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中的油急送

○ 文／陳 榕

暴雪中的油急送

○ 文／陳 榕

11月4日晚，北京突降暴雪，中國石化北京石油分公司的一線員工連夜為受困車輛免費送油，高速沿線的加油站成了被困群眾的避風港。

●大雪壓油站，油站挺且直。

11月的第一個周末，北京遭遇“冬半年”歷史最大暴雪，西部、北部山區交通受阻，3.6萬戶居民用電受到影響，數千人被困在八達嶺高速出京居庸關到水關長城段。幾乎是同一時間，110國道昌平區和延慶縣交界處，至少1000輛車誤在風雪里。

11月4日晚，被困在八達嶺高速的人們看到了希望，中國石化北京石油的一線員工連夜為受困車輛免費送油，高速沿線的加油站也成了被困群眾的避風港。

徒步5公里送油

11月4日晚19時，被暴雪困在110國道上已經30個小時的貨車司機張建龍又一次啟動了車。出門時，他給車里加滿了0號柴油。“誰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鬼天氣。”張建龍回憶起被困的情景，聲音依舊有些發抖。“就那么一箱油，被困的時候只剩下一半了。” 怕柴油凍著，他每隔十幾分鐘就得啟動一次車。為省油，每次堅持兩三分鐘就熄火。望著前不見頭后不見尾蜿蜒在山脈上的貨車長龍，已經30多個小時水米不進的張建龍除了定時熱車外，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建龍的緊張絕望，中國石化北京石油分公司的員工感同身受。他們在這個風雪夜開始緊急行動起來。

“叮零零”，中國石化北京石油小罐車司機張濤的電話響起。“緊急任務，為被困群眾送油！”20時30分，剛剛頂著大雪完成日常配送的張濤還沒顧上換下濕濕的鞋就又上了罐車。順義車隊的司機王利維和押運員王新也接到通知，急忙趕往沙河油庫集合。

21時，3輛罐車集合。北京石油物流中心提早做好準備，僅半個小時就完成了油品的裝載工作。“出發！”小額配送管理部主任秦錚和副主任侯永如帶著借來的防爆手電、石棉被、木楔也上了車。

22時，3輛罐車到達指揮部。短暫停留后，一輛留在指揮部待命，另外一輛5噸罐車與一輛1.8噸罐車加入了政府的救援車隊，一路駛向110國道。

22時30分，救援車隊抵達110國道封閉路段，綿延的山路上滯留的大貨車排成了長龍，只勉強留下一條狹窄的應急通道。為安全起見，北京石油將5噸的大罐車安排在空曠處等待，由1.8噸的小罐車隨車隊繼續前進。

“路太窄，罐車過不去。” 終于，1.8噸的小罐車也無法通行了。“我們原地折返，向后面車輛提供救援。”小額配送管理部主任秦錚說。

望不見盡頭的車龍，堆滿積雪的陡坡。北京石油的工作人員打著手電徒步逐車詢問，油罐車尾隨。整整5公里下來，一直泡在雪水里的雙腳早已沒了知覺，凍紫的雙手 “生疼生疼，指頭像要掉下來一樣” 。

23時，山東的貨車司機王徽鵬裹著解放軍剛送來的棉大衣，坐在車里昏昏睡去。“昨天太冷，一夜沒合眼。” 王徽鵬說為了取暖，不時地下車跑步。“心里就一個想法，不能凍死在這兒”。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等待讓人變得沮喪。“咚咚咚，咚咚咚！”王徽鵬在夢中隱約聽到敲窗戶的聲音。睜開眼睛，一束光穿過密集的雪線打了進來。王徽鵬探頭一看，兩個穿著中國石化藍色大衣的男人在車外喊：“要油嗎？師傅！”王徽鵬趕緊下車：“要！多少錢都要！” 他絕望的眼睛里頓時閃爍出希望的光。“不要錢，免費的。”押運員王新笑笑，這是他敲開的第15個車窗。

接地，擺放滅火器。王新打著手電，從滿是油污的車頭與車廂連接部鉆過，扶著管子為油箱加油。“放心了！放心了！雪中送炭啊！” 看著30升-10號柴油加到自己油箱時，貨車司機王徽鵬不停地說。

“國家政策就是好！共產黨就是好！北京人民就是好！”貨車司機周海陸說。他被困36小時，一開始時想，只要能有人來幫忙，送點吃的穿的，或者送點油，花多少錢都行。沒想到在他快絕望的時候，看到了中國石化的送油天使，溫暖了冰冷的心。

張建龍說，那夜北京石油給他加注的30升柴油像救命油，讓一天兩夜沒吃沒喝挨凍的他看到了希望。“光說共產黨好，過去咱只會唱，這回真的有機會感受到——共產黨真是好！”張建龍說著說著哽咽起來。

吃的住的我們管

20多歲的印度年輕女孩瓦加（化名）怎么也不會想到，她在北京登長城的計劃不僅因這場大雪泡了湯，而且還被困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回不了家。已經過去6個小時了，抱著試試的想法，瓦加走進了位于京藏高速出京方向八達嶺出口500米處的柏春耀加油站。

此時的柏春耀加油站雖已斷電，但是進來避風的群眾越來越多。“我想要HOTEL。”瓦加穿過人群，找到了當班員工時運杰，用蹩腳的中文表達需求。

柏春耀加油站附近有幾個農家院。在旅游旺季，農家院的老板會主動給站里員工留幾張名片。“Help,please。”看著眼前這個凍得瑟瑟發抖的外國姑娘，時運杰和其他員工使勁翻抽屜和衣服兜，終于找出幾張名片。員工們一一打電話聯系農家院。天氣惡劣，起初，農家院老板并不想接這單生意。最后，員工的苦苦央求打動了農家院老板。瓦加和另三拔群眾被農家院老板接走，落腳點有了著落。

“困難面前最見真情。”加油員喬寶華說。因為停電，站里僅有的兩個開水壺和一個熱水器里的水很快就用完了。寶貴的熱水給顧客泡了面，而柏春耀站當班的三名員工兩天內只能用餅干充饑。

一拔又一拔群眾等著要水，喬寶華拎起水壺就向隔壁飯店走去。紛飛的大雪已經積了60厘米厚，只走出站幾步，身材嬌小的喬寶華就陷到雪里。她在齊腰深的大雪里掙扎了幾下，卻越陷越深，最后動彈不得。一名身高八尺的受困男司機看到此景后，上前把喬寶華從雪窩里拉出來。聽到喬寶華是為群眾找熱水，男司機主動幫喬寶華踩雪。于是，打水的路上，留下了一大一小兩排腳印。

司機王先生的車在離加油站50米的馬路橋下一動不動了。已經70厘米厚的積雪讓平常為顧客推慣了車的喬寶華和劉延秀無計可施。“用桶吧！我幫您送過去。”喬寶華強忍著一夜未合眼的疲憊說。“沒事，我能行。”王先生謝絕，自己拎著桶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愛車走去。往返7次后，油箱終于加滿。王先生放下桶后才發現，喬寶華和劉延秀怕他滑倒，一直站在路口望著他。王先生扭頭走進便利店買了幾盒小餅干，硬往喬寶華手里塞。看到劉延秀凍得不停地打噴嚏、流鼻涕，他還要去買藥。“真是患難時見真情，沒見過你們這么好的服務。拿著，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劉延秀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王先生上藥店的去路。喬寶華把小餅干又塞回王先生手里。“東西我們不能要，這是應該做的。”

本文圖片均由陳榕提供

●在雪夜里，司機師傅車里有油心中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