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郅玉玲
(包頭財經信息職業學校 內蒙古·包頭)
犯罪作為“孤立的個人反對統治關系的斗爭”,是“蔑視社會秩序的最明顯、最極端的表現”。統治階級都會對那些違反統治關系和現有秩序的行為根據自己的容忍度做出犯罪標準的規定,并通過刑罰手段施加懲罰以求達到預防和減少這類行為、維護統治關系和社會秩序的目的。
參與犯罪的未成年人是犯罪人中的一個特殊群體,國家本著從未成年人身心發展特點的角度出發,形成了相對獨立的未成年人犯罪構成制度。
首先,將未成年人的刑事責任年齡進行階段細分。依據《刑法》第17條規定,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分三個階段:一是完全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刑法》將“已滿14周歲”作為追究刑事責任和適用刑罰的起始點,即未滿14周歲的未成年人實施了任何危害社會的行為,不管危害后果的嚴重程度,情節惡劣程度,都不認為是犯罪;二是相對負刑事責任年齡階段。《刑法》第17條第2款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犯故意殺人、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或者死亡、強奸、搶劫、販賣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依據規定,這一年齡階段的未成年人,只有故意觸犯以上八大犯罪或者在《刑法》分則中以這八大犯罪認定的,才能稱之為犯罪人并追究其相應的刑事責任;三是完全負刑事責任的年齡階段。相對于未成年人而言,是指已滿16周歲不滿18周歲的年齡段實施了《刑法》規定所禁止的行為,都將成為犯罪人而要適用相應的刑罰措施。不過,他們屬于法定“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之列。
其次,對未成年人實施較輕微的涉暴、涉財和涉色行為,亦不作為犯罪處理。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適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解釋》的有關規定,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的人觸犯刑法第17條規定的,應根據案件情況慎重考慮。諸如出于“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使用語言威脅或者使用輕微暴力強行索要其他未成年人的生活、學習用品或者錢財的”、“偶爾與幼女發生性關系的”、“盜竊公私財物達到數額較大,但情節輕微的”等三種情形,可以不認為是犯罪。在司法實踐中,對未成年人輕微涉暴以及向未成年人獲取少量財物的案件,公安機關刑偵部門即使將此類案件以搶劫罪提請逮捕、移送起訴,而檢察機關普遍將犯罪主體的刑事責任年齡作為劃分罪與非罪的標準,已滿16周歲的一般做出有罪不訴;不滿16周歲的一律認定不構成犯罪,做出無罪不訴。
對未成年人從寬處罰已成為世界各國少年司法的一項通則,我國當然也不例外。早在1954年,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便在《關于城市中當前幾類刑事案件審判工作的指示》中就已經提出了“對未成年人犯,必須貫徹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方針。刑法在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處理上,規定了兩條重要的原則:一是從寬處罰原則。主要體現在《刑法》第17條第三款的規定,即“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犯罪,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二是不適用死刑原則。《刑法》第四十九條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的人和審判的時候懷孕的婦女,不適用死刑。”它既包括不適用死刑立即執行,也包括不得適用死刑緩期2年執行,更不允許等到年滿18周歲以后再判處死刑。其實,根據未成年犯罪人的實際情況,附加刑當中的“剝奪政治權利”和“沒收財產”也是對之無法適用的虛置刑罰。同樣,未成年犯罪人沒有收入來源,如果對他們適用罰金刑,只能是讓他們的監護人支付,無形之中就把該附加刑移置于監護人身上,這樣一來又違反了“反對株連,罪責自負”的原則。由此可見,對未成年犯罪人,從法理角度,依照現行刑法規定分析,只能適用主刑,而且只能適用主刑中的管制、拘役、有期徒刑,不得適用附加刑,未成年人犯罪所能適用的刑罰無論從范圍上還是程度上都遠不及成年人犯罪寬泛和嚴厲。
1、培厚未成年人刑法理論基礎,形成獨立的未成年人刑法學和犯罪學。形成獨立的未成年人刑法學和犯罪學已經而且也應該成為當前以及今后一個時期極為重要的法學課題。為此,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就顯得尤為必要:第一,在現有法學理論研究的基礎上,形成未成年人法學框架,特別是未成年人刑法學和犯罪學的理論框架;第二,形成一支較高素質的未成年人法學研究隊伍。國家應該承擔起責任并在社會參與下采取具體措施,鼓勵和支持成立更多的未成年人刑法理論研究機構和從事未成年違法犯罪研究的人員;第三,大力開展國際學術交流,同時不能照抄照搬西方發達國家的少年刑法制度,而應緊扣中國實際特別是物質條件。
2、制定未成年人刑法和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刑法應該是一部全面維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制裁未成年人犯罪和維護社會秩序的特別法。在制定未成年人刑事法律時,應該考慮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第一,刑事責任年齡問題。我國“七九”刑法和“九七”刑法一直都把犯罪的刑事責任起點定為14周歲。但綜合分析中國物質的、環境的和未成年人個體的因素,刑事責任年齡的起點應定在十到十二歲之間。這一年齡段的未成年人已經具備了一定的作案意識和作案能力,同時也就具備了一定的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第二,刑罰及其適用問題。未成年人刑法既然是有別于成年人刑法的專門法律,在刑罰的設置上和適用上當然也應當有別于成年人刑法。根據未成年人的客觀情況和現有刑法精神,在刑罰種類上只能部分采納,現有刑罰的主刑當中,死刑可以取消,管制、拘役可以較多地采用,三大附加刑都不適合于未成年犯罪人的實際情況而都應該取消。
3、完善少年司法制度,建立少年法院。完善少年司法制度的一項重要舉措,就是建立少年法院。世界上很多經濟較發達的國家都根據本國的司法體制,設立了少年法院,如美國、英國、德國、意大利、日本、新加坡和泰國等。美國伊利洛斯州在1899年制定了世界上第一個《少年法庭法》,同時在芝加哥市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少年法庭,開創了世界少年司法制度的先河。我國在1984年開始在上海長寧區法院設置了第一個專門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少年法庭之后僅僅兩年,少年法庭就發展到100多個。然而,20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少年庭的發展空間已經很有限,已經很難承擔起對未成年人進行全面司法保護和預防、審判未成年人犯罪的功能。建立少年法院,把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交由專門的審判機構和專門的少年法官審理,同時將未成年人權益保護密切相關的案件,如涉及到變更監護人、追索撫養費、撫育費等案件,納入專門的少年法院來處理。
未成年人犯罪是全球性的嚴重社會問題,一味地把未成年人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排除在犯罪之外,或者不加區分地將未成年人從輕、減輕處罰,并不是解決未成年人犯罪問題的正確途徑,倒是一種逃避問題的消極做法。正視未成年人犯罪問題,建立和完善符合中國實際的未成年人刑法制度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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