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韓禮德的語言和話語分析模式探究法律英語的翻譯

潘永霞

（武漢科技大學，湖北 武漢 430065）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中國加入WTO以后，我國對外交往日益增多，隨之而來的經濟活動也日益頻繁。而一切經濟活動都離不開法律法規的指導，因此，對國內外法律法規的翻譯研究已成為一項重要且迫切的任務。然而，縱觀法律語言的研究狀況，法律語言學作為一個新興的學科分支，尚有待于成熟和發展，無論是對法律語言的本體研究，還是對法律英語的翻譯研究，仍需不斷深化和系統化。尤其在我國，相對于對外法律交流的不斷深入及頻繁發生的涉外法律爭端，法律語言的研究還相對滯后，不少研究尚以轉述性為主，而且相當一部分的研究是以探討漢語法律語言為主，缺少英漢兩種法律語言的對比及法律研究。所以法律英語的翻譯研究不僅有重大的理論意義，還有重大的實踐意義。（陳建平，2007）

二、韓禮德的語言和話語分析模式的簡介

根據韓禮德的界定，語域（register）指的是“語言的功能變體”（functional variety of language）。所謂功能變體，就是因情景語境（context of situation）的變化而產生的語言變化形式。語域包括以下三個可變元素：語界（field），語旨（tenor）和語式（mode）。（胡壯麟，2005）語場指的是正在發生的事情，包括語言發生的環境、談話的話題以及參與講話者的整個活動（如政治、科技和家庭事物等）；語旨指參與講話者之間的角色關系，包括它們的社會地位以及說話者的態度和想要實施的意圖等，體現在語篇中就是指語言的正式程度（如親密體和隨便體等，實際是雙方關系的反映）；語式指的是語言的交際渠道以及語言所要達到的功能，包括修辭方式，可分為書面語體和口語體、正式語體和非正式語體等（Halliday，1976）。

圖1 ：語類和語域對語言的關系

語域與話語語義相聯系，而話語語義所包含的三種元功能乃是借著詞匯語法（lexicogrammar），就是指選詞和造句所建構或體現出來。它們之間密切聯系。篇章的語場與觀念意義互為關聯，透過及物性（transitivity）（即動詞類型、主動∕被動結構、過程參與者等）得以體現；篇章的語旨與人際的意義互相關聯，透過情態（modality）樣式（即語氣動詞和副詞，譬如“希望”、“應該”、“可能”，和任何一個評價詞匯，譬如“美麗”、“可怕”予以體現；篇章的語式則和篇章意義聯系在一起，透過主位（thematic）和信息結構（主要是一個子句的次序和構造元素）及銜接(cohesion)（篇章在詞匯上的連貫方式，包括代詞、省略號、搭配、重復等用途）予以體現（杰里米·芒迪，2007）。

三、法律英語原文和譯文三種元功能對等的實現

法律英語翻譯正是在尋求兩種語言在同一法律語篇、同一語境中觀念功能、人際功能和篇章功能的對等。因此漢譯文必須反映法律英語原文的語域特征，使其能恰當的表現原文所賴以產生的情景語境。法律英語必須體現法律英語的專業性，理解方式要符合法律慣例，意義和形式要完整無損，表達方式要富有專業生氣和特色，文字要有條理并保持前后一致。而這一切都是通過詞匯語法來實現的。

（一）必須透過及物性尋找語場中觀念功能的對等

語場指的是正在發生的事情，包括語言發生的環境、談話的話題以及參與講話者的整個活動（如政治、科技和家庭事物等）。法律英語的語場是法律條款以及所體現的神圣性、嚴肅性及強制性。法律是一種具有普遍性和強制約束力的條款。所以法律英語的譯文語言需要遵循準確、嚴謹、規范、統一的原則。法律英語的翻譯措辭風格需要以嚴謹和莊重為主，用詞要正式和規范。法律英語有一整套專業詞匯和詞語。例如：plaintiff原告與defendant被告，right權力與 obligation義務，affirm and confirm 確認，cease and desist中止，just and fair公正的，rights and interests權益，rules and regulations法規，terms and conditions條款等。翻譯中要選用法律專業術語，不得盲目搭配或隨意創造，而應該根據專業理論、業務知識和英語語言知識，譯出其特定內容，消除含混和曲解。同時在法律英語的翻譯中應盡量保持原文的及物性結構，實現原文和譯文觀念功能的對等。

（二）必須透過情態動詞尋找語旨中人際功能的對等

法律英語的語旨應該是非常正式的。所以在法律英語的翻譯中應精確再現原文的語氣（tone）和情態的語域特征，真實復現言語行為中的感情色彩和交際功能。在法律英語的翻譯過程中，特別要注意其中的情態（modality）翻譯，力求再現原文的語氣和風格。筆者以情態動詞shall為例，探討其在法律英語中的翻譯。陶博在《法律英語》一書中分析了shall的兩種用法：首先是第一人稱和第二人稱用shall表示決心和義務；其次，將意志附加到無生命的事物上，表修辭。Shall在具體的用法中究竟是表示義務還是修辭，并不十分清楚。有關于shall的用法，我們在具體的法律應用中來看一下。

1.表示義務

（1）party A shall exercise,and ensure that all its servants,employees,agents or contractors exercise,all due diligence and care in the performance of the services and each of the responsibilities so described.

在履行服務和履行前述各項職責時，甲方應該，并確保其所有服務人員、雇主、代理人或承包商勤勉盡職。

翻譯中把“shall”表示義務的含義翻譯出來，實現了原文和譯文人際功能的對等。

2.表示修辭

Shall表示修辭的這種用法是試圖從其在第一、第二人稱的用法中某種崇高、莊嚴的意味，以便給一部法律或一個條款帶來強烈的權威感。結果，我們在翻譯的時候，往往誤把所有具有限制性意義的條款都熱衷于翻譯為shall了。例如：

（2）It shall be unlawful for any person…

對任何人來說這會是非法的……（李霞，2009）

那么這個句子中，shall如果是表示義務性的，它給誰賦予了什么義務呢？這個句子中顯示的不是很清楚。所以會讓人覺得這里的shall沒有任何明確的表示義務地含義，而是更多的帶有表示修飾的成分。因此，在譯文中并不把原文中的shall翻譯出來而是省略是非常明智的選擇，實現了原文和譯文人際功能的對等。

3.必須通過主位——述位/銜接尋找語式中語篇功能的對等

法律英語是非常正式的語體。所以我們在法律英語的翻譯中也應該用正式的語言，應巧妙地再現原文的總體的語篇和文體風格，通過得體的遣詞運句、相仿的口吻語調，復現原文的總體風貌，做到符合法律文本的模式。但是要實現法律英語原文和譯文的語篇意義的對等，要盡量保持主位——述位的一致性，同時銜接也很重要。法律英語中有一些慣用連詞，它們被翻譯的準確與否直接影響著整個法律文本的語篇意義。以if and only if為例，它在法律英語中有特定的三種翻譯a，如果是并僅如果是；b，如果及僅如果；c，在……的情況下，……亦只有在……的情況下。在翻譯實踐中，翻譯連詞的錯譯會直接導致句子與句子間銜接不連貫，甚至是翻譯原文和譯文語篇意義的不對等。

（3）The registrar shall approve a proposed denomination for a variety if,and only if,in the opinion of the registrar,it complies with the prescribed requirements.

在處長認為某一品種的建議名目符合訂明規定的情況下，他須批準該建議名目，亦只有在該情況下他方可批準該建議名目。

（4）a firm may state on the letterhead of all the letters issued in accordance with sub rule（2）：the name of any principal of the firm who is not ordinarily resident in Hong Kong,if and only if there is a description of the person as being non-resident in Hong Kong.

任何律師行可在按照第（2）款發出的所有箋頭上述明：如果是并僅如果是有說明該律師行中某主管并非居于香港這，則可述明該名并通常居于香港的主管的姓名。

如果把例3和例4的連詞翻譯顛倒，句子的銜接不連貫，法律英語的原文和譯文的語篇功能不對等。

四、結語

建基于韓禮德的系統功能語法的語言和話語分析模式對從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把握法律英語的翻譯具有指導和啟示作用。在對待法律英語的翻譯過程中，除使用傳統的翻譯方法和技巧來達到字與字、句與句的準確翻譯外，還應該在韓禮德的語域理論和話語語義的指導下，通過對原文詞匯和語法的準確翻譯，努力使原文和譯文在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上實現對等，使法律英語的翻譯沿著更加科學的道路發展。

[1]Halliday，M.A.K.Halliday：System and Function in Language[M].G.R.Kress（ed.）Lond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

[2]陳建平.法律文體翻譯探索[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7.

[3]孫萬彪.英漢法律翻譯教程[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2002.

[4]杰里米·芒迪.翻譯學導論——理論與實踐[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

[5]胡壯麟，等.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6]李霞.法律英語翻譯中shall用法小議[J].英語教學，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