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音響工作的認識與實踐

■韓震

舞臺音響工作是一種藝術加技術的專業，它不但包括了基礎聲學、音樂聲學、建筑聲學，還涉及了電聲學、物理聲學等多種學科的專業理論知識。音響是指在一定特殊的聽音環境內，各種聲源與各種聲環境所形成的聽音效果。英國的科學家萊李爵士曾經說過：所有不論直接或間接有關音響的問題，一定是要用我們人的耳朵來做決定的，因為它是我們的聽覺器官。我們的耳朵不但能分辨出各種聲音的來源和方向，還能辨別出各種聲音的高、中、低頻率。眾所周知，好的聽音效果必須具備以下三個基本要素：一是聲源（人聲、樂器、各種音樂），二是聲場（劇院、體育館、露天舞臺）及各種必備的擴聲設備，三者缺一不可。此外，音箱角度、高度的放置，聲場建筑材料的吸聲和反射問題，也會給聲音傳輸帶來一定的影響。因為當音箱在某一個聲場內發出聲音的時候，現場觀眾可以聽到直接從音箱里傳出來的聲音，我們稱之為聲場直達聲，但同時觀眾也可能聽到從墻面、天花板以及舞臺地板面的反射所傳過來的聲音，我們稱之為聲場反射聲。聽眾聽到聲場中的直達聲越多，那反射聲的聲音就越小，這種聲音通常就比較理想，因為聲場內直達聲的音量我們是完全可以通過調音臺來控制的，但聲場內的反射聲就不太好控制了，因為它是由種種客觀原因所造成的。如聲場的面積大小及寬度和長度、墻壁材料的吸音系數、天花板材料的質地、都會直接影響著反射聲的變化。過量的反射聲會嚴重干擾聲場的音質，它會把聲場內直達聲的清晰度降低，使之有混濁感，這就不能給觀眾帶來好的聽覺享受。有的反射聲相當嚴重的場館根本就無法進行演出，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場館，它的自然混響時間至少達到3-4秒鐘，由于客觀狀況沒有任何處理辦法，一場演出下來演職員和觀眾都被折磨得頭昏腦脹。顯然這種場館在當初建造時根本就沒有考慮聲學原理等一系列的問題。雖然場館的外觀接近奢華，但是場館內部的聲學結構卻不盡如人意，首先注意到場館的頂部不但沒有一定的高度，也沒有安裝吸音天花板，頂部是水泥預置板和鋼梁框架，觀眾廳堂是正方形的而不是常規的長方形，三面墻壁是水泥涂層加高光涂料，水泥面也沒有做拉毛處理，窗戶也沒安裝厚實的窗簾，舞臺地板不但沒有架空，而且還是高密度復合的，所以它的聲場反射聲遠遠大于直達聲，這就造成以上所述現象。我想每位音響師遇到這種現象都會覺得特別棘手，只得望場興嘆而無可奈何。

此外，作為一名音響師除了要了解上述基本建筑聲學原理外，還必須學習和掌握其它各種學科的理論知識，并逐步加以應用到實際的工作當中。以下略舉數例與同行共同探討：比如音頻和波長之間的關系，這一點也是比較重要的物理學基本常識，因為音頻及波長與聲音的速度是有直接關聯的，通常情況下聲音傳播的速度是每秒鐘以340米記算，但是在聲波傳輸的過程當中，由于受空氣溫度及空氣壓力的影響而改變，溫度越低空氣中的壓力變小，聲音的傳輸速度就會減弱，溫度越高空氣中的壓力變大，聲音的傳輸速度就會增加，所以大多數音響師都有同樣的感受，那就是在露天舞臺演出時，風和日麗的夏季要比寒風刺骨的冬季好操作得多。一次露天舞臺的連續演出，使我對溫度突然變化所造成的窘況記憶猶新，當時是下午和晚上在同一場地各演一場。下午的氣溫大概在20度以上濕度也適中，演出狀況一如往常。可到了晚上情況就大不相同了，由于北方冷空氣突然南下，氣溫陡降了10度左右，并且濕度也在逐步加大，隨著氣溫的不斷下降，聲場也漸漸發生了變化，最先感覺到的是聲場整體頻響變窄，中低頻削減比較嚴重，所有話筒的靈敏度明顯降低，電位器推得特別費勁也不覺音量在加大，反而覺得聲音單薄而刺耳，無線話筒的嘯叫聲也時而出現。由于聲波傳輸的速度受到了影響和限制，臺上演員聽不到自己的回聲所以演唱得非常吃力，現場音量還總是覺得不夠，尤其是音色特別不理想。整場演出結束以后演員們和音響師都覺得身心疲憊，現場觀眾也不滿意。我覺得這種現象就是聲音在傳輸過程中受溫度系數影響而造成的結果。

音響不單純是電聲，所以舞臺音響操作也不完全只是搞電聲，電聲是音響工作的一個重要手段，也是為舞臺藝術服務的特殊工具之一，舞臺上的各種聲音都是通過電聲系統處理后再傳給觀眾的，聲音在電聲系統傳輸過程中都被音響師做了相應的處理，因此音響師的電聲技術是必備的基本功，而聲場中各種聲音的合理平衡是與音響師的藝術修養有直接關系的。所以我認為一部舞臺藝術作品的成功，音響部門的功勞不可小覷，同時音響操作的不盡人意和失誤也會使舞臺藝術作品遜色三分。雖然大多數音響師在現場操作中的思想狀態都是高度集中，且都背負著巨大的精神負擔和無形壓力，盡管如此，舞臺現場擴聲還是會時常出現一些無法預料的客觀問題。所以合格的音響師不但要掌握多種音響設備的實際操作技能，還必須具備一定的音響理論知識和舞臺藝術修養，同時又要有高尚的職業道德和優良的工作作風。只有理論與實際相結合，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舞臺音響工作者。

作為一種專業，必然要有對專業的要求，音響工作是為舞臺表演藝術服務的，不僅服務，其本身也是參與藝術創造、參與表演，而不是置身于舞臺表演藝術之外。現場擴聲是舞臺藝術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它不同于錄音棚里的錄音工作，對作品不滿意可以重復錄音數次，由于錄音是采用多軌制，甚至可以后期再做修改。而舞臺文藝作品是比較典型的時間藝術，舞臺現場擴聲出現任何問題大都沒有什么修改的余地，只能中止錯誤的延續，音響師必須及時把精力和情緒調整到正常的工作狀態中，以避免次生失誤的出現。這就要求音響師們現場處理問題的能力必須很強，遇事冷靜反應要快，措施要及時而得當，更重要的是集中思想牢牢把握現場的尺度，對演出進展更要有一定的預見性。

作為戲曲舞臺的音響工作特點來說，主要是以演員的唱、做、念、打以及樂隊的唱腔伴奏和音樂氣氛為主。在對各種話筒的性能特點和用途要有足夠了解的同時，還要掌握各個演員和各種樂器的聲音特性，只有這樣才能使音響工作得心應手。首先調整好每個演員話筒的音色和各演員話筒之間的音量平衡，再調整每個樂器話筒的音色和各樂器話筒之間的音量平衡，再根據演員和樂隊適當的音量比例進行全面的平衡調整。以求樂隊唱腔伴奏的聲音不能掩蓋演員的唱腔音量，但又不能使音樂聲過小而削弱音樂的魅力，有時還得根據劇情的需要加大劇中主弦律音樂聲的力度，以達到烘托劇情的藝術喧染效果。在一部較好的文藝作品中，藝術家們的表演往往都會彰顯出其鮮明的共性和個性。從而使作品能達到一個相當高的欣賞水準，而音響師在藝術創作中也要體現出自己對藝術作品的獨特見解并實施其中，尤其是對藝術作品的內涵要有深刻的理解，切不可把音響工作排除在藝術作品之外，我認為這是每一位從事音響工作的同志必須謹記的。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音響設備的數字化和音響技術的日新月異。觀眾對舞臺文藝作品的欣賞水平和評價水平也在不斷提高，對場館演出的擴聲要求決不僅限于一個“響”字。這無疑給每一位從事舞臺音響工作的同志帶來嚴峻的挑戰。在學習與實踐中要不斷結累經驗，努力提高個人的藝術修養，緊跟時代步伐，充分利用現代先進的電聲設備和有限的舞臺空間，為戲劇舞臺藝術加彩潤色，為劇場觀眾帶來視聽并茂的藝術享受。以上各理論觀點和范例純屬我個人平時學習和實踐中的一些淺薄認識與見解，如有不妥和錯誤之處，敬請同行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