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國
(昌吉學院中文系 新疆 昌吉 831100)
隨著網絡新媒體的日益發展,網民表達意見所依托的平臺也呈現了多樣化、便捷性等特性。由于網絡新媒體自身特有優勢,受眾的媒介接近權由以前的獲取信息權轉變為通過自媒體進行信息制作和信息傳播。同時,參與網絡表達的受眾不僅僅局限在高收入、高學歷、大城市等人群,低收入、低學歷、城鎮農村等人群逐步活躍在網絡平臺上。也正是因為這一轉變,通過網絡輿情對社會的考察更加客觀和全面。本文就是試圖通過界定定義,勾勒網絡輿情要素的研究,提出一個能夠解釋網絡輿情內部關系的建構模式。該模式的建構不僅有利于認識網絡輿情,還對地區網絡輿情、高校網絡輿情等都有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一)輿情的界定。由于研究對象和路徑不同,對網絡輿情要素的理解也不同。這些不同一個主要原因是對輿情的認識不同所致。因此,在研究網絡輿情要素之前,有必要先界定輿情的概念。
輿情的概念成為我們研究和認識網絡輿情的基礎。有研究者認為輿情就是輿論的情況,該概念過于簡單。王來華在其專著《輿情研究概論》中認為,“輿情是指在一定的社會空間內,圍繞中介性社會事項的發生、發展和變化,作為主體的民眾對作為客體的國家管理者產生和持有的社會政治態度”[1]劉毅則認為這個定義的重要意義在于指出社會政治態度是輿情的核心。張克生則認為輿情是指“國家決策主體在決策活動中必然涉及的、關乎民眾利益的民眾生活(民情)、社會生產(民力)和民眾中蘊藏的知識和智力(民智)等社會客觀情況,以及民眾在認知、情感和意志基礎上,對社會客觀情況以及國家決策產生的社會政治態度(民意即狹義輿情)”[2]本人認為該定義基本指出了輿情的最基本的內容:認知和態度。但是上述定義將輿情界定在政治態度層面,而輿情不僅僅局限在政治態度層面,實際上要比這個大的多。劉毅通過文獻資料,查閱到古代文獻中出現輿情二字多達上千處。劉毅也對這些輿情的出處進行了分析,認為古人輿情的基本含義為民眾的情緒、民眾的意愿和意見。[3]綜合古今文獻,劉毅認為所謂的輿情是“由個人以及各種社會群體的公眾,在一定的歷史階段和社會空間內,對自己關心或與自身利益緊密相關的各種公共事務所持有的多種情緒、意愿、態度和意見交錯的總和”。[4]劉毅的這個定義的外延超出了政治層面,但是概念的核心依舊沒有跳出前人的認知和態度層面。以上研究者的定義都認為認知和態度是輿情的一部分。
但是根據上述定義,我們對輿情的認識依舊處在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根據傳播效果的角度來看,輿情應該是客體在認知、態度和行為三個方面對主體所造成影響的呈現。不論是國家管理者還是普通民眾,要判斷輿情,也是從這三個方面去認定的。因此,本人認為,輿情就是公眾對所關心的各種事物所持有的認知、態度和行為的綜合。這里的綜合包括輿情主體、輿情客體(各種事物)、認知、態度、行為等各方面的情況。而認知、態度和行為則是輿情的核心。當輿情表面上停留在認知、態度層面時,不表示沒有行為,只是行為沒有外顯而已。之所以將行為納入輿情范疇,首先是行為本身的存在是不能忽視的,其次行為是認知和態度的進一步延伸,最后對輿情的認定更加立體和全面。
在輿情界定的基礎上,再來探討網絡輿情就容易多了。網絡輿情就是網絡輿情主體圍繞網絡輿情客體所呈現的認知、態度、行為綜合。只是網絡輿情中的行為(網絡行為)有轉向現實行為的趨勢。網絡環境下的輿情與網絡環境之外的輿情有著很大的不同。在網絡環境之外,公眾處于相對沉默的狀態,因此輿情相對較為隱秘。由于網絡環境的低門檻、網絡平臺便捷性和網民的匿名性,網絡輿情相對公開和透明,也相對易于觀察。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就是,一旦網絡輿情積聚到一定程度,就會演變為現實行為。因此,對網絡輿情的考察既要考察網絡環境中的認知、態度和行為(這里是指網絡行為),還要考察因此而演變為現實中的行為。
確定了輿情、網絡輿情的定義,再來探討容易混淆的輿論與輿情。中外很多學者從各自角度分別對輿論做了界定。Holcombe認為“輿論是建立在堅實的事實基礎之上并且具備合理決斷能力的觀點?!保?]James T.Young 將輿論認定為一種“社會性判斷”。喻國明則認為輿論是就某一爭議性問題所形成的共同意見。陳力丹的輿論定義要更加綜合,他認為“輿論是公眾關于現實社會以及社會中的各種現象、問題所表達的信念、態度、意見、和情緒表現的總和”。[6]以上的定義都過于復雜,從傳播學角度分析,以上所指輿論其實就是某種認知、態度或者二者總和,態度本身就含有情緒。而在實際生活中,行為是輿論表達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因此,本人認為所謂的輿論就是指主體對客體所持有的認知、態度、甚至是行為。通過輿論的定義,不難看出,輿情和輿論既有不同又存在一定關聯。
(二)網絡輿情構成要素。根據網絡輿情的定義,網絡輿情的要素主要由網絡輿情主體、網絡輿情客體、網絡輿情本身(輿情主體的認知、態度和行為的綜合)、網絡輿情空間等構成。
網絡輿情主體是廣大網民。不同發展階段,網民的構成和規模有著差異,這種差異也會影響到網絡輿情的總體情況。網民構成越全面,網民規模越大,網絡輿情就越接近整個社會輿情。根據《第3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調查統計報告》,截止到2012年6月底,中國網民數量達到5.38億。“在2012年剛開始上網的新網民中,農村網民比例達到51.8%?!保?]隨著入網終端的便捷性和廉價性,受教育程度較低的人群以及發展相對落后地區的居民將成為我國網民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網絡輿情更加能夠反映整個社會輿情,更加具有普遍性。
網絡輿情客體是指能夠引起網民興趣的中介性社會事項。中介性社會事項是整個網絡輿情的激發因素,也是整個網絡輿情的中心,但不是核心。中介性社會事項可以是國際公共事務、國家和政府公共事務,也可以是社會公共事務。
網絡輿情空間是網絡輿情存在和演變的必不可少之條件。網絡輿情空間與網下輿情空間既有相同點,也存在巨大區別。相同之處在于輿情存在都必須要具備“硬空間”。區別關鍵在于對“硬空間”接近權的突破和“軟空間”控制能力的弱化。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開發,受眾的媒介接近權不斷有所突破:從逐步實現從媒介獲取信息,到利用媒介發表言論,再到今天可以參與媒介如微博制作信息并傳播信息。在“軟空間”方面,“秩序規定因素的制約作用在網絡環境下發生了弱化,尤其是法律規定、倫理道德等制約方面的弱化”。[8]綜合“硬空間”和“軟空間”的巨大變化,網絡輿情空間的互動達到了空前的頻繁程度。同時,網絡輿情空間的開放程度也已超出了輿情空間的開放程度。
根據前文所述,網絡輿情就是廣大網民在網絡輿情空間中對某社會中介性事項具有什么樣的認知、持有什么樣的態度、出現什么樣的行為的綜合。根據這一表述,本人提出網絡輿情建構模式,該模式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解釋網絡輿情內部要素關系。

該建構模式基本涵蓋了網絡輿情的四個主要要素:網絡輿情主體、網絡輿情客體(中介性社會事項)、網絡輿情核心(認識、態度、行為)、網絡輿情空間。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我們考察網絡輿情,往往是以認知、態度、行為作為核心。但是在考察核心要素時,不得不結合其他三個要素做綜合分析。因此,網絡輿情不僅僅是認知、態度、行為,而是上述四個要素的綜合。這里的綜合不是上述四個要素的簡單相加。
其次,作為網絡輿情客體,中介性社會事項既可以是存在于客觀現實,也可以存在于虛擬現實。
第三,網絡輿情空間是中介性社會事項激發輿情的場所。對于網絡來講,輿情空間在硬件上是指網絡技術、網絡平臺,如論壇、微博等;在軟件上是指網絡控制機制(把關機制不斷弱化)。網絡輿情空間不應僅僅是軟硬件問題,還應包括輿情主體能夠實現互動所必需的共通意義空間。共通意義空間是輿情產生、演變的前提條件。
第四,網絡輿情的核心是輿情主體對客體所持有的認識、態度和行為。其中行為存在于網絡中,也存在于現實中。而了解這三個層面,既有利于認識輿情本身,也有利于輿論引導。
第五,網絡輿情空間不是封閉的,它是開放的。因此,網絡輿情主體在網絡上的態度和行為,很有可能演變為現實中態度主導下的行為,而該行為則會影響到網絡輿情客體。
該模式是以傳播學視角來界定輿情內涵的基礎上建構的,因此,該模式體現了互動這一傳播本質特征。同時,該模式具有理論上的參考價值,在應用上具有普遍性和適用性。本人認為,在理論上,該模式有助于區域網絡輿情模式、高校網絡輿情模式等模式建構,對社會輿情模式建構也有著一定參考價值;在實際應用中,該模式既可以解釋網絡輿情,也可以解釋范圍更小的區域網絡輿情、高校網絡輿情等,對于輿情預警和引導也具有重要指導意義。
[1][3][4][8]劉毅.網絡輿情研究概論[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49,5,51-52,130.
[2]張克生.輿情機制是國家決策的根本機制[J].理論與現代化,2004,(4).
[5]劉建明.輿論學概論[M].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9:24.
[6]陳力丹.輿論學—輿論導向研究[M].中國廣播電視大學出版社,2012:11.
[7]第30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調查統計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