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克
社保體系中的三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文/張克
[養老困局]
近日,媒體報道,家住浙江臺州的黃大伯17年前花200元“巨資”給老伴和兒子入了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如今,卻每個月只能領到2元的養老金。“2元養老金”的報道引發諸多網友擔憂,不斷攀升的CPI會不會把自己變成另一個“黃大伯”?
坑爹、老不起……網友戲謔“2元養老金”的背后隱現出對養老問題的擔憂。可以說,這一案例引發了對于養老保險制度的懷疑和養老金保值增值問題的擔心。
據專家介紹,這樣的黑色幽默是源于“老農保”的一個歷史遺留問題,并非普遍現象。
然而,更多的人根本算不清養老金這筆賬。“每個月工資里都扣不少養老保險錢,自己退休之后到底能拿到多少錢,根本就算不清楚”,有網友抱怨說。 復雜的計算方法,各地區不一樣的制度,使養老金計算成為一件非常專業的事情,而目前我國尚缺乏為民眾進行養老金服務的專業中介機構。
以北京為例,首都服務之窗網站顯示,普通居民的養老保險金的計算規則為符合按月領取基本養老金條件的被保險人,其基本養老金由基礎養老金和個人賬戶養老金組成。基礎養老金月標準以本市上一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和本人指數化月平均繳費工資的平均值為基數,繳費每滿1年發給1%。個人賬戶養老金月標準為個人賬戶儲存額除以國家規定的計發月數。
實際上,由于計算公式較為復雜,許多公司的人力資源部員工也不會計算養老金。北京市海淀區社保局網站上提供了養老金的模擬計算器查詢。假設,在北京工作的某女士今年27歲,月工資5000元,預計55歲退休,那么,根據北京市2010年月平均工資為4201元,按個人工資增長率5%、職工工資增長率為3%來計算,退休后每月能拿到的養老金為4082.07元。
但是據業內人士表示,這個計算出來的結果和實際上最后拿到的養老金數字相比差距會比較大。因為每年的養老金計算要根據上年的地區最低工資及個人的工資水平進行調整,每年的數字并不固定。
相對而言,新農保關于養老金的計算更加直觀。根據規定,養老金待遇由基礎養老金和個人賬戶養老金組成。每月的基礎養老金為定值,具體由地方政府確定;個人賬戶養老金的月計發標準為個人賬戶儲存額除以139。參保人可以根據自己預期的繳費年數來估計自己在開始領取養老金時的個人賬戶余額,從而計算出養老金月待遇。
著有《大國空巢》的美國威斯康星大學人口學專家易富賢撰文指出,上海的養老金已低于全國平均水平,養老金的巨額缺口已成為上海市本級財政的巨大負擔。而2035年中國將只有3個勞動年齡人口對應1個老人,養老金短缺將是今后各屆政府面臨的最棘手的問題,政府對養老的投入將是“有心無力”。因此,現在當務之急是反思并調整計劃生育政策,讓大家“生產”自救。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李建新教授接受本刊采訪時也表示,當前階段,國家與個人在養老問題上都面臨著極大的壓力,“我們‘六零后’這代人的養老處于一個悲慘的時代”。

近日來,有專家表示“全球僅有20多個國家沒有實行全民免費醫療”,引起人們熱議。目前,在我國,百姓“看病難”,“看病貴”問題仍然存在。在剛剛結束的2012全國兩會上,深化醫療體制改革再次成為熱點討論話題,解決百姓“看病難”、“看病貴”問題毫無疑問仍是政府改善民生的工作重點。
陜西神木縣這幾年來一直是中國醫療改革事業的風口。從2009年3月1日起,神木縣開始實施全民免費醫療,主要內容是:全縣干部職工和城鄉居民,只要擁有神木戶口并參加了城鄉居民合作醫療和職工基本醫療保險,都享受每人每年100元的門診醫療卡待遇,如果住院治療,則執行起付線報銷制度。衛生部副部長黃潔夫曾表示,中國醫改的目的并不是做到全民免費醫療。
《人民日報》近期也發文調查全球70多個國家的醫療制度,發現只有古巴實行真正意義上的全民免費醫療,即患者看病無需花任何費用。通常人們提到的免費醫療國家,如加拿大、英國、西班牙、俄羅斯、南非等國,全體國民確實無需繳納醫療保險費就可獲得基本免費治療,但實際上看病時仍需支付一定的費用,如藥費、掛號費等。
目前,中國與阿根廷、印度尼西亞等國實行醫療保險制度,個人支付部分保費,看病時自付部分費用。
在今年兩會期間,衛生部部長陳竺表示,中國目前已實現全民醫保,而醫保不可能是免費醫療,但要減少病人自付費的比例。
據《南方都市報》報道,衛生部部長陳竺說,醫改三年所取得的成效滿不滿意這個問題,老百姓心里最清楚。作為公仆,我想還是讓“上帝們”來評價。他說,作為衛生主管部門,做得還不夠,但有些事情也不能操之過急。
陳竺表示,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已經是全民醫保的國家。他說,全民醫保并不是百分之百覆蓋的概念,一般說覆蓋90%就可以認為是全民醫保,我們現在“三個保”(城鎮職工醫保、居民醫保和農村新農合)的人口覆蓋率是96%,但是目前職工醫保和城鄉居民醫保的籌資差別還是很大,“所以我們現在提出‘兩步走’想法,先實現城鄉居民醫保合一,因為這兩保的籌資水平、制度設計都有很多相似之處,以新農合為主導。這是第一步,也為爭取第二步的‘三保合一’奠定基礎。”
除了在國家層面推動全民醫保外,各個地方政府也在探索具有區域性的醫療改革模式,但受困于財政可持續投入等問題,大多難言成功。
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院長、著名經濟學家周其仁教授曾在媒體撰寫了數十篇“中國醫改系列評論”,他認為,在中國既要建立醫療的財務保障,更要建立醫療的服務保障。中國不是發達國家,早就動員并積累了大量高質量的醫療服務能力,所以那些地方的 “醫改”,主要就是改改財務保障——個人付、商業保險付、還是政府付。但中國的問題是雙重的:既有醫療服務由誰付賬的問題,更有如何動員更多資源進入醫療服務領域的問題。所以醫療服務的準入最有必要改革開放。
2012年開始,北京、陜西、湖北、云南、呼和浩特等多省市紛紛上調了失業保險的待遇標準,然而失業保險的替代率依然偏低。國際失業金水平通常為當地最低工資的60%—80%之間,中國失業金替代率總體水平呈下降趨勢,例如北京1999 年為30%,2009年下降到17%。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則是,近年來,中國失業保險基金增長迅速。從1999 年的累積結余160億元激增至2009年的1524億元,10年增長了近10倍,年均增長率近20%;即使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肆虐、全球失業保險基金面臨巨大壓力、中國新增失業人員2500萬人、占全球新增5000萬人的一半的極端形勢下,失業保險基金仍保持著快速增長,2008年和2009年兩年凈增了545億元,占全部滾存結余的1/3。

此間突出的問題在于中國失業保險這挺槍瞄不準“靶心”——即找不到失業保險的受益對象。據中國社科院世界社會保障研究中心鄭秉文教授的測算,自1999年實施《失業保險條例》以來,其受益人數量曲線呈拋物線狀,從2004年最高點持續下降,包括金融危機最為深重的2007年和2008年仍連年走低,到2009 年創下最低點;而城鎮登記失業率曲線呈反向發展,略微上揚。
這意味著真正需要失業保險的進城務工人員得不到真正的保障,具體用人單位也沒有為員工上失業保險的動力。
同時,在失業保險基金快速膨脹的過程中,也面臨著泛福利化帶來的失業陷阱隱憂。歐洲是全球泛福利化程度最高的地區,以比利時為例,該國總人口1100萬,勞動就業適齡人口630 萬(20—64 歲),占總人口60%,但是,自愿性失業人口(自愿退出勞動市場)高達140萬人,占適齡勞動就業人口的22%(占總人口的13%),而非自愿性失業人口僅為57萬人,占勞動適齡人口9%(占總人口5.5%),可是領取失業保險待遇的人口則高達107萬,占適齡勞動人口的17%(占總人口的10%),遠遠高于5.5%的比例。這是因為,比利時的失業保險待遇非常慷慨,只要在過去的18 個月里參保12個月,就可以“無限制”領取失業金。
相比而言,崇尚光榮與夢想的美國處理“泛福利化”和“失業陷阱”這對矛盾的做法更加值得借鑒。美國失業保險替代率大約比歐洲低1/3以上,2007年各州失業金平均替代率為47.0%,十幾年來變化不大:1990年為44.7%,1988 年是43.8%。半個世紀以來,我們可以看到,每次金融危機之后,與歐洲相比,都是美國率先走出低谷,歐洲失業率高企是其難以擺脫危機的一個標志。在社會保障學界,歐洲“失業陷阱”受到的詬病遠比美國更為激烈,美國勞動力市場彈性顯然好于歐洲,就業率高于歐洲,失業率低于歐洲,成為趕超歐洲的一個典范。
就業是社會穩定的安全閥,失業保險在經濟與民生領域的引導功能有待進一步強化。
編輯:靳偉華 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