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數日的渣打銀行“洗錢”案向了結邁出了第一步。
在被吊銷執照的壓力下,渣打集團選擇了花錢買平安,于8月14日以向紐約州金融服務局支付3.40億美元為代價就相關指控達成和解,與美國有關部門的庭外和解談判也在進行之中。
這起頗有些欲加之罪味道的“洗錢”案,再次暴露了國際競爭中的政治性風險。
與一般意義上的洗錢案不同,渣打銀行這起“洗錢”案的服務對象既不是毒梟,也不是恐怖分子,而是伊朗合法政府、企業、居民等客戶;而且,聯合國安理會并未通過決議禁止相關經貿往來,只是因為美國對伊朗實施制裁。
紐約州最高銀行監管機構負責人勞斯基指控渣打銀行,涉嫌在過去10年中為伊朗客戶隱瞞了逾6萬起非法金融交易,總金額達2500億美元,進而給其扣上了“流氓銀行”的帽子。
渣打銀行辯解稱,被指控的2500億美元業務中,99.9%符合美國的“掉頭交易”規則,而且絕不存在蓄意違規。渣打銀行雇用的咨詢公司初步認定,渣打銀行紐約州分行與伊朗交易中違反聯邦禁令的交易共1400萬美元,不到監管部門指控額的0.1%。
渣打銀行因此受到的重創是實實在在的:股票市值蒸發170億美元左右,面臨喪失美國銀行業牌照的風險,一些機構開始擔憂渣打淪為被收購目標……
從英國下議院財政特別委員會委員曼恩、保守黨議員科沃騰到倫敦市長約翰遜,紛紛抨擊勞斯基“肆意妄為”,指責美國監管機構、政界人士“反英”傾向日益強烈,為了打擊倫敦這個與紐約競爭頭號國際金融中心的最大對手而拿匯豐、渣打開刀。
歸根結底,渣打此次的遭遇可以劃為第三國干預風險,即貿易雙方中有一方被第三國(特別是政治或經濟實力超越貿易雙方的第三國)視為現實或潛在的敵對國家,而使其貿易往來遭遇第三國干預的風險;如果貿易另一方又是該第三國的經濟、政治競爭對手,則第三國干預的風險會更高。
在我國對外經貿史上,第三國干預風險由來已久,于今尤甚。目前,中國企業遭遇的第三國干預風險可以劃分為兩類。
一類是第三國政府直接采取制裁措施的風險,目前主要來自美國;企業如果與伊朗、蘇丹、朝鮮等美國列舉的所謂“無賴國家”開展經貿往來,就有可能面臨這項風險,其潛在損失包括無法進入美國市場、不能在美國融資、企業高層管理人員不得進入美國,等等。
當初中石油為海外上市而到紐約路演時,美國一些政治勢力便致函各大投資基金,以中石油在“邪惡國家”蘇丹開發石油為由要求基金經理們抵制中石油,并在美國國會提出了正式的議案,結果是美國政府向中石油、中石化上市公司約法三章,上市公司不得涉足美國指定的幾個國家和地區的石油勘探開發,尤其是中東主要產油國。
另一類第三國干預風險并非由第三國直接采取制裁行動,而是在第三國的干預行為的壓力或引誘下,東道國政府違約的風險。由于日本參與,中俄石油管道工程方案多次反復,中石油在安大線上的前期投入一度落空,且損害了我國的能源戰略,就是這一風險的典型案例。
置身這樣的國際競爭環境,為了自身的安全,我們的企業還是多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