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聶獻忠
著眼社會民生推“轉變”
□文/聶獻忠
當前最緊迫的是要以政策來推進社會結構的合理化,改革任何阻礙社會流動的制度和政策藩籬
近年來,盡管浙江已經在制度建設方面做出巨大努力,但由于制度建設的系統性不夠,以及制度沖突、缺失、失效等問題,目前依然缺乏制度化的渠道來保障各階層、各群體與政府之間的溝通,尤其是底層群體、弱勢群體與政府的正常聯系、溝通,與政府的磋商難以機制化、常態化,利益訴求難以進入政策議程。
有限的公共服務、公共產品供給與社會公共需求不斷增長之間的矛盾,是當前浙江經濟社會發展的主要矛盾之一。在空間表現上,以教育、醫療為根本的社會建設與民生幸福的不均衡問題非常嚴重,尤其表現為中小城市以及鄉鎮基層政府公共產品供給能力不強,政府所提供的社會公共產品、服務總量和相對水平也偏低。不少縣市財政壓力很大,尤其浙西不發達地區財政存在不良狀態,農村公共產品供給的資金來源沒有切實保障,基層政府所掌握的財力與所承擔的公共服務職責嚴重不匹配。縣鄉兩級政府承擔著義務教育、基層醫療衛生事業、農業基礎設施等剛性很強的事權,卻并不擁有與其義務相對稱的財權。這種不對稱的事權和財權安排是造成廣大城鄉公共產品供給不足與失衡的重要原因。

當前浙江經濟社會發展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舊是遵循傳統的工業文明發展模式的結果。而這種傳統的工業文明模式,在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同時,一直面臨著不可持續的嚴重壓力。一方面,歷史上一直是人多地少,可供開發利用的土地資源比較少;另一方面,浙江的高耗能產業留存,增加生態環境壓力,直接降低民生健康幸福預期,也給社會保障造成巨大壓力和風險。此外,服務型政府理念缺失也易形成民生忽視。各地政府仍在直接管理一些企業,沒有退出一些壟斷性行業、暴利行業,民資進入這些行業存在各種障礙,審批經濟依然存在。第三部門的力量還非常弱小,民間組織和民辦非企業單位的發展受到限制,在社會領域發揮的作用非常有限。
從國際經驗看,相關國家與地區都非常重視社會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制度建設,推動發展方式轉變。研究表明,經濟發展模式的轉型,通過生產模式直接影響形成其相應的社會結構,而社會結構轉型,則通過消費模式而有助于推進產業結構升級。為此,圍繞民生福利轉變發展方式,我們要大力增加非基礎設施類的公共支出,切實把改善民生作為擴大國內消費需求的落腳點、出發點。而盡快建立基本公共服務體系,是較好解決民生問題的關鍵。在社會民生建設問題上,不僅要充分考慮低收入階層,兼顧富裕階層,更要著眼于代表多數人利益的中層階層,要建立以中產階層為主體的新社會結構。
目前,浙江正處于快速變動的經濟和社會轉型進程階段,如何協調各種復雜矛盾和利益的挑戰,需要政府部門加強以“控制外部性和增進社會和諧度”為目標的干預政策。具體來說,不僅要切實加強環境保護監管,應對經濟發展帶來的環境壓力,通過支持基礎教育和技能培訓,通過必要的收入轉移政策,降低居民收入差別并使更多人民分享到發展成果,而且還要重新評估傳統人口政策,適當放松人口出生管制以緩解未來人口老齡化和總撫養比快速增長帶來的壓力。
更為重要的是,要以“人的發展”為中心,改善政府管理方式,緩解社會矛盾。政府應通過多種途徑解決日趨嚴重的人口問題,通過建立社會保障體系解決失業人員、貧困人口的生活保障問題等。從根本上說,政府應通過加強法制化、制度化建設,形成新的經濟和社會生活規則,完善行為約束機制,堵住社會管理的漏洞,確立一個平等競爭的社會環境,規范生活秩序。在政策措施上,要著力推進以公開、公平、公正與效率為核心的全面改革。浙江進入創新發展新階段,深化改革任務包括市場化改革、社會管理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等,從而為產業再升級,開拓新的發展空間。當前,最緊迫的是要以政策來推進社會結構的合理化,改革任何阻礙社會流動的制度和政策藩籬,包括取消戶籍制、解決教育領域分配不公問題、規范權力與資本的獲得以及加快營造培育中間階層成長壯大的法律和人文社會環境等。浙江可在浙西等地進行戶籍制的改革試點,放開落戶,推進浙江西部的城市化進程。
(供稿:浙江省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