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古到今天早晨,書,永遠散發著馨香,當你靜立于書店,打開一本書,你便會感到像茶園一樣清新,令你的感性無限敞開,與這個世界和宇宙一起呼吸。
我讀過這樣一段文字:1954年1月,那個留著大胡子的英國人從熊熊燃燒的飛機殘骸里爬出來,臉上毫無懼色。他不顧全身傷痛竟然指揮著人們滅火,現場的土著們都以為天神降臨。這個人在24小時這內兩次經歷飛梵失事而大難不死,他就是作家海明威。
我欣賞和崇敬海明威這種鋼鐵一般的鎮定和沉靜,“具有那種眼睜睜往死里走的真正的沉著和勇氣”。讀著海明威,我自慚形穢。
我感嘆中國精湛絕妙的頂碗雜技,一根發絲上的雕刻,汪洋恣肆的書法,柯受良驚心動魄的一飛……這無不凝聚著心靈律動中非凡的寧靜。我贊美這種寧靜!
蒼茫人世間,一個人又怎么才能擁有一份寧靜的心態呢?閱讀便是一個忠實的向導。當然是讀好書(當然要讀自然、讀人生、讀社會)。
回眸童年。一個陽光和暖的冬日,一本《雞毛信》的小畫書,牽引我到草垛旁。從此,我產生了對看書的興趣,我開始讀《兩個少年漂泊者》、《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艷陽天》、《青春之歌》……書使我心靈漸漸豐饒且寧靜起來,也開始生長無限熱情和美好理想。
然而,人生的道路雖然輝煌絢麗,但充滿艱辛、苦澀。長大了,我發現人生的不幸和苦難總遭遇著我糾纏我不放。我奮力求索我得不到的,卻得到了我不求索的。我埋怨自己,我為自己的挫折和失敗焦慮不安。我為那些卑賤者萬里紅塵,不勞作者日進千斗而憤懣不已。我為那些被金錢吞噬的靈魂,道德淪喪的人獸而痛心疾首。我的心不能平靜。我想躲避這個世界,尋求哪怕是片刻的安寧。我卻住進了醫院。
醫生只能借助藥物治療我肉體上的疾病,而無法治愈我心靈上的傷痛。
我渴望寧靜。于是我重又讀書。讀狄德羅的美學,我學會了用畫畫去表現我的內心;讀惠特曼的詩,便燃起浪漫的激情;讀魯迅 莠文,他教我站起來直面慘淡的人生;讀艾青的詩,點亮了我信念的燈;讀錢鐘書的小說,我感悟到一個人要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園……
于是,我拉出自己的靈魂進行審判。發覺以前的“小我”對蒼茫塵世的看法,只不過是對窗外陽光幼稚的想象。
其實,現實中的一個人不可能萬緣了卻,四大皆空。追求平靜,不是對現實回避隱忍,而要主動參與博擊。作為一個華夏赤子,要勇于挑起社會之己任,用“出世”的淡泊寧靜和“入世”的熱情努力生活。你無法阻止鳥兒從你頭上飛過,但你可以阻止鳥兒在你頭上搭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把持心性,磨練意志,灑脫為人,變革世界。于是,我感謝閱讀,我感恩于我所閱讀的作家和文字。我在閱讀的時候,有一咎感覺切近我:我感覺到那些書引領我來到了可安歇的青青草地,感到用麥管吮吸甘露的滋味。面對書籍,我是一個永遠饑饉的孩子。
因為閱讀,我坦然地承受清貧和默默無聞的工作,慢慢學會用冷眼看世界。一段時間,我不讀書(或者讀不到一本好書),我心里覺得有一種痛。
因為閱讀,我觸摸到我的青春不會如流水落葉般放逐。所以,我一直不停地寫(無論收獲如何),我就感到一顆流浪的心加入到了青春的合唱隊列。
人的心靈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更加廣闊和深邃的宇宙。如果忘記撫慰自己的心靈這重宇宙,那么,人的精神就會失衡,人性就會分裂,就像一個游子失去家園。那么,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有,都一樣,讀書吧,你立即就會明白我們的生活中究竟缺少了什么。只要你的血肉之軀尚未從這個喧鬧的星球萎頓消逝,那么,你就不能放棄閱讀。
年輕的朋友,當你潛心閱讀的時候,你會變得從容與厚實。你會心性靈明,寧靜恬淡,你會感到新生活剝落舊生活年輪,微笑著迎接生命之春,還有什么比這更靜美、更壯麗、更令人震撼的內心體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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