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動農村消費的難點與對策
——以湖北省鄖西縣為例

柯峰

（華中師范大學 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啟動農村消費的難點與對策
——以湖北省鄖西縣為例

柯峰

（華中師范大學 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擴大農村消費是振興中國經濟的關鍵。然而2009年中國農村經濟綠皮書指出，目前農村居民生活消費水平落后城鎮居民至少十年，并且城鄉居民消費水平一直處于擴大狀態。本文以湖北省鄖西縣農村居民消費為調查對象，分析農村居民消費現狀與成因，希望為改善鄖西縣乃至全國農村居民消費的研究的提供一定的借鑒。

農村消費；鄖西縣；難點；對策

一、調查的背景和方法

（一）調查背景

2009年中國農村經濟綠皮書顯示，城鄉居民消費支出比從1978年的2.68：1擴大到2008年的3.07：1，2008年，農村居民人均生活消費支出為3661元，城鎮居民的該項支出為11243元，而且這項數據比差仍在擴大。

在我國買方市場已經形成、城市基本需求趨于飽和等背景下，綠皮書指出中國的最大潛力需求在于農村，政府也出臺了家電下鄉等系列擴大內需的活動，希望能夠喚醒農村這個巨大的市場。

在這種情況下，了解中國農村的消費現狀，研究如何提高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開啟農村市場，以促進農村經濟更好更快發展，成為人們關注的一個話題。

（二）調查方法

本研究的研究方法主要有以下幾種：

1.問卷調查法

根據已有的研究成果，結合社會現實，我們編制了一份包括個人信息、個人收入和支出、支出主要項目、收入增加主要限制因素、消費滿意程度等內容在內的問卷。本次發放問卷300份，回收問卷285份，回收率95%，有效問卷275份，有效率96.4%。本次調查涉及農村生活的所有對象，調查范圍較廣，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不同的職業構成如下：

備注：本次調查將農民工與留守農民分開

2.訪談調查法

我們在發放問卷進行實地調查的過程中，通過與鄖西縣調查對象交流，結合提前收集的數據資料，進行合理科學的認識，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農村生活消費現狀。

3.文獻調查法

在完成走訪和面對面訪談后，充分收集有關資料和已有的研究成果，如中國期刊網的相關文章，并在結合縣政府提供的資料基礎上，進行深度分析。

二、鄖西縣農村消費現狀

（一）鄖西縣農村消費水平偏低

調查顯示，湖北省鄖西縣農民的收入偏低，高達91.56%的受訪者家庭月收入在1000～3000元之間，他們主要收入來自務農或外出務工，僅有4.67%的受訪者收入在3000～5000元之間，他們大部分是個體、政府機關工作人員和鄉鎮企事業單位職員，而家庭月收入在5000元以上的僅有0.5%，主要為農村個體從業人員，另外3.77%月收入不足1000元。可見農村生活主要對象——農民的收入很低，而且該群體整體的收入來源十分有限。

由于收入有限等因素造成農村消費能力偏低，75.3%的被調查者家庭消費支出僅在1500～3000元之間，23.2%的家庭消費水平在1500元以下，消費水平整體偏低。問及消費限制因素時，有高達57.78%受訪者認為是消費產品價格過于昂貴，17.45%認為是農村信貸、社保等機制影響了消費，主要是擔心消費的后顧之憂。

在問及對于消費現狀的滿意度時，有51.2%的被調查者對家庭現階段的消費水平表示滿意，38.8%的受訪者對當前的消費現狀不滿意認為需要改進，剩余的10%分別表示不滿意和相當滿意。但是有高達85.53%的受訪者認為未來幾年內的生活會比現在好一些，表達了他們對農村發展的信心。

在關于個人家庭收入增加的主要困難調查中，高達89.87%的受訪者認為是自身文化水平低或沒有專業技能，其中農民工基本都面臨這個難題，5.34%的受訪者認為農產品銷售難，幾乎等量的人認為增收難是因為外出打工機會少和人均耕地不足。

（二）消費結構逐步改善但文教衛生消費依然是較大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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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鄖西縣農村居民生活條件繼續改善，支出結構發生較大變化：一是農村居民吃的質量逐步好轉，食品消費結構逐步優化。對糧食的消費日趨減少，對蛋奶類高營養產品的消費有所增加。二是大件消費品支出增加，家庭設備電氣化程度有所提高。受惠于農村電網改造、耐用消費品價格的持續下跌以及政府“家電下鄉”政策的推動，極大刺激了農民對大件商品的消費,農村家庭中高檔耐用消費品擁有量不斷增加。調查顯示，洗衣機、電視機、電扇、電飯鍋的普及率較高，其中電視機、電扇、電飯鍋普及率已經達到99.3℅，并且高耗能、享受型的電器如洗衣機、空調、電冰箱的購買量也開始出現在部分農村家庭中。

而另一方面，盡管鄖西縣文化教育費用持續增長，可是沉重的教育負擔嚴重制約其他消費支出。雖然高中教育及以上層次的教育有少部分補助和優貸政策，但費用高昂，依然成為農村居民當前主要的負擔性支出。有關調查表明，教育支出嚴重削弱了農民的消費能力。當問及“如果有孩子讀高中或大學”，會不會因為孩子花費大，本來想買的一些家用電器就不買了時，22戶家里有高中生或大學生的被訪農戶均回答“是這樣”。這表明高層次教育中個人負擔的教育費用過多。

（三）農村居民的消費的預防性儲蓄特點較明顯

調查中，假設他們有剩余資金，會用于何種用途時，高達78.34%選擇儲蓄，只有15.48%的居民選擇消費，其余6.18%的人選擇投資和其他用途。一般情況下影響居民消費水平高低的關鍵因素是收入，農村居民的主營收入來自于農業，但農業易于受天氣等自然條件的影響，從而使農民的收入具有一定的波動性。加之，近年來自然災害頻繁，農民收入的不確定性更為明顯。而一般家庭還要考慮孩子上學、老人生病等開銷，所以往往會有預防性儲蓄行為。

根據調查和以上分析我們可以歸納出如下結論：鄖西縣農村消費觀念落后且消費水平水平整體偏低。

三、以鄖西縣為代表的農村消費水平偏低原因分析

（一）農民收入水平低

對農民人均消費與人均純收入的相關分析表明：農民人均純收入與人均消費增長相關系數達0.996。所以提高農民收入，農村消費就會迅速增加。但由于其收入長久以來得不到提高，導致消費需求相對較小。在調查中我們發現鄖西縣比重達50%以上的家庭經營收入年均增長僅5.4%，其中約90%來自于第一產業，由于農業抵御自然災害的能力較弱、農業結構不合理，農村居民“靠天增收”的被動局面沒有得到根本扭轉，農產品缺乏完善的價格保護機制使農業經營時常面臨較大的價格波動風險，所以近年來雖然大力減免農業稅，但農村居民收入水平并未因此而大幅度提高。受自身文化素質的限制，農民外出打工也存在不確定性，獲得高薪職業的難度較大，因此農村居民收入并不穩定。相對單一的創收方式，緩慢的收入增長，是制約當前農村居民擴大消費的最大障礙。[1]

（二）消費市場發育不健全

發展健康有序的農村消費市場,是提高農民消費水平和生活質量的關鍵。[3]而實際上的農村市場分散,監管力度弱，市場管理落后，坑農害農的現象時有發生。部分農民購物圖便宜，加上購銷渠道混亂，長期以來工業企業主要針對城鎮居民需求研發產品，通常是把城鎮居民淘汰或過時的產品才轉向農村市場，甚至許多偽劣產品乘機而入。又由于維權網絡不健全、投訴渠道不暢、維權成本高,不少農民購買到偽劣商品后,只能自認倒霉,這無形中又助長了一些企業的不法行為。隨著廣大農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農村消費市場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但如果假冒劣質商品和商業欺詐在農村時有發生，坑農、害農現象屢見不鮮，不僅直接影響了農業收成和農民收入的增加，也挫傷了居民消費的積極性。

（三）農村消費觀念落后

以鄖西縣為代表的廣大農村教育事業及文化發展相對滯后，消費觀念也比較落后。農民消費習慣保守落后、消費不科學、金融意識不強。特別是農民有儲蓄的習慣，不喜歡消費尤其是超前消費。農村居民的主要消費特點是“經濟、實用”，省吃儉用、積累重于消費的理念在農村中占主導地位，他們消費觀念不強，導致農村消費領域不寬，消費層次仍較低。[4]陳舊落后的消費觀念引發了廣大農民保守型與積累型的消費行為,主觀的不愿意消費嚴重制約了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提高。

（四）社會保障體系不完善

由于農村發展較慢，相對于城市不斷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以農村養老、醫療為重點的基本社會保障目前僅在小范圍內展開。據調查，目前鄖西縣農村低保參保人數僅占本地農業總人口的10%左右，保障項目少且保障水平低。農村居民現有社會保障制度整體上嚴重滯后于城鎮，已成為當前阻礙農村居民擴大消費的羈絆。農村醫療救助、教育救助、住房救助等保障項目沒有全面推開，農村養老保險發展滯緩。高昂的教育費用，更加高昂的醫療費用，不完整的養老、失業保障體系等因素，都是農民在消費時必須考慮的后顧之憂，農民有錢不敢花，極大限制了農村居民的消費。

（五）農村基礎設施不完善

近年來，雖然水、電、路等方面有所改善，但是由于長期投入不足，整體水平仍然較差，且地處山區的鄖西縣基建成本較高，農村的基礎服務設施建設十分落后，醫療條件差、教育和水電設施落后，嚴重制約了農村消費需求的升溫。而且長期以來農戶都處于分散的居住狀態，造成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十分困難，反之，基礎設施建設困難又造成農民購物難等一系列的消費難題。總之，由于通訊、交通、郵政等方面的基礎設施建設滯后致使農村信息閉塞，與外界接觸困難，造成農村居民對冰箱、空調、電腦等耐用品消費意愿很弱，阻礙了農村新消費熱點的培育和發展，嚴重限制了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

四、針對以鄖西縣為代表的農村消費現狀對策研究

（一）發展農村經濟，增加農民收入，讓農民有錢可花

收入作為消費的基礎，是消費的源泉。只有農民致富了，收入增加了，才有可能消費，因此要達到增加農村居民消費額，提高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目的，最重要的是增加農民的收入，讓他們有錢可花。

首先，我國應該大力發展農村職業教育，提高農民的科技素質。[2]我國農業部就曾就收入與農民素質關系的問題做過抽樣調查，結果表明，高中戶比小學戶均收入高333.5元，比文盲半文盲戶高407.4元；初中戶比小學戶均收入高294元，比文盲半文盲戶高367.9元；小學戶比文盲半文盲戶人均收入高73.9元。[5]據美國經濟學家蓋爾·約翰遜的理論分析，中國農民受教育時間每增加一年，其收入就可以增長3.6%～5.5%，如果第一產業從業人員受教育水平達到城市人口受教育水平，農民的收入會大幅度提高，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可縮小15～20個百分點。[6]因此，加強對從事農業生產的人員的培訓，對他們進行實用技術的培訓，包括生產培訓，養殖培訓，發展規劃培訓，市場預期培訓等，使他們更好地適應生產，做到增產增收，達到提高收入的目的。其次是推動農業銀行的綜合改革，引導商業銀行對農業的支持，完善農村信用社的管理體制，發揮其支農主力軍的作用，改變郵政儲蓄只存不貸的功能定位，盡快拓寬其業務范圍。[2]通過金融系統的支持，采取多種措施拓寬農民收入渠道，提高農民收入，增強農民消費能力。最后，在農村剩余勞動力不斷向城市轉移的過程中，健全農村土地經營權流轉市場，提高農業生產率，對于農民增收具有極大的好處。[7]

（二）完善消費市場，切實維護農民消費合法權益

當前農村消費市場存在的諸如農民知識水平較低、消費過程中容易上當受騙，以及投訴渠道不暢通等問題比較嚴重，所以必須由政府牽頭，多管齊下，才能不斷完善農村的消費市場，維護好農民的正當權益。

為改善農村生活、擴大農村消費市場創造良好的消費環境，政府當務之急是要加大對農村消費市場的監督力度，并且嚴厲打擊影響消費環境、擾亂市場秩序的各種不法行為。只有這樣，才能進一步規范市場行為,維護市場秩序。此外，政府還應完善農村消費維權體系。可針對當地農村的實際情況在農村地區建立消費者協會基層分會和12315維權聯絡站,將消費者保護網絡向農村延伸,為農村消費者提供有效的維權途徑。[8]

（三）加強宣傳教育，引導農民樹立正確合理的消費觀，科學消費

農民是消費觀念轉變的主體，只有農民的整體素質提高了，才能使農民自覺樹立科學健康的消費觀。政府在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中，不僅要注重設施環境的“硬件”建設，更要宣傳科學、文明的生活方式和消費觀念。

各級政府和社會各界都應承擔起向農民宣傳正確的消費觀念的責任，通過廣播、報紙、電視等途徑在農村大力倡導科學消費觀。對于農村中存在的不合理的消費觀念，如過度抑制消費、盲目跟風消費、只重物質消費不重精神消費等一定要堅決摒棄，提倡移風易俗、新事新辦，使農民的消費觀念符合現代生活的需要。鼓勵創辦各種農民文化科技培訓機構和文化服務社團，不斷提高農民的科學文化素養和思想道德水平，為農民消費模式的轉變夯實思想基礎，使農民的消費觀逐步走向合理化、理性化、科學化。

（四）完善農村社會保障制度，更新農民消費觀，讓農民放心消費

有些地區農村人口的境況，就像一個人長久地站在齊瘠深的河水里，只要涌來一陣細浪，就會陷入滅頂之災。[9]當前，我國農村的社會保障體還不健全，醫療、衛生、教育、養老等問題極大地影響了農民的消費意愿和消費預期，也制約了農民的消費需求，如果不能解決好農村居民的保障問題，農村消費水平就難以真正得到提升。所以必須建立適宜的保障制度以提高農村的消費水平。

對此，政府應加快步伐，加大扶植力度，盡快建立適合農村現狀的社會保障體系。社會保障制度是一種公共產品，它的建立和完善依賴于政府和法律，政府作為它的提出和實行者，必須承擔起主要責任，在社會保障制度完善過程中其主導作用。例如，在養老方面，政府應加大政策支持和財政投入力度，突破目前的狀況，逐步將養老保障范圍擴大到全部農民。政府必須加快步伐，加大對社會保障制度的扶植，促進它在農村的實施和完善，解除農村居民的后顧之憂，消除農民心中的疑慮，從而大膽放心的消費。

（五）改善農村基礎設施，讓農民方便花錢

雖然國家在“十五”以來不斷增加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取得了較大的成績，但農村消費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受基礎設施不良的影響。只有改善農村的基礎設施，使農村能夠交通順暢，信息渠道寬廣，消費途徑增加，才可以讓農民更加方便的消費。

政府須加大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力度，著力加強農民最急需的生活生產設施建設。及時解決交通瓶頸實現交通的現代化，解決農民購物難的困難，使農民可以方便的購物，是解決促進消費的首要問題，其次解決通訊問題，包括提高網絡覆蓋率，建立農村互聯網平臺等，擴大農民的信息來源，提升農民的生活品位和生活質量，從而提高消費水平。再次是建立完善的農村消費市場，通過改造、整治提升各類市場檔次，優化農村消費環境。

五、結語

激活農村消費市場，增加農村消費額，提高農村消費水平，是擴大國內消費的重點所在，因為農村人口仍然占我國人口絕大多數，盡管農村市場發展滯后，但市場容量大、潛力巨大，尤其從發展趨勢看，由于稅費改革等有關減輕農民能負擔的改革不斷深入，農村將進入新一輪消費周期開拓農村市場前景廣闊。而這可以總結為：只有農民增收有保障，農村消費才有長遠動力；只有農民消費無憂慮，農村消費才有主觀意愿；只有農民消費方便，農村消費水平才會提高。

[1]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中國農村發展報告NO.7[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

[2]趙君.當代中國新農村建設社會問題研究[M].鄭州大學出版社，2010.48，108.

[3]成思危.中國農村消費市場的分析與開拓[M].北京：民主與建設出版社，2001.

[4]石紅.重慶農村居民消費問題的思考[J].特區經濟，2011，（2）：182.

[5]羅保銘.全面提高農民素質，促進和諧海南建設[J/OL].http//www.hai nan.gov.cn/data/news/2006/02/3668/.

[6]約翰遜.經濟發展中的農業、農村、農民問題[M].林毅夫，等譯.商務印書館，2004，（8）：118.

[7]農業部農村經濟研究中心.中國農村研究報告：2008[M].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2009.24.

[8]馬向暉.促進河南省農村消費的思路[J].安徽農業科學，2011，（2）：1194.

[9]詹姆斯·C·斯科特.農民的道義經濟學：東南亞的反叛與生存[M].譯林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