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生產效益及其影響因素的實證研究——以湖北省黃梅縣小池口鎮為例

夏春萍，劉文清

0 引言

為了促進蔬菜產業的進一步提升、積極發揮蔬菜產業應有的帶動和保障作用，有必要了解蔬菜種植成本與經濟效益的現狀，并且分析影響蔬菜收益的因素，從而有針對性的解決蔬菜產業發展中存在的問題。黃梅縣作湖北重要的蔬菜生產基地之一，不僅有著優越的蔬菜生產的自然條件，而且在蔬菜的集散上具有較大地域優勢。該縣蔬菜種植面積達1萬余畝，一直是九江市重要的蔬菜供應基地。

本文調查數據來源于對黃梅縣小池口鎮多個村莊菜農的入戶問卷調查。此次調查樣本達到200戶居民，回收調查問卷200份，有效問卷189份。調查問卷分為三大塊，分別是農戶基本情況如年齡、性別、受教育程度等；蔬菜生產基本數據，如家庭收入、蔬菜收入、蔬菜種植面積、蔬菜投入各要素成本等；蔬菜生產、加工、銷售等各環節中農戶所遇到的一些基本問題的反饋調查。

1 黃梅蔬菜生產現狀以及成本效益狀況分析

1.1 蔬菜種植規模

此次調查的菜農蔬菜種植規模大部分在5畝地以下，其次是5～10畝。也就是說該地的蔬菜種植仍然以小農生產方式為主，土地細碎化現象普遍存在。

其中，根據調查發現：露地蔬菜種植面積占農戶所種蔬菜面積達到一半及以上的農戶比例達到了80.95%。這說明保護地蔬菜以及設施蔬菜種植方式在當地還不是很普遍，仍然停留于傳統的生產方式。

1.2 蔬菜生產成本結構

本文調查數據中的成本主要包括勞動力投入、種子投入、農藥投入、化肥投入、農家肥投入，以及農膜、新建設施、水電費等投入。其中成本按如下分類：現金支出（種子、化肥、農藥、水電費、新建設施、農膜）、推算成本（考慮到當地基本上是小農生產，其人工成本大部分是自有勞動力的機會成本）、其他（農家肥投入）。

根據樣本農戶的調查數據，取其生產成本的平均數得蔬菜種植生產成本構成表1。

表1 被調查農戶蔬菜生產成本結構

由表1可知，該地區蔬菜生產成本中，人工成本占據了絕大部分（83.91%），這也和近幾年勞動力價格上升有關。物質成本費用當中種子、化肥、農藥等依然占據了大部分。而農家肥的投入在蔬菜生產總成本中的比例已經超過了種子、農藥、化肥等投入的占比。

1.3 菜農收入結構

本文所調查區域農戶家庭年收入的平均收入是43571.43元，其中蔬菜收入占家庭總收入達到50%以上的農戶占到了被調查農戶的79.37%。這說明蔬菜收入對被調查農戶的家庭收入影響很大。而這也正好符合了調查的要求。

為了便于分析，本文結合當地菜農的年人均收入和全國去年的農民人均年收入，將調查樣本的人均收入水平分為三類：低收入戶[0～4000]，中等收入戶(4000～14000]，富裕戶(14000以上)。按照該標準劃分可以看出，當地菜農蔬菜的年人均收入大部分集中于中低收入水平。

1.4 蔬菜經濟效益分析

本文所調查農戶的蔬菜收入的平均值是30666.93元，中位數是21000元，這說明該地的蔬菜收入的一般水平在20000～30000元之間。其中蔬菜純收益（收入減去成本）為正的有82戶，占比43%，而其中位數是-2800，純收益水平普遍偏低。同時，本文所調查農戶的畝均產值為8822.74元，而其畝均純收益（收入減去成本）為-4068.19元，凈利潤率是12.87%。這說明所調查農戶的蔬菜種植純收益大部分是入不敷出的，蔬菜的生產純效益不佳。但是其現金收益率卻是71.88%，這反映蔬菜生產的現金收益率還是相對比較高的。

其中出現現金收益率高，但純收益低的原因主要是：勞動成本在總成本種占了過大的比重（83.91%），而當前的勞動力價格持續走高，且采用的計量方法是工業勞動力價格而不是從事農業生產的實際價格。而且從此前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發現，該地的蔬菜生產基本上是勞動力的自我雇傭，也就是說勞動力的成本其實是當地農民從事蔬菜生產的機會成本。由此可見，蔬菜生產的效益還是要高于一般的糧食種植，對于長年從事蔬菜生產且沒有從事二三產業活動技能的農民而言，轉換工作尤其是從事二三產業生產是不劃算的。而在第一產業當中從事蔬菜生產的現金收益率又遠高于種植糧食，因此當地的農民選擇從事蔬菜生產是合乎理性選擇的。

2 蔬菜生產投入產出的影響因素分析

2.1 調查數據的統計分析

本文將家庭人均收入也即財富擁有量、蔬菜種植規模、戶主年齡分別按不同標準劃分等級，而后對比不同等級的各戶主特征以及蔬菜投入產出的區別，進而發現這些因素與戶主特征和蔬菜投入產出指標的關系。其中，物質投入=蔬菜生產投入-勞動力成本，包括種子、化肥、農藥、農膜、新建設施以及水電費等投入成本。

（1）不同財富等級的農戶蔬菜投入產出比較分析。

本文按農戶家庭成員人均的財富擁有量（也即家庭年人均收入）進行等級劃分，然后對不同等級農戶生產蔬菜的相關指標進行分類歸總和比較。劃分依據：1=低收入戶[0～4000]，2=中等收入戶(4000～14000]，3=富裕戶(14000以上)。比較結果如表2所示。

從表2可以看出，隨著財富擁有量的提高（從1～3逐級上升），農戶的年齡逐漸下降，受教育年限則逐漸上升，這說明戶主越年輕、受教育程度越高，其所擁有的財富量也是相對較多的。而蔬菜面積作為決定蔬菜生產效益的一個重要因素在此也反映了出來：財富等級越高，其所種植的蔬菜面積也越高。同時，在蔬菜生產投入上，每畝平均用工投入是隨著等級上升而下降的，說明收入越高家庭的勞動力投入較少。其中，畝均物質投入在下降，說明財富等級高的家庭物質投入效率較高。在最后的蔬菜生產效益，不管是總效益還是畝均效益都在上升。

表2 不同財富等級農戶的蔬菜投入產出比較分析

（2）蔬菜種植規模對蔬菜投入產出的比較分析。

由于蔬菜生產具有規模效應，所以蔬菜的種植規模在蔬菜生產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本文將蔬菜生產規模進行了劃分：1=小規模[0～5)；2=中級規模[5～10)；3=大規模[10～25]。對其投入產出比較分析結果見表3。

從表3可以看出：隨著蔬菜種植規模的擴大，農戶的年齡呈下降趨勢，而其受教育年齡則呈上升趨勢。同時在投入上，隨著種植規模的增加，其物質投入逐漸上升（而且是成倍數增長），這說明蔬菜存在高投入高產現象。同時蔬菜收入和蔬菜收益也隨之而增長則說明蔬菜生產存在著規模效應。而用工的投入總體趨勢是降低的，但是不明顯，這主要和勞動力投入的估算有關，農戶的估算不一定準確。

表3 蔬菜種植規模對蔬菜投入產出的比較分析

（3）不同年齡段的農戶蔬菜投入產出比較分析

從表4可以分析出：隨著戶主年齡的上升，其家庭人均收入、蔬菜種植面積是逐漸下降的。在投入上，畝均勞動力投入較高說明年齡越大，其勞動力投入越多，而其他需要資金購買的物質資料投入較少。這也說明年齡的高低一定程度上會影響農戶蔬菜種植的投入。在蔬菜物質頭土上呈現降低趨勢，說明隨著年齡的增長，其投入也逐漸減少。在蔬菜生產效益上，總量上看隨著年齡上升都在下降，但是每畝平均而言總體在下降，但是不明顯。

2.2 調查統計數據的建模分析

2.2.1 蔬菜生產的Cobb-Douglas生產函數模型

本文的農業生產函數設置為柯布一道格拉斯形式的生產函數：

表4 不同年齡段的農戶蔬菜投入產出比較分析

其中Y為蔬菜收入；K1為種子投入；K2化肥投入；K3農藥投入；K4為農膜投入；K5為新建設施投入；K6為水電費投入；L為勞動力投入；F為農家肥投入；E為受教育年限；M為蔬菜面積；α1···α6、β、χ、δ、γ是各要素的生產彈性指標。

對（2）式兩端進行對數化處理得到新的模型：

使用EVIEWS5.0軟件對模型（2）進行估計。由于本文使用的數據是截面數據，因此在回歸時要對數據取對數后進行回歸分析以規避可能的異方差性，同時采用廣義最小二乘法消除方程的序列相關性，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

(4)施工過程監測和控制技術。包括：弧形平面測量系統、超傾斜型鋼混凝土斜圓柱定位控制技術、施工現場遠程監控管理及工程遠程驗收技術、大體積混凝土溫度監測和控制。

其中，模型擬合的回歸系數為73.31%，說明在總收入的變化中有73.31%的部分可以由以上變量要素來反映。

表5 生產函數模型回歸分析的參數估計

通過表5可知，只有常數、蔬菜面積、農家肥投入、勞動力投入通過了檢驗，而其余變量（種子、化肥、農藥等）則未通過檢驗。結合其系數可以反映出當地的蔬菜生產中，蔬菜種植面積對蔬菜收入的貢獻達到了50.46%，勞動力貢獻為12.37%，農家肥的貢獻則占到了28.84%。這說明當地的蔬菜生產存在著明顯的規模效應，蔬菜種植面積越大，則其蔬菜收入越多。而農家肥對蔬菜產值的貢獻甚至超過了勞動力的貢獻。這可能和農家肥的易獲得性、低價甚至免費，并且肥效長久等特征有關。而化肥貢獻的不顯著則一定程度上說明，化肥等一些生產資料價格的上漲導致當地更多的采用農家肥這樣廉價甚至免費的肥料來替代昂貴的化肥。另外，勞動力貢獻的顯著性，種子、化肥等資本要素的不顯著說明當地的蔬菜生產更多依靠大量勞動力投入的精耕細作傳統生產方式。這和所調查農戶當中有80.95%采用的露地蔬菜的生產方式的現象是相符合的。

2.2.2 蔬菜收入影響因素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本文通過對調查問卷進行整理之后，將蔬菜收入的影響因素分為如下幾大塊，分別是勞動力因素（包括年齡、受教育年限、勞動力人數、勞動力價格）、資金因素（家庭人均收入、物質投入、是否有務工收入、是否有農業補貼）、規模因素（蔬菜種植面積）。其中是否有務工收入、是否有農業補貼分別進行二元賦值（比如是=1，否=0）。而被解釋變量則是蔬菜收入。由于上述數據量綱不同，大小不一，為了保證回歸的有效性，在回歸之前對一些較大的數據進行了標準化處理，而后進行回歸。通過前文所作的一些分析，本文預測這些變量與被解釋變量的關系，結果見表6。

表6 線性回歸模型變量與解釋變量關系預測

設蔬菜收入Y為因變量，其余影響因素均設為自變量x1、x2…x9，并且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為線性關系時，則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為：

在對上述數據進行標準化后，使用SPSS軟件對上述模型進行回歸，全部變量進入模型的回歸結果見表7。

表7 線性回歸模型參數估計結果

通過模型回歸得到該模型的回歸系數R2=89.31%，調整后的R2=79.76%，回歸效果顯著。由表7可知，總共有七個變量在模型中效果顯著，分別是：常量、年齡（極顯著正向關系）、勞動力價格（顯著正向關系）、家庭人均收入（極顯著正向關系）、物質投入（極顯著正向關系）、有務工收入（極顯著負向關系）、蔬菜面積（極顯著正向關系）。

家庭人均收入的極顯著正向關系說明：一是家庭收入越多其資金的豐裕度越高，那么蔬菜的投入就越高，蔬菜的收益就越高；二是當地大部分菜農的主要收入就是蔬菜種植，因此二者成正向關系也是必然的。

物質投入的極顯著負向關系說明，蔬菜種植是一項高投入高產出的產業，這和前文的數據統計分析是相符的。

有務工收入與蔬菜呈極顯著負向關系，本文認為可以將其視為家庭是否兼業的一個現象。由于外出務工等兼業現象的存在，一方面占用了蔬菜種植的勞動力；另一方面也會影響該農戶種植蔬菜的積極性，以及分散其投入蔬菜種植的時間和精力。

戶主蔬菜種植面積與蔬菜收入呈極顯著正向關系，這再一次驗證了蔬菜種植所具有的規模效應。

其中，年齡、勞動力價格的系數關系與假設相悖，原因分析如下：年齡之所以和假設相悖主要可能是因為前文的統計學分析（主要考慮平均值）結果的影響。而線性回歸顯示年齡越大蔬菜收入越大則主要可以指向：菜農年齡越大，其蔬菜生產經驗越豐富，因此收入越高。這也是和當地的蔬菜種植方式偏傳統相符合的。

勞動力價格和假設相悖，本文認為主要是由于當地的勞動力自我雇傭很普遍，因此調查問卷顯示的勞動力價格是農戶自有勞動力的價格。相比較其他農業生產而言，在沒有農業以外創收途徑的時候，種植蔬菜收益更高，因此農戶勞動力投入到蔬菜生產產生的價值更高，因此勞動力價格就和蔬菜收入呈現正相關。而同時也有可能和勞動力價格的測算采用的標準（當地農民從事非農產業的勞動力價格）的差異有關，因此勞動力價格無法準確的反映出其對蔬菜收入的影響。

另外，勞動力人數的不顯著可能單純的數量無法說明問題。而是否具有農業補貼的不顯著則可以認為是由于其補貼數量過低（每戶每年的補貼才幾百元，與其投入和產出相比太少了），而無法在農戶蔬菜種植中起到相應作用。

2.2.3 小結

通過上述兩個模型的回歸分析，可以得到如下結論：

（1）當地的蔬菜生產存在著規模效應，蔬菜種植面積越大蔬菜產出越多；同時勞動力投入對蔬菜生產貢獻較大，當地蔬菜生產偏重于大量勞動力投入的精耕細作生產方式；肥料對蔬菜生產的的貢獻率非常大，甚至超過了勞動力。廉價的農家肥代替昂貴的化肥成為當地蔬菜肥力的重要投入。

（2）當地蔬菜產出的貢獻要素主要是勞動力、土地和農家肥等相對廉價的生產要素，這可能和兩個原因有關：一是農資（種子、化肥、農藥等）價格逐漸提高，使得農民采用廉價可獲得資料代替昂貴資料；二是當地的蔬菜生產偏重于傳統的生產方式，對新技術、新方法的采用較少。

（3）影響蔬菜收益的因素主要有戶主年齡、勞動力價格、蔬菜種植面積、是否有務工收入、家庭人均收入、物質投入。而勞動力人數、是否具有農業補貼則對蔬菜收益沒有多少影響。蔬菜收益的高低一方面與物質資本投入的多少、蔬菜種植面積的大小等生產投入要素有關，另一方面還與農戶家庭的資金擁有量、是否存在兼業現象等相關。

3 結論及政策建議

綜合調查樣本統計數據的比較分析和數學計量模型回歸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結論：

首先，黃梅市菜農的年平均收入（43571.43元）和全國農民年平均水平（6000元）比較算是比較高的。蔬菜產業在當地菜農的收入當中占據著重要地位，農戶家庭收入的一半甚至更大比重都來自于蔬菜種植。蔬菜年收入的一般水平在20000～0000元之間，但是蔬菜蔬菜純收益為正的只有不到一半的農戶（43%）。主要是勞動力成本過高，這和目前勞動力成本的不斷提高有關。而當地農戶的勞動力自我雇傭比較普遍，而且蔬菜的現金收益率還是相對較高的（71.88%），因此蔬菜種植依然是當地居民重要的收入來源。

其次，當地蔬菜生產仍然以小規模的蔬菜生產為主，種植面積大部分在5畝以下，而且露地生產為主。同時土地面積、勞動力以及農家肥是當地蔬菜產出的最重要的生產投入要素，當地的蔬菜生產仍然采取精耕細作（大量勞動力投入）、擴大土地面積、投入大量農家肥等較為傳統的生產方式在進行蔬菜種植。要提高當地蔬菜生產，可以通過增加種子、化肥、農膜以及技術等要素的產出貢獻來實現。

最后，對蔬菜收入影響較為顯著的因素主要有家庭資金豐裕度（家庭人均收入）、蔬菜種植面積、蔬菜生產的物質投入、家庭是否兼業。同時通過問卷調查發現蔬菜生產過程中仍然會出現較多的農業自然災害，菜農對蔬菜生產技術、蔬菜商品化手段、蔬菜銷售渠道等也有較大的需求。蔬菜種植收益的改善不僅需要在投入上進行合理配比，還需要關注其他社會環境等的影響。

鑒于此，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①加速土地流轉，促進蔬菜生產的規?；a，進一步挖掘土地的生產潛力。

②增加對農戶的資金支持力度，比如國家予以一定的政策補貼或者金融機構放寬對菜農的貸款限制，從而解決蔬菜生產的資金限制，進一步改造蔬菜生產的傳統方式，使蔬菜產業從傳統的勞動集約型、土地集約型的小農生產方式向現代化的技術和資金密集型產業發展。

③加強推廣蔬菜生產的新方式，比如保護地、大棚和溫室等蔬菜種植方式。

④降低農資如種子、化肥、農藥等的價格或者給予農民一定的財政補貼，并且推廣蔬菜種植的新技術，從而提高蔬菜生產過程中技術的貢獻率。

⑤完善農業保險制度，減少蔬菜生產的自然災害損失，同時需要推廣蔬菜產品的商品化處理，構建更為順暢和完善的蔬菜銷售渠道和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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