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雨
(東北師范大學,長春130024;遼寧大學,沈陽110036)
邏輯轉喻是一類特殊的句法結構,Pustejovsky將其定義為“一個詞的句法論元與該詞在語義關系中的邏輯論元形式不符,即該詞在語義上要求選擇事件類型的論元”(Pustejovsky 1995:54),而實際上充當該論元的名詞不指稱事件;事件義的解讀可以從名詞語義中推導。如一個句法成分V1(如begin,finish,enjoy等動詞)與具有實體意義的名詞短語NP2構成邏輯轉喻結構(i);同時,V1+NP2的搭配可以出現在V1+V2+NP2這樣的結構(ii)中,其中V2是(i)中隱含的事件動詞,(ii)是確保(i)成為邏輯轉喻的必要條件,也是(i)意義理解的結果形式。例如,(iii)a是由 begin和a book構成的邏輯轉喻,(iii)b或(iii)c是(iii)a的完整形式,將表達事件意義的動詞read或write明示化。
(i)NP1+V1+NP2
(ii)NP1+V1+V2+NP2
(iii)a.Mary began a book.
b.Mary began reading/to read a book.
c.Mary began writing/to write a book.(Pustejovsky 1995:115)
邏輯轉喻結構中,表達事件意義的動詞在結構中被省略,但在語義關系上,事件意義是句法表達不可缺少的成分,它可以根據顯性的句法成分分析和推導來獲得。這種句法形式和語義要求上的不匹配直接導致了邏輯轉喻結構的意義的不確定性和多義性。也就是說,在邏輯轉喻結構中,僅根據結構表達本身,會有多個意義成為邏輯轉喻的意義潛勢;而事件意義的最終確定須要根據語言使用者自身的認知能力和水平,以及各種語境來完成。
因此,邏輯轉喻句法結構與語義表達的不對應性,違反了以弗雷格合成原則為理論基礎的形式語言學(Partee,ter Meulen& Wall 1993;Baggio 2012)。而且,心理實驗也表明含有邏輯轉喻的語句在形式上更經濟,與不含有邏輯轉喻但語義相同的語句相比,在處理上要耗時更久,大腦需要時間推導出省略的事件意義。所以,邏輯轉喻需要更多的理論關注(McElree et al.2001)。
以往邏輯轉喻的研究以生成詞庫理論為主,Pustejovsky(1995),Copestake & Briscoe(1995),Jackendoff(1997),Lascaride&Copestake(1998)等學者認為邏輯轉喻屬于句法多義范疇,詞庫理論的物性結構以及補語類型壓制可以消除這種句法多義。這種視角的分析關注邏輯轉喻的語義推導過程,但是沒有從更深層次研究該結構的本質和運作機制。本文認為,邏輯轉喻本質上是認知的產物,是概念轉喻與句法結構相互作用的結果。故本文將邏輯轉喻置于認知語言學視域下,探索邏輯轉喻的認知本質、心理現實性以及具體的認知機制。
形式主義語言學認為句法是語言的一個自治系統,以形式特征為基礎。而認知語言學和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是基于使用的”(Evans&Green 2006:108),“語言結構來自于語言的使用”(Tomasello 2003:69)。語言系統的結構不但受其所服務的社會需要和個人需要的影響,某種程度上還決定于語言使用者的認知能力。
認知語言學堅持語言是非自治的,是人類認知系統的一部分(Langacker 1987),“語言知識與其他概念結構的知識并無本質區別,語言系統及語言的使用是受到人的一般認知能力制約的”(束定芳2008:10)。語言能力并非獨立于人的一般認知,語言使用是認知組織加工的一部分。語言使用中所涉及的認知過程對于語言系統及語言構式具有很大的影響,在語言分析的過程中,應該對語言使用的認知過程,即某一語言現象的“心理現實性”給予分析(Langacker 1987:42)。
因此,邏輯轉喻既是一種句法結構,也是語言外部的交際需要作用于語言系統,通過認知加工機制完成的語義表達。沒有認知能力和認知加工,就不可能有邏輯轉喻的出現。所以,邏輯轉喻本質上是認知產物,是認知作用下的語義使用。認知是邏輯轉喻的基礎和本質,語義是表達的內容和結果。
從內容和功能上看,邏輯轉喻是基于句法形式的意義體現。由于使用的語言都須要在一定的情景和語境中選擇適當的結構和詞語表達,通過形式體現所要表達的意義;因此,邏輯轉喻不但可以獲得結構中相關的顯性信息,而且由于該結構中某些詞的語義結構和語義關系對意義的要求超出顯性表達的信息量,而使邏輯轉喻結構體現出隱含的深層意義,即某些詞在滿足某些句法結構之后會通過詞匯間的組合表達出一些詞匯本身不具備的意義。這部分意義正是邏輯轉喻的特別之處。事件性動詞本應該與表事件意義的動詞搭配共同表達一個動作的完整,但是顯性表達只涉及了事件性動詞和與事件意義相關的實體名詞,這樣的結構在語義表達上具有不飽和性,語義信息量不足,須要在理解中補全隱性信息。所以,對于邏輯轉喻,只分析句法結構是遠遠不夠的,基于顯性結構考慮它的隱含意義才符合語言使用的規律。邏輯轉喻不僅是句法形式,更主要的是它的語義性,體現了一種事件意義的表達。
邏輯轉喻從形式到意義的體現過程具有心理現實性,是心理認知加工的結果。邏輯轉喻的句法結構和語義表達存在著不匹配,句法結構中的顯性表達不能夠完全表現出所要求的事件性的語義特征,即使如此,這種結構也是語法規則允許的。因此,從形式到意義的理解過程中,一定會存在一個環節或過程來彌補這種語義上的不飽和或者結構上的簡潔性。沒有了認知加工過程,也就沒有了邏輯轉喻的生成和理解。認知加工是邏輯轉喻的核心和靈魂,是人的主觀意志和思維參與意義表達或選擇的過程。因此,這個過程一定離不開人的內部感知和思考,邏輯轉喻的本質是認知的。
在認知語義加工過程中,概念轉喻為邏輯轉喻的意義實現提供了可能。轉喻是人類感知和體驗世界的一種基本方式,以概念間的鄰近關系為基礎,在同一認知域內用凸顯的、易感知、易記憶、易辨認的部分去認識整體或整體中其他一般的、概念的、抽象的部分,或用具有完形感知的整體去認識部分。邏輯轉喻中的名詞或名詞短語在句法結構中指稱客觀實體意義,而該結構實際表達的是由實體名詞參與的行為或事件意義。從指稱實體到指稱有實體參與的事件意義,正是轉喻性認知的結果。
邏輯轉喻作為句法中的一種結構壓縮形式,本質上不是Pustejovsky所說的名詞短語類型發生了轉移,而是名詞短語通過激活和凸顯與事件意義動詞發生轉喻性關聯。邏輯轉喻為了滿足語義要求,須要激活大腦中的認知加工機制,尤其是轉喻性認知機制;名詞短語的概念特征凸顯其所在的事件框架,通過概念轉喻為事件意義的理解提供心理可及。名詞短語與邏輯轉喻中隱含的事件動詞處于同一個事件框架中,由于名詞在事件框架中的凸顯地位,根據完形性和趨簡避繁的認知機制,名詞為事件意義提供了心理認知基礎。
邏輯轉喻的產生本質是認知的,是轉喻機制作用于句法結構的產物。認知的完形傾向和心理激活活動驗證了邏輯轉喻語義推導的心理現實性。
完形認知或整體認知屬于認知心理學研究范疇,源于視覺研究中整體感知,也體現在概念思維中,具有相似性、連續性、封閉性、臨近性以及圖形/背景(figure/ground)分離等特征。一方面,完形理論遵循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基本原則。也就是說,與組成成分的意義之和相比,事物的整體可以表達出更多的意義。因此,認知過程中往往首先忽略局部而直接理解事物的整體。Ungerer&Schmidt(2001)認為人類在感知事物時,通常第一步是整體感知,然后才是局部分析。另一方面,完形遵循認知的最簡規則,即“普雷格朗茨原則”(Principle of Pragnanz):每一個外界刺激都以最簡單的、易識解的方式被感知。人們能夠根據結構中的一些變量,如對比關系、顏色或尺寸等,把圖形從背景中分離出來。圖形容易被感知因為它具有特征完形、特征清晰、高度結構化等特點;而背景為圖形提供環境,具有具體化、細節化、結構模糊等特點,因而較少被感知。
認知語言學中,Langacker(1987)在描述認知域矩陣內詞匯概念時使用的“側重與基體”(Profile-Base)與完形理論中圖形/背景分離關系相符。作為圖形部分的側重是矩陣中被突出的用來提供心理認知的那部分概念,充當背景部分的基體則是矩陣中用來理解側重的那部分;兩者之間是相互依存的:沒有基體部分,側重部分也就沒有任何意義。如 HYPOTENUSE這個詞語的概念意義是“直角三角形斜邊”,盡管這個詞語會激發一系列與之相關的知識概念,如直角三角形、三角形集合、幾何圖形、三維空間等,但是這個詞主要側重的是直角三角形中最長的那條邊,而基體則是三角形的兩條直角邊,用來襯托為側重部分的描述提供背景和關系。因此,根據側重/基體,多個側重可能擁有相同的基體。
完形機制保證了人類通過語言表達意義的順暢和便捷。由于語言是線性結構的符號表達,不可能將思維認知全部用語言表達(Taylor 2002),而只能是在主體認知加工過程中,將思維概念中某些易識別的、凸顯的、結構完整的部分以語言的形式表達;而那些不易辨識的、模糊的、結構分散的或被省略或成為概念描述的背景/基體。
完形認知為邏輯轉喻中實體名詞和事件意義的動詞的理解提供了心理基礎。實體名詞和事件動詞分別具有各自的完形概念結構,并且在概念網絡中,實體名詞與事件動詞之間存在圖形和背景的關系,這是邏輯轉喻意義理解的關鍵。
激活是大腦神經系統對外界信息強度作出反映的一種活動機制。主要體現為信息以一定的強度作用在神經元上,神經元在特定的時刻具有特定的“被激活度”,只有達到了一定激活度的信息才能被激活;反之,則被抑制(王寅2007)。激活擴散模型(Collins&Loftus 1975,Anderson 1983)和相互作用激活理論(McClelland&Rumelhart 1981)是激活機制在語言詞匯記憶、語義加工以及信息處理等方面的應用和探討。它們認為,進行知覺加工的各層面之間由一種激活擴散的機制相互聯系和作用。這種機制使一個層面的激活作用擴散到鄰近的層面。例如,要表達MONDAY這一概念,被激活的概念既有與星期有關的,還有可能包括星期所在的月份、年份等。同時,概念意義還會激發相應的發音類型。因此,說話者的任務不但會選擇并激活所要使用的詞語,還會壓制那些排除的部分。所以,激活機制為意義的生成和理解提供了心理基礎。
Langacker(1987)提出激活區現象(Active Zone Phenomenon),描述“意義在建構和傳遞中,詞匯所承載的意義因為所處的語境差異表現出不同的意義;通常圖示部分的意義能被激活,或者與語境相關,這部分意義就是所謂的激活區”(Evans&Green 2006:238)。激活區現象在語言中用來解釋語句的表層沖突,并幫助找到合理的選擇。如語句This red pen isn’t red是一個句法多義的表達,既可以理解為“裝紅墨水的鋼筆外殼不是紅色的”,也可以理解為“有紅色外殼的鋼筆裝的不是紅墨水”。這個語句之所以具有多義性是因為在激活red這個概念時產生了不同的激活區。其中一個激活區與鋼筆的內涵相關,red指的是能在紙上寫出的紅色;另外一個激活區對應的是鋼筆的外殼部分。正是運作在語篇層面上的激活區現象,確保了說話人和聽話人都能夠搜索到頭腦中與某個詞匯相關的概念網絡,并選擇出符合語境的意義。
同樣,激活機制也為邏輯轉喻提供了心理基礎。邏輯轉喻是缺省事件意義卻又表達事件意義的句法結構。結構生成和理解必須要借助心理激活來完成:表層結構中實體名詞的語義以概念網絡的形式被激活,符合語義要求的多個事件意義以不同的激活度出現;然后由上下文以及語篇語境、社會文化語境激發,不符合條件的那些選擇被壓制排除,這樣就完成了邏輯轉喻的認知過程。
基于邏輯轉喻的認知本質,以及認知心理學的完形傾向和心理激活過程,邏輯轉喻的認知過程可以通過轉喻機制進行分析解讀。對于轉喻的具體操作,本文采納Langacker(1993),Radden & Kovecses(1999),Panther& Thornburg(2004)以及Panther(2006)等人關于轉喻的心理可及觀。邏輯轉喻的心理認知機制理解是:具體名詞的實體意義通過轉喻機制為相關的事件意義提供心理可及。
根據轉喻的認知可及觀點,轉喻是人類普遍使用的認識世界的基本方式之一,是“同一認知域或理想化認知模型內一個概念實體(本體義)為另一個概念實體(目標義)提供心理可及的認知過程”(Radden&Kovecses 1999:21)。這種以概念臨近性為基礎的認知方式,使同一認知域內的本體義通過凸顯或激活的方式與目標義發生聯系。目標義概念被顯著化,而作為背景的本體義和新的意義成分以整體的形式出現;目標義來源于本體義的豐富,本體義沒有消失而是保留了部分目標義的概念結構。
轉喻的這種心理可及機制充分考慮到了邏輯轉喻的本質以及特征,能夠較為準確地描述出邏輯轉喻的認知機制以及相關因素的作用和影響。
首先,心理可及視角的轉喻機制為邏輯轉喻的生成和理解提供了理論依據。邏輯轉喻的結構決定了充當賓語成分的名詞短語通過凸顯來激活該名詞短語所在的事件框架,并發現該事件框架中的核心事件,為邏輯轉喻的意義解讀提供依據。這種認知上通過概念意義的凸顯而發生的意義轉移,正是邏輯轉喻所需要的認知過程,從名詞短語的具體實體意義到與之相關的事件意義。基于心理可及性的概念轉喻恰恰可以實現邏輯轉喻的這種意義需求。例如Mary began the book中,the book是事件趨向性動詞begin的賓語成分,指稱具體的客觀實體。而在意義理解過程中,begin類的動詞需要具有事件意義的動詞成分充當其賓語成分。因此,句式表達形式和意義特征之間出現了不匹配,而在句法層面該句又是合法的,那么為了彌補這個結構和意義的沖突,必然需要一個額外的認知機制,即概念轉喻機制。根據心理可及性的認知方式,指稱客觀實體的名詞意義book與隱性的事件意義(如read,write,compose等可能的動詞搭配)是同一事件框架中的不同成分,在語義上具有概念上的臨近關系,因此,實體意義為事件意義的獲得提供心理可及,名詞的實體意義是事件意義的一個認知參照。
其次,轉喻的心理過程是在一定的語境下進行并受相應語境因素影響和制約的,這符合邏輯轉喻是基于使用的語言特征。在邏輯轉喻形成和理解過程中,本體義名詞本身的概念結構為邏輯轉喻結構提供了缺省意義的解讀;但不同的語境因素會對邏輯轉喻意義解讀產生影響,如邏輯轉喻結構的主語成分、邏輯轉喻的動詞類型、上下文的銜接和連貫、言外情景語境和文化語境等,都會加強或取消默認的規約意義。因此,Curse提出“任何詞匯的意義在不同語境中都會有所不同”(Curse 1986:51)。一個詞匯意義在不同語境調節作用下呈現不同的意義解讀方式,每個語境都會側重意義的某一方面,而模糊或壓制其他方面。仍以Mary began the book為例。Book本身的意義表示“書籍”,但在不同的情景和語境中,book概念的不同側面會被激活和凸顯,如課堂中的教科書、參考書,記賬用的賬簿,表演用的劇本或歌本等。同時,不但某一側面的意義會被激活,與該側面概念相關的概念網絡也會隨之產生。因此,常規意義上,book表示書本的意義與動詞read的關聯性較大,可以將該句理解為Mary began reading the book.然而,Mary的不同身份和話語的場景都會影響事件意義的選擇。如果Mary是一名學生,那么book被激活的意義是書本,而相應的動詞應該是read;而如果Mary是一名作家,那么book作為著作,激活的動詞就很可能是write.
最后,轉喻的心理可及性理解方式也能夠解釋邏輯轉喻中句法結構與概念轉喻的互動。Langacker(2004)認為,語法從本質上看是轉喻性的。語言的結構和意義之間在很多情況下存在非對應的和不確定的關系,因此,在意義解讀上會導致多義性和模糊性。這其實是通過“部分表達整體”的轉喻思維。語言的結構和表達形式是識解意義的參照點,這種認知參照為隱性意義和概念提供一種心理上的認知通道。因此,邏輯轉喻的結構是認知可及的產物。沒有轉喻性認知機制的參與,就不可能出現邏輯轉喻表達,也不可能完成句法形式的準確理解。
綜上所述,基于轉喻的認知參照和概念的心理可及的邏輯轉喻的認知機制可以描述為:在特定的情景和語境因素下,事件框架中具體名詞的實體意義(本體義)是整個框架的認知參照點,通過激活的方式為同一框架中的事件意義(目標義)提供心理可及。基于名詞和動詞在概念上的關聯性和臨近性,名詞的實體意義是轉喻加工的起點,名詞提供的心理可及通道是轉喻的實現過程,事件意義是轉喻認知的結果和終點,即認知加工的完成。具體過程如圖1所示。

圖1 邏輯轉喻的認知機制
通過邏輯轉喻的認知機制分析,可以發現:(1)概念轉喻是邏輯轉喻識解的核心,為邏輯轉喻意義的確立提供了選擇。邏輯轉喻形式是語言的載體,也是轉喻機制的結果。轉喻過程是一種認知參照點現象;其中顯性形式名詞(短語)所表達的具體實體意義是轉喻的本體義和出發點,為句法意義所需要的事件意義提供一系列潛在的心理可及。(2)各種語境因素可以觸發邏輯轉喻隱含意義的確定。語境是邏輯轉喻存在的環境,包括語言內部和語言外部,能夠觸發和引導邏輯轉喻隱含意義的確定。在轉喻加工過程,名詞意義產生的本體義概念激活了一系列符合語義要求的概念成分,而語境因素通過對潛在概念成分的觸發可以確定目標義的選擇和實現,同時排除其他不符合要求的概念成分。(3)邏輯轉喻的認知機制體現了它的認知本質,符合認知語言學中的概念意義觀。意義是語言使用和研究的核心和目的,意義的確定離不開語法、認知和語境等諸多因素的制約。
針對邏輯轉喻的句法和語義關系,本文將邏輯轉喻置于認知語義學視域,判定邏輯轉喻本質上是一種認知現象。心理學中的完形感知和信息激活驗證了邏輯轉喻的語義推導過程。邏輯轉喻的認知加工可以描述為:充當論元的實體名詞作為事件框架中的一部分用來激活事件框架的事件意義,為邏輯轉喻的意義解讀提供心理可及。這種認知語義視角的邏輯轉喻研究對于探究語言使用規律具有實際意義,但這一方面的實證研究尚待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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