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緯緯
淺論中日跨文化交際中的翻譯活動和譯者
胡緯緯
翻譯活動是一種語言變成另一種語言的轉換過程,而其中任何一種翻譯活動都離不開在翻譯中起決定作用的譯者。當今世界日趨全球化、一體化,隨著商品、貨幣、服務和信息等相互的交流,不同民族、不同國籍的人們發生各種各樣的聯系,跨文化交際增多,在交際過程中必然伴隨著文化的沖突。這就對跨文化交際中的譯者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
翻譯活動;譯者;跨文化交際
譯者是將說話者的發言用不同的語言傳達給別人的“跨文化交際的中間人”。作為譯者,不能在翻譯的過程中故意歪曲說話者的意見而夾雜自己的主觀意見,要將說話者的意思正確地傳達給聽話者。譯者也不是單純的“翻譯機”。本文將從譯者作為“翻譯活動的主體”這一角度出發,考查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譯者的作用和對譯者的要求。
翻譯活動的范圍很廣。從工作方式來看有口頭翻譯和筆頭翻譯之分,從技術層面,口頭翻譯又包括交替傳譯和同聲傳譯兩種。交替翻譯是在說話者說完一段話后進行翻譯,翻譯的同時還可以做些記錄;同聲傳譯要求比較高,要在聽取說話者發言的同時進行翻譯。就翻譯的程度而言,又可分為全文翻譯和部分翻譯。這些翻譯既有共同之處,又各有其特點。另外,根據專業不同,可分為司法翻譯、醫療翻譯、會議翻譯、電話翻譯、旅游翻譯、談判翻譯等。
筆頭翻譯和口頭翻譯相似點非常多,兩者最大的不同點是:前者是處理文字而后者是處理音聲。一個個單詞深思熟慮后翻譯這是筆譯的工作;而口譯者時要將處理的信息一瞬間轉化為音聲,即翻譯的過程有時間的制約。筆譯的情況下,遇到不明白的單詞可以查字典進行確認,全文翻譯完后還可以進行反復修改;而口譯則要求口譯者迅速翻譯。同聲傳譯是將所聽到的信息在幾秒內翻譯出來,一邊聽一邊翻譯,對時間的要求非常高。在實際進行中,對方說什么、會提出什么樣的問題這是事先無法預測的,即使說話者說出一些事先沒有料到的發言,作為譯者也要瞬間譯出。
那么瞬間口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過程呢?說話者表達信息(發出信號),聽到發言(語言A)的譯者解釋其含義,將說話者的意圖概念化,一時進行記憶,然后將說話者的意圖用語言B明白清楚地表達出來。
比如,幾個朋友一起去拉面店,我替朋友點了「タヌキうどん」 (烏冬面的一種),有個朋友說「彼はタヌキだ」 (他是烏冬面),其實應該說「彼にタヌキウドンを持ってきてほしい」(他點的是烏冬面)比較合適。換個場景,如果這句話是那個人說公司上司的情況下,意思就變成了“他是個很狡猾的人,不能相信他”。所以,要正確傳達說話者的意圖。簡單地來表示,口譯的過程是:聽——起點語言(A)的理解、解釋——記憶——目標語言(B)的表現。
翻譯需要的能力大致可以分為理解力、記憶力、表現力。信息的理解過程中,對起點語言的理解是不可缺少的。同時,翻譯還要具備一定的目標語言的知識與運用能力。另外,說話者有時候持續發表自己的觀點,作為譯者要準備筆記記下要點。
譯者一般至少掌握兩個國家的語言。譯者的工作往往被認為是單純的語言的轉換。但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將語言A翻譯成語言B是否就是將說話者的意圖傳達給了聽話者呢?我們來舉個例子說明一下。
「彼はナイーブだ」這句話翻譯成漢語就是“他是一個很天真(純樸)的人”。這樣一翻譯就產生了誤解。日語里的「ナイーブ」是說這個人感情很細膩,而英語的“naive”是指“經驗不足的人”或者“還是孩子”這樣有些否定的意思。即使是同一個單詞,不同國家的人聯想起的場景也是不一樣的。比如,日語里有一句「りんごのような頬をした子供」,日本人聽到這句話馬上聯想的是“臉頰紅撲撲的孩子的臉”。但是對法國人來說,由這句話聯想到的是“這個孩子的臉很圓”,也就是說,同樣的表達因為文化背景不同,意思也不一樣。
此外,將語言A翻譯成語言B的時候,有的單詞有意思重合的部分,還有完全不同的意思。英語的“rice”可以翻譯成“米”,也可以翻譯成“米飯”;日語的「ライス」和「ごはん」意思雖然一樣的,但是如果說到「ライス」就會聯想到有刀和叉的盤子,而「ごはん」則聯想到碗和筷子。再如表示親族關系的英語“sister”,日語里翻譯成「姉」、「妹」,翻譯成漢語就更復雜了,“堂姐、堂妹、表姐、表妹”等等。所以,如果只僅限于理解一種語言的意思的話,就很難完整準確地傳達說話者的意思。
因此,合格的譯者除了要掌握外語的句型、語法、豐富的詞匯量以外,必須具備一定的語言概念、文化背景知識。
1.基礎知識和專業術語。在一些會談、會議中,談話的內容往往涉及專業性很強的知識,如果不具有醫學、哲學、金融、財務等基礎知識的話,對方在講什么就會完全不能理解。因此,在翻譯前要了解翻譯的主題,對相關領域的基礎知識、專業術語、固有名詞(地名、人名等)做到事先研究。比如,在法律翻譯中,「未必の故意」等等法律用語、「宥恕」等晦澀的表現、「所持」和「所有」在法律中意思的差異等都必須熟練地掌握。在機械類方面也是一樣的,如果不掌握一定的機械類專業術語的話,像「カッター」、「自動バージ」這樣的詞根本無法翻譯。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中美軍用機事故的報道從日語翻譯成英語的時候,因為最初對雙方乘務人員的人數不清楚,所以翻譯成英語的時候用單數還是用復數這一點就很為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掌握一點事故或者是軍用機背景知識的話,就可以進行推測或者補充翻譯。
2.必要的文化知識。不同的文化背景,信息的傳達也是不同的。在翻譯的時候,日本人更注重的是從其文化角度出發理解句意后進行翻譯。日本的政治家經常使用的一句話「前向きの姿勢で検銘します」,怎么翻譯比較好呢?就是這樣一句話,在外交場合,因為翻譯不恰當引起了摩擦。1971年,在日本的佐藤榮作首相和尼克松總統的會談上,佐藤首相的意思是間接的拒絕,但是譯者將它直接翻譯成了“I will take of it.”因此,尼克松總統對嘴上答應事后卻不采取任何措施的日本產生了不信任感。
所以,語言和文化背景不同的人在交流的時候要避免產生誤解,溝通協調是不可或缺的。對譯者來說,在學習語言的同時,一定要了解相關的文化背景,同時要把握好翻譯內容的目的和重要性。
3.對文章邏輯性的把握。在理解信息時,要充分把握與交談者相關的信息(雙方的關系、迄今為止的合作內容)、上下文(文脈、情況、談話的目的等)、說話者的意圖和情感。要恰當地翻譯出談話內容,一定的語言基本功(單詞量、條理性)也是必不可少的。
比如,在1992年天皇訪問中國時發表的一段演講中,「我が國が中國國民に対し多大の苦難を與えた不幸な一時期がありました。これは私の深く悲しみとするところである」。這個句子中的「悲しみ」如何翻譯一時成了譯者爭論的焦點。在1992年北京日報的報道中將它翻譯成“我對此深感痛心”,還有英文翻譯為“I deeply deplore this.”但是,日語的「悲しみ」所表達的程度沒有漢語“痛心”那么嚴重,同時,「悲しみ」和“痛心”也沒有英語的“deplore”所包含的“罪的意識”。所以,僅僅是參照字典上單詞的解釋是很難理解語言背后所包含的微妙含義的。字典上的「悲しむ」翻譯成英語,除了“deplore”以外,還有“be sad”、“feel sorrow”、“be grieved at”“regret”等意思。一個單詞如何翻譯要考慮到所有可以翻譯的可能性。作為一名譯者,要考慮當事人的歷史背景和關系,還要選擇最符合的譯語,這一點是非常難的。
4.非語言信息的把握。要理解說話人的心情,把握發言的內容,必須注意語音語調、說話的語速、聲音的大小、說話過程中的停頓等。即使在追求嚴格的正確性的法庭上,有時候非語言信息所表達的作用也是很大的。翻譯過程中不但要求譯者具有較強的語言能力,還要捕捉說話人的意圖。喬姆斯基的語用學概念中提到:翻譯不僅僅是語言本身,更是要在捕捉說話者想法、意圖后正確傳達給聽話者的過程。
不同語言和文化背景的人相互交流時不可或缺的是譯者。作為跨文化交際中的橋梁,譯者要事先學習、正確判斷出異文化之間的不協調性,運用自己卓越的語言能力和各種知識,實現談話雙方的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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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一鶴
H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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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2)02-0051-02
胡緯緯/常州工學院外國語學院日語系講師,碩士(江蘇常州213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