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不丹：窮得只剩快樂

編譯 王磊

社會

不丹，人均GDP只有2000美元、人口70萬，但走進砌在山邊的稻田，問問不慌不忙、穿著簡陋的不丹農民，很難不被他們滿臉的憨笑打動：為什么那么無憂無慮？他們臉上單純又神秘的笑容，似乎不斷說著同一件事：我們很窮，但很快樂。宗教、封閉的社會，都有人用來解釋過不丹的快樂。但不丹政府決定用“國民幸福指標”（Gross National Happiness，簡稱GNH），作為衡量國家發展的標準，給各國政府開了一扇窗：除了追求經濟增長，國家在發展的抉擇上，還可以有其他的可能性。“任何發展計劃，都必須有利不丹對快樂的追求，”不丹首任民選首相吉格梅·廷萊表示，任何計劃，除了追求經濟發展，還需兼顧傳統文化、環境的保護。必要時，后者是優先選擇。他的政府，因推動GNH，在全球掀起一股學習風潮。尤其是在市場經濟失靈、資本主義被檢討的今天，不丹更被奉為可持續發展道路的新典范。

但是，幸福要怎樣追求？

持續的經濟發展不丹的政府官員認為，經濟要持續發展，就要加強健康與教育。因此，不丹每年的政府預算有約1/4投入醫療服務與教育。從1985年迄今，不丹的醫療院所增加超過一倍，嬰兒死亡率降低超過一半，人民的平均壽命從48歲躍升到超過66歲。2004年年底，不丹還成為全球第一個禁賣香煙的國度，要吸煙只能自己從國外帶入，而且要課加重稅。另外，不丹也不準人們在公共場所吸煙，違者將被重罰。在教育方面，不丹提供免費教育吸引學生。現在，超過九成的孩子的學歷超過小學五年級，隔鄰富有得多的尼泊爾，卻只有六成。甚至，從2003年起，不丹還有了自己的大學。而且，令人驚訝的是，追求經濟持續發展的同時，不丹并沒有犧牲太多短期的財富。從1999年到2003年，GNP增加了45%，街上有百事可樂與SONY的招牌，現代化的信用卡、電視、手機、因特網、網吧一應俱全。政府正計劃執行給每個家庭或個人免費的電子郵件賬戶，在不久的未來，到郵局就可免費收發電子郵件。

環境保護不丹國土超過70%森木參天，并有與北美數量差不多的700多種鳥類，以及世界瀕臨滅絕的動物。為了保護森林，不丹忍痛放棄它的經濟價值。每年，不丹有10%的預算用在森林涵養，還送官員到國際名校進修森林學。為了維持森林覆蓋國土70%的目標，不丹禁止出口未處理過的木材，有時連國內民眾需要的木材也得進口。同時，即使氣候與土壤適合種茶，不丹也不準伐木種茶，反而要進口茶葉。雖然美景處處，旅游資源豐富，不丹也不大賺觀光財。不丹政府規定，每年只能允許6000名觀光客入境，而且要求每人每天最低消費為200美元，也只準在政府規定的某些區域旅游，一方面遏阻觀光客入境，一方面保護環境。

提倡國家文化在西方物質文明一一滲入國門之后，不丹并不像一些發展中國家一樣，就此丟掉自己的傳統與文化。有報道分析說，不丹國王制定了許多看來不起眼，卻影響深遠的法規。例如，國民外出時必須穿傳統服裝，男子是連身短袍，女子是連身長裙與薄外套，以免被卷入西方文明，卻忘了自我。國王即使是在運動時，也一定穿著他的短袍。另外，不丹的各種建筑也要依照傳統塑形。不丹全民信奉佛教，也提供了另一股凝聚力。不丹在寺院報名進修的人數，屢創新高。雖然有了汽車、手機與電視，但是不丹人卻比以前更重視精神生活——《華爾街日報》指出。

根據全球社會學家組成的“世界價值觀調查”（World Values Survey），針對81個國家和地區(不含不丹)生活與政治上的種種價值與信念，幸福感以及生活滿意度進行研究，結果發現全球最幸福的國家多半在悠閑的歐洲，經濟強國美國只位居第15名。隨著關于幸福的呼聲愈唱愈高，各國政府應該不難理解，要讓大家過得好，并不那么難。“只要投資少一點在經濟增長，多一點在增進政府效率、自由、民主、信任與公共安全上。”荷蘭伊拉斯莫斯大學心理學教授韋賀文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