我有潔癖的，你知道嗎！我最煩你們這些姑娘了，一個一個都以為自己是公主，光顧著自己光鮮亮麗，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現在后悔啦，你來晚啦?。?/p>

這段對話出自羽墨與新房客，一位彪悍又好激動的健美教練之間?？偸莵G三落四的羽墨竟然把訂婚鉆戒落在了原來住過房間的床頭柜里，本想禮貌而又不露痕跡地取回鉆戒，誰料彪悍而又潔癖的健美教練竟被惹怒，歷數自己剛搬入房間時的狼藉臟亂之象。激動之下，又對現在的女孩大加批評，說她們喜新厭舊、始亂終棄。毫無條理的語言將其火爆的脾氣、粗野的性格表現的很傳神，也與一旁柔弱、委屈的羽墨形成巨大對比，極具諷刺意味。

在我們實際言語交際中，交際雙方有意或無意地違反合作原則，不提供真實、適量、相關、簡明的信息，會產生出令人捧腹的幽默效果。本文以《愛情公寓2》中的人物語言為例，分析了其由于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幽默。通過分析，我們知道在生活中，合作原則的違反與幽默的產生是密切相關的，情景喜劇中對其應用尤為廣泛。幽默語言的不斷更新與傳播，一定程度上也幫助提升了群眾對于幽默的欣賞與運用。

[1][2]何自然，冉永平.新編語用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67，70.

責任編輯：賀春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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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2）02-0033-02

盧文靜/吉林大學公共外語教育學院在讀碩士（吉林長春13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