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學習者英語感嘆句習得特點研究*

劉科成 彭 爽

(東北師范大學，長春130024)

1 引言

感嘆句是表示喜怒哀樂等強烈感情的句子。感嘆句句末常用感嘆號，一般用降調。英語感嘆句句首多用how和what，其余與陳述句“結構相同”(薄冰 2000:503)。作為4種基本句子類型(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感嘆句)之一的感嘆句既可以用來傳遞信息，又可以用來表達情感，其特征受到眾多語言學者的重視。比如，金紹禹討論了不帶感嘆詞的一類特殊感嘆句——動詞不定式感嘆句，并詳細論述了“英語動詞不定式感嘆句的特征及其修辭作用;動詞不定式感嘆句除可以表示愿望外，還可以表示同情、表示苦惱、表示驚訝、表示悲傷、表示惋惜、表示悔恨、表示羨慕等，常用來表示不愉快的感情”(金紹禹1981:26－27)。楊才英基于漢語感嘆句的研究，提出感嘆句的4個功能語義特征，即“態度的賦予性、評價的主觀性、經驗的逆向性以及程度的強烈性”(楊才英2010:45－48)。劉鵬運用心智哲學的觀點探究了漢英感嘆句的異同，認為“漢語感嘆句以‘順理’為綱，呈現話題優先特征，‘詞突顯’性尤其顯著，且常用意合手段;英語感嘆句以‘顯情’為要，焦點結構化語言性質明顯，主要依賴固定的句法手段來表達感嘆，‘句式突顯’性強”(劉鵬2012:16－22)。陳艷芳則討論了英漢典型感嘆句中的感嘆中心形容詞的選擇問題，指出“漢英語感嘆句中的形容詞的語義特征都具有語義相對性、對立漸進性、分布標記性;漢英語感嘆句的形容詞，無論是無標記項還是有標記項都表現為其本義，不發生語義中和”(陳艷芳2011:86－87)。然而，“無論是漢語學界，還是國際語言學界，對感嘆句的研究最為薄弱”(石毓智2004:1)。對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感嘆句應用上的差異，以及對中國學習者英語感嘆句習得特點的研究更是鮮有涉足。我們利用中國英語學習者語料庫進行了精心設計，采用中介語對比分析方法并運用PowerGREP軟件作為分析工具，探討中國學習者英語感嘆句的習得特征、發展模式以及習得質量，旨在探究產生這些特征的深層次原因，為中國英語教學和學習者學習英語感嘆句提供指導和幫助。

2 研究的設計

本研究采用中介語對比分析方法，“在中介語語料和目標語語料之間以及不同水平的學習者語料之間”(文秋芳丁言仁2003:268)進行對比，探討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在感嘆句應用上的差異，以及處于不同學習階段的中國學習者在使用英語感嘆句上的習得特點。主要回答以下3個問題:(1)在感嘆句的應用上，中國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是否存在明顯異常?如果存在異常，那產生異常的根本原因是什么?(2)從搭配角度講，中國英語學習者應用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具有什么特點?(3)在不同的學習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對感嘆句的習得具有什么樣的特點?

2.1 語料來源

本研究采用語料庫驅動的研究方法，應用的語料庫是由桂詩春教授與楊惠中教授共同開發建設的CLEC(Chinese Learner English Corpus中國學習者英語語料庫)，該“語料庫由分別代表5個學習階段(高中生、大學英語四級、大學英語六級、英語專業1－2年級學習者、英語專業3－4年級學習者)的英語學習者語料組成，共計100萬詞”(桂詩春 楊惠中2003:1－10)。采用的參照語料庫是Frown，它以1991年出版的英語本族語文章為語料，容量也為100萬詞(Hundt＆Sand 1999:1－10)。為了數據處理的方便，研究中僅統計以感嘆號結尾的感嘆句，對于以非感嘆號結尾的感嘆句會另行撰文加以討論。

2.2 分析工具

首先，運用PowerGREP軟件的“采集數據”(Collect data)功能，將CLEC與Frown中的感嘆句(以感嘆號結尾)檢索出來并另存為文本文件，對得到的文本文件進行感嘆句類型標注，標注的類型分為8種，分別為:(1)由what引導，例如:What a wonderful color it is!(2)由 how引導，例如:How lovely she is!(3)陳述句，例如:Anyway，I like sports very much!(4)祈使句，例如:Don’t move!Stop!(5)疑問句，例如:Why you don’t jump into water like others!(6)詞組，例如:Our lovely teachers!(7)單詞，例如:Blue!blue!(8)分句，例如:One could not control his birth，but could he control his death!(章振邦1997:869－872)以上各類型的感嘆句例句均節選自CLEC.對標注后的文本運用WordSmith5.0進行統計得到研究中要用的基本數據。然后分別對比與分析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感嘆句使用上的差異，具有典型意義的what引導的感嘆句使用上的差異，以及不同學習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英語感嘆句使用上的差異。

3 對比與分析

3.1 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感嘆句應用對比情況

表1 感嘆句在CLEC與Frown中應用頻率統計數據

(1)中國英語學習者較本族語者過多使用感嘆句

從表1中可以看出，CLEC中共出現1329個感嘆句，而在Frown中共出現679個感嘆句。同樣為100萬詞的語料庫，CLEC中應用感嘆句的數量幾乎是Frown中的2倍，這說明中國英語學習者過多地在書面語中使用了感嘆句。從感嘆句的具體構成上看，CLEC中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是74句，Frown中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則只有10句，只占所有感嘆句的1.47%，前者是后者的7倍多。CLEC中由how引導的感嘆句是165句，而在Frown中由how引導的感嘆句僅有6句，只占其所有感嘆句的0.88%，前者是后者的27倍多。這說明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相比，在書面語中所應用的感嘆句大多是由what和how引導的。

在二語習得中，教科書中大量的機械訓練是某些語言形式“過度使用的主要成因”(Crewe 1990:316)。英漢感嘆句的表達中最顯著的句式差異就在于英語中有what與how引導的感嘆句形式。為了讓學習者理解掌握這類特殊的感嘆句，尤其是在當前的中國英語教育均以應試為目標的情況下，無論是教科書還是教師都非常重視這種差異，都對學習者進行了大量的訓練。這種機械式的大量訓練使中國英語學習者的大腦中對以what和how引導的感嘆句形成了特殊的反應機制，學習者一旦要用感嘆句來抒發情感傳遞信息時，大腦中最先出現的必定是以what和how開頭引導的感嘆句形式，對其他類型的感嘆句會產生暫時性的遺忘，好像英語中的感嘆句類型對他們來講只有以what和how引導的，這也直接導致了中國英語學習者較本族語者過多地產出了以what和how引導的感嘆句的現象。

(2)中國英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所用感嘆句的構成結構差異顯著

另外從表1中還可以看出，中國英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應用的感嘆句數量變化曲線基本上一致，但具體順序有顯著差異。從數量的排序上看，中國學習者英語感嘆句中應用最多的是陳述型，其次是祈使型，how引導型，單詞型，詞組型，what引導型，疑問型和分句型;而英語本族語者應用最多的也是陳述型，其次分別為單詞型，祈使型，詞組型，疑問型，分句型，what引導型和how引導型。What引導型與how引導型的感嘆句在英語本族語者所產出的所有感嘆句排名中排名最后，這也說明英語本族語者在生成感嘆句時的隨機性更大，而不像中國英語學習者在使用感嘆句抒發情感傳遞信息時，有時會刻意地去選擇以what和how引導的感嘆句。

(3)引語情況不同

在Frown中本族語者使用的679個感嘆句，應用在直接引語環境中的共有512句，占其75.4%。而在CLEC中中國英語學習者使用了1329個感嘆句，感嘆句的數量幾乎是Frown中的兩倍，但應用在直接引語環境中的只有440句，占其33.11%。這說明英語本族語者更愿意在直接引語中使用感嘆句:直接表達對事物的看法，展現內心的喜怒哀樂等情感;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英語學習者則沒有這種感嘆句的應用意識。另外，CLEC中的語料很多是由學生的限時作文構成的，ST3與ST4本身就是由非英語專業的大學英語四級和六級的考試作文組成，這種限時性作為語料產出非常重要的環境變量，也直接導致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在輸出感嘆時會忽略其應用場景，大量的感嘆句出現在非直接引語中也就不足為奇了。

為了進一步探討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在使用英語感嘆句上的差異，本研究特以最具典型意義的、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為例進行對比分析，以期找到差異的根本原因，并為中國英語教學以及學習者本人在學習英語感嘆句方面提供更好的指導和幫助。

3.2 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應用情況分析

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是英語眾多形式感嘆句中比較特殊的一類，國內各語法書籍幾乎都對它的應用情況以及構成模式做過重點介紹，這主要是因為對于中國英語學習者來說，它的的確確是一個難以掌握的語言項目。詞匯搭配能力與語言綜合能力有“顯著相關”(黃強2002:73)，即詞匯搭配能力越強，語言學習者的綜合語言能力越強;學習者的語言綜合能力越強，其輸出的句子中的詞匯搭配更符合英語本族語者的使用習慣，輸出的語言也就更為地道。可以認為詞匯的搭配是反映學習者語言綜合能力的一面鏡子，是其綜合能力的一個重要表現，這也為考察語言學習者的綜合語言能力提供了一個重要的參數，因此為考察中國英語學習者對what引導的感嘆句的應用情況，作者提取了CLEC中所有由what引導的共74個感嘆句，并從搭配角度進行了重點分析。

通過觀察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在CLEC中的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結構都是What+(A/AN)+(ADJ)+N+(S)+(V)!形式，其中括號中的成分可以省略。在這74句中，省略A/AN的有2句，省略ADJ的有19句，NOUN中有72句為單數可數名詞，省略S+V形式的有53句，應用最多的感嘆形式是“What a pity”，共出現9次。在不省略ADJ的55個感嘆句中，按語法形式，學習者使用的詞匯搭配主要是ADJ+N(衛乃興 李文中 2005:130－142)。因此只要考察分析這些ADJ與N的搭配質量，即可得出感嘆句的應用質量。

在CLEC中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中，頻率大于等于3的名詞主要包括 thing(5)，night(5)，day(3)，person(3)，experience(3)，life(3)，名詞后括號內的數字為該名詞在CLEC中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中出現的頻率;thing與night是出現頻率最高的兩個詞。以night為例，通過檢索BNC(Hoffmann＆Evert 2008:47)語料庫，修飾night形成搭配的前十位形容詞是 last，that，one，all，late，previous，good，first，twelfth，sleepless;在 CLEC 中則主要有beautiful，happy，wonderful，terrible，即 CLEC 中 what型感嘆句主要有 beautiful night，happy night，wonderful night，terrible night搭配。也就是在形容夜晚的美好、夜晚的幸福、夜晚的精彩和夜晚的糟糕時，中國英語學習者最常用的詞為beautiful，happy，wonderful和terrible;而在BNC的搭配中則很少出現類似的搭配用法。再來看thing的使用實例。在CLEC中出現的以what引導的感嘆句中與thing搭配的有4個詞，分別是interesting，very，simple，disgusting，用于形容事情的有趣、事情的少見、事情的簡單、事情的惡心。但通過檢索BNC，雖然也出現了上述搭配，但出現在由what引導的感嘆中則一例也沒有。由此可以看出，中國英語學習者所使用的what感嘆句中修飾名詞的形容詞與本族語者有顯著的差異。

為了更清楚地分析本族語者與中國英語學習者感嘆句應用間的差異，特將CLEC中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中頻率f≥6的形容詞檢索出來，它們是wonderful，beautiful，good.以應用最多的beautiful為例，CLEC中 what型感嘆句主要有 beautiful night，beautiful bird，beautiful sky，beautiful experience，beautiful day搭配;而在BNC中檢索與beautiful形成搭配的名詞，前十位的分別是 woman，girl，countryside，scenery，gardens，things，hair，surroundings，face，beaches.英語本族語者主要用beautiful來形容女性和景色等的美麗，而中國英語學習者則沒有此類應用意識。再來看wonderful的應用實例。用wonderful修飾的名詞主要有 color，world，night，evening，term，idea.學習者主要用wonderful表達事物的精彩，如漂亮的顏色、精彩的世界、精彩的夜晚、精彩的學期、精彩的晚上、精彩的想法，等等。通過檢索BNC語料庫，wonderful color出現的頻率為0，也就是說，英語本族語者從來不用wonderful來形容color以表達顏色的精彩，wonderful color屬于典型的搭配誤用。最后來看good的應用實例。用good來修飾的名詞有 group，sleep，league member，advice，friend等，用來表達一個好的小組、睡了一個好覺、一個好的團員、一個好的建議、一個好朋友等。雖然在BNC中能夠搜索到以上good應用的實例，但good也并不是上述名詞的典型搭配。由此對比可以看出，中國英語學習者所應用的what感嘆句中形容詞所修飾的名詞與本族語者有顯著的差異。

另外，在CLEC中我們檢索出例句①:作者在該語料作文中將軍人的訓練視為一種浪費，借助感嘆句來抒發情感。但非常遺憾的是，這是一句非常典型的“異常搭配”(衛乃興2006:51)。同樣在BNC中用big waste作為關鍵詞進行檢索，在一億詞次的BNC中僅得到例句②，而且big和waste都修飾bins.

①What a big waste!(ST6)

② When he came down the alley toward the club’s stage door he could see that there were three rough-looking teenagers who’d clambered up the side of one of the big waste bins and were lifting stuff around inside.(BNC Corpus，GW0 3020)

由以上對比以及分析可以清楚地發現，在使用what引導的感嘆句上，中國英語學習者與本族語者有著明顯的差異，也就是說，中國英語學習者使用what引導的感嘆句不夠地道。其深層原因是中國英語學習者在對英語形容詞+名詞這一典型搭配的掌握上存在缺陷，這一缺陷直接導致了他們在what引導感嘆句使用質量上的下降。

這種搭配缺陷產生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母語(漢語)“負遷移現象”所致。“中國學生學習英語過程中，漢語(普通話)在語音、語法、詞匯等方面的負遷移對英語學習有影響”(蘇留華2000:44－52)，what引導感嘆句的輸出實例中可以明顯地看到漢語詞匯的影子。比如漢語中的“美好”、“漂亮”與英語中的beautiful意義相對應，漢語中可以用“美”來形容“夜晚”、“天氣”、“鳥兒”等事物。中國英語學習者在用英語描寫美好的夜晚、漂亮的鳥兒、美好的一天、美好的天氣時，可能由于英語水平等原因，找不到相應的修飾詞匯，不得不借助于漢語思維中的形容詞，負遷移現象由此產生，實例感嘆句中出現了諸如 beautiful night，beautiful bird，beautiful sky，beautiful experience，beautiful day等也就不足為奇了。而What a big waste更是漢語負遷移的一個典型實例。

同時，應該注意，不僅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在使用感嘆句上存在明顯差異，中國英語學習者在不同的英語學習階段對感嘆句的使用也存在著顯著差異。

3.3 不同學習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感嘆句應用情況對比分析

表2 CLEC感嘆句應用情況統計表

(1)從表2縱向上可以看出，CLEC中ST2(高中生)應用的感嘆句最多，有693句，占感嘆句總數量的一半還多。而英語專業3－4年級學習者應用的感嘆句最少，只有99句。ST3與ST4雖然代表了大學英語四級、大學英語六級英語寫作者的寫作水平，但在感嘆句的應用上卻表現出了與其他學習者有明顯的差異，ST3與ST4的語料來源于四六級考試的限時作文。除了ST3與ST4之外，各階段學習者在what型、how型、陳述型、祈使型、詞組型、單詞型感嘆句的使用頻率均呈現下降趨勢。產生這種趨勢的原因可能與本研究所選用的語料相關。CLEC本身收集的都是學生的作文，屬于典型的書面語語料庫，語料是按照學生學習年限的長短與水平的高低來安排的，感嘆句應用的數量隨著學生英語水平的提高呈現下降趨勢，這種趨勢與學生的能力有關。在高水平的學生作文中，學生會放棄這種用感嘆句直抒胸意的手法，而用別的語法手段來完成同樣抒發情感的目標。另外，本研究的結果在書面語上具有典型性，在口語中是否呈現同樣的規律還須進一步的驗證。

(2)從表2橫向上可以看出，無論在哪個學習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所用的感嘆句中都是陳述型的最多，分句類型和疑問類型的最少。陳述型感嘆句在所有的感嘆句中比例最大，數量最多的原因可能是該類感嘆句的生成最為容易，可以通過在陳述句后面直接把句號變為感嘆號而使其成為感嘆句，而不用添加任何其他特殊的成份，更不像由what引導和how引導的感嘆句，需要特殊的句式。英語學習者很可能害怕使用由what引導和由how引導的感嘆句帶來語法錯誤而非常謹慎地使用它們或盡量少地使用它們。疑問型感嘆句本身就極為特殊，大多由疑問句轉化而來，但疑問句本身是由問號結尾，因此學習者很少使用疑問型感嘆句。

(3)從表2的后兩列可以看出，中國英語學習者隨著學習年限的增加，在所應用的感嘆句中言語失誤數量明顯減少，感嘆句的失誤數量也呈現明顯下降趨勢。這說明中國英語學習者隨著英語水平的提高，對感嘆句的掌握越來越好，對感嘆句的應用也越來越自如。

另外，各階段中國英語學習者感嘆句的失誤數量與其應用的總感嘆句數量之比也反映出同樣的現象。在ST2中，高中生共使用了693句感嘆句，出現了27句感嘆失誤，比例是4.01%;在ST3中，大學英語非專業學生在四級考試中共使用了139句感嘆句，出現了6句感嘆失誤，比例是4.32%;在ST4中，大學英語非專業學生在六級考試中共使用了113句感嘆句，出現了4句感嘆失誤，比例是3.54%;在ST5中，大學英語專業一二年級學生共使用了285句感嘆句，出現了3句感嘆失誤，比例是1.05%;在ST6中，大學英語專業三四年級學生共使用了99句感嘆句，僅出現了1句感嘆失誤，比例是1.01%。感嘆失誤比例的下降直接反映出學習年限及學習水平與對英語感嘆句的掌握程度呈現明顯的負相關。此類現象應該不僅僅出現在學習者對英語感嘆句的學習上，對其他語法現象的學習亦是如此。這也直接要求在英語教學中，教師要能準確地把握學生的水平，根據這樣的學習規律合理地安排教學內容，有的放矢地安排教學進程，使學生取得理想的學習效果。

4 結論與教學啟示

中國英語學習者與英語本族語者在感嘆句應用上存在較大差異，語庫容量相同的情況下，中國英語學習者用了兩倍于本族語者的感嘆句數量，由what和how引導的感嘆句數量亦數倍于本族語者。這其中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學習者在習得感嘆句的過程中受到反復多次強調的影響，使得學習者在應用感嘆句來抒發情感、傳遞信息時形成了習慣性的反射，也間接證明了Schmidt的“某種語言形式出現越頻繁、越集中，就越容易引起學習者的注意，從而更容易進入他們的中介語系統”(inter-language)(余國良2009:79－80)的結論。同時，中國英語學習者在感嘆句的構成成分以及應用環境上與本族語者也存在著顯著差異。我們從搭配的角度分析了由what引導的感嘆句，發現中國英語學習者對形容詞+名詞這一搭配的掌握不足，這大大降低了感嘆句的輸出質量，漢語的負遷移則是導致搭配出現異常的重要原因;隨著他們英語綜合能力的提高，其感嘆句的失誤數量呈現明顯下降趨勢。

上面的討論給予我們啟示。為使中國英語學習者能夠產出準確地道的英語感嘆句，英語教學中除了給出英語感嘆句的基本組成模式外，還要介紹英語感嘆句的構成結構以及應用環境，最好能夠結合語料庫給出真實的語料讓學習者有更直觀的理解與認識，“對能夠反映詞匯知識深度的典型類聯接與搭配給予足夠的重視”(濮建忠2003:438)。“在英語教學過程中要培養和提高學生的詞語搭配意識”(王海華周秀娟2009:62)，從而提高英語學習者英語感嘆句的輸出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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