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10月14日,由中國音樂學院主辦,中國音樂學院音樂教育系、“中國音樂史學研究中心”、中國音樂學院音樂學系聯合承辦的首屆“中國音樂教育史學術研討會”在北京京民大廈召開。本次會議邀請了二十多所高校的七十余位專家學者,其中有三十余人在大會中進行發言。
會議主要內容有:
一、中國音樂教育史統覽
在研討會中,各位專家學者對從古至今的中國音樂教育歷史流變做縱向梳理與橫向研究,從新的研究視角再次審視中國古代音樂教育,并且對當今中國音樂教育的現實情況做深層思考,提出許多有待解決的問題。
汪毓和認為:音樂史學本身應該包含音樂教育學,并且音樂教育在中國音樂史的發展中起到火車頭的作用,因此要以音樂教育來帶動其他學科的發展。中國的音樂教育體系直到近代從學堂樂歌開始才逐步確立,但經歷了文革時期的國民音樂教育受政治的影響太重,所以我們現今國民音樂教育的目標是要提高國民音樂素質和音樂素養。汪先生還提出了在當代音樂教育中應著重思考“學而優則仕”和怎樣與國際接軌兩個問題。
項陽通過剖析“禮”與“樂”之間的相互關系,針對禮樂文化對當今國民音樂教育的影響與作用作了相關思考,提出了專業音樂教育中禮樂內容的課程設置模式。他認為:“中國音樂教育的發端是從禮樂教育開始,我們確實不應該讓傳統禮樂音樂教育在專業音樂教育中缺失,至少,在傳統音樂文化整體意義上屬于不可或缺者,畢竟中國傳統音樂文化應該是禮樂與俗樂的共同架構。”
周凱模通過對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縱向梳理,追溯中土“樂教”思想之源,剖析“天·人”關系教育之中土策略,進而得出:“中國古代包含‘樂教’在內的大教育體制,是真正的‘素質教育’,而近代西方教育分科體制的引進并趨于極端,國人‘通才式’智慧教育歷史徹底斷裂。而一代代重復接受‘單科式’技術型教育的結果,是國人(包括音樂人才)總體素質的每況愈下。”
湯瓊結合自身多年的教學經驗,從學校音樂教育、專業音樂教育、師范音樂教育三個方面談教學課程設置的構想,并提出要更多關注課余音樂教育和加強教學法課程的設置。
馬東風發表了題為《中國音樂教育史的學科性質、研究現狀與發展態勢》的演講,并提出中國音樂教育史學科發展如何健康向上地走來,如何在音樂教育與音樂實踐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如何為當下音樂教育政策的制定、課程改革方案提供歷史的借鑒等問題。
二、中國音樂教育個案研究
此次研討會中很多專家學者從不同的角度,擇選中國音樂教育的某個方面進行個案剖析,分析音樂家、教育家的教育思想理念,并結合自身的教育實踐經驗,對音樂教育知識系統的建構提出構想。
居其宏以《學貫中西戰略家 披荊斬棘拓荒者——蕭友梅與中國專業音樂教育史》為題,從“蕭友梅在專業音樂教育領域的理論與實踐準備”、“蕭友梅對我國專業音樂教育的戰略思考與設計”、“蕭友梅對我國專業音樂教育的拓荒實踐”、“蕭友梅與上海‘國立音專'的早期建設”、“蕭友梅對我國專業音樂教育的深遠影響”五個方面,闡述了蕭友梅對中國專業音樂教育的貢獻。
傅利民通過對《中國傳統器樂形態》教材的分析,認為:“研究的目的一是進行布道,推動中國音樂文化傳承的步伐;二是建立民族音樂自信心和自豪感,同時要注重學生創新思維的培養。”
夏滟洲通過對梁啟超教育文論的研究,發表題為《“改造國民性”:梁啟超美育思想在辛亥革命前后的延展》,他認為:“梁啟超美育思想及其后的延展,雖然先后經歷了從‘救國’向‘救人’的轉變,但總體上對中國現代美育思想研究視域的拓展、對古今文化的交替傳承與中西文化的革新創造,典型地體現出了中國近現代音樂文化現代性轉型的歷史軌跡與個性特征。”
何曉兵通過對相關音樂傳播概念的探討,展示了一套“音樂表演”課程的內容模型,并以納西古樂為例,論述了在音樂教學之中應打破單一的教育模式,結合文化歷史等各因素進行綜合教學的理念。
郭海霞以《歐漫郎音樂文論中的教育理念》為題,通過對歐漫郎音樂文論的研究,剖析歐漫郎的教育觀、歐漫郎對音樂學學科的創見、教材選擇和教學法等方面,進而得出:“歐漫郎是以西方的教育教學模式為范式的,但其服務的對象是中國音樂教育,雖然其中‘西化’思想很明顯,但這種‘西化’最終的目的又是為了中國音樂教育的發展。”
張英杰發表題為《從早期音樂教育家蕭友梅、陳洪的事跡得到的啟示》的演講,她認為:“我國的專業音樂教育包括師范音樂教育分科過細,很多大學生只注重自己的主科,而忽視了相關的文化知識與體系,最終導致文化與音樂實踐脫節。”
馬驍以《音樂教育史研究的新領域——女子音樂教育史》為題,從女子音樂教育史的研究背景、學科概述方面,談對女子音樂教育史研究的幾點思考。
三、中國音樂教育史研究方法論辨析
許多學者針對中國音樂教育史研究的方法論問題,對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研究及學科建設提出了宏觀的學理關照,為大會提供了中國音樂教育及音樂教育史研究的多元化研究視域,拓寬了學術視野,為史學研究提供更多新的視角。
李方元從音樂知識的地位問題、音樂知識的文化屬性問題、音樂知識的知識性質問題三個方面,探討音樂教育中的“典范”知識與“非典范”知識問題,從知識的“邊緣性”角度討論音樂教育知識中的隱含的“文化”、“科學”、“客觀”的屬性,以及它們對音樂教育中的影響。
康瑞軍通過1980—2010近三十年來研究成果的文獻綜述,對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研究現狀、范疇與方法提出獨到的看法。并認為:“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研究,必須面對音樂教育的當代實踐散發出它潛在的巨大能量。”
劉勇認為音樂教育研究以及音樂教育史研究的學科概念使用問題值得思考,音樂教育的學科、課程、機構的設置等問題應更加學理性,針對研究的對象,應先統一相同的概念,再進行對話,以避免不必要的歧義。
傅顯舟認為,北京音樂教育志的修善對全國音樂教育史的寫作具有重要作用,以此呼吁北京學者能夠率先做好北京音樂教育志,以帶動全國其他地區音樂教育史的寫作。
四、中國音樂教育史史料拾遺
會議討論中大家通過對史料的擇選和人文解讀,力圖還原歷史原貌,并為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研究提供了豐厚的資材,展示了眾多史料挖掘、史料再研究的新成果,再次說明了史學研究中史料的重要性。
繆裴炎以《音樂教育史料文獻搜集整理的幾點設想》為題,通過對中日兩國音樂教育文獻搜集整理的比較,提出中國音樂教育研究文獻及音樂教育史的搜集整理應做到“力求齊全,逐步完善;利用網絡,資源共享;統籌組織,分工協作”的三個目標。
李巖以《蕭友梅“精神國防”與非常時期(1937—1945)教育政策研究》為題,通過教育政策文獻的研究,特別針對該時期之中國“戰時教育”及所引發的“戰時教育大討論”展開論述,他認為:“作為歷史研究者,在對歷史上發生事件的定性時,要回歸或曰把自身放置于歷史的環境之中——以充足的、正反兩方面的材料證明歷史的真偽,才能對歷史事件做出近乎合理的評判。對前朝舊事,不能將當今的歷史、政治價值觀移駕其中。”
劉曉江根據1907年王國維發表的一篇短文《論小學校唱歌科之材料》進行延展性思考,從“他主張什么?他是在怎樣的背景下發出的聲音?他的啟蒙意義在哪里?”三個方面進行剖析。并提出“審美的獨立及人格獨立有著現在的不證自明的價值!音樂感情是音樂自身的目的!個人應該成為自身價值的仲裁者!”的觀點。
楊和平通過對清末民初中國學校音樂教育法規的大量史料的研究,極力呼吁:1.中國音樂教育需要用鮮活的史料來填補我們的音樂教育史。2.研究音樂教育史的學者要客觀公允,賦予史料以其當代的意義。
王安潮以《地方音樂教育發展初期的縮影——皖北文藝干校樂事考》為題,通過對皖北文藝干校音樂教育的教學環境、教學活動等方面進行史料梳理,分析皖北文藝干校為安徽早期音樂教育發展奠定的基礎,及其為安徽音樂教育后來的快速發展探索的有效模式。
王琨以《建國后17年小學音樂教材研究》為題,通過史料整理與研究,進而發現:建國后短短的十七年間,小學音樂教材的發展已初具規模,分布的地域性、發展的階梯性和研究的理論性都是其呈現出的顯著特點,對當代小學音樂教育事業的發展有啟迪作用。
呂靖镕以《中國音樂教育觀的近代轉型》為題,通過對大量經典史料文獻的研究和思考,從“中國音樂教育觀的歷史鏡像”、“近代中國音樂教育觀的形成與轉型”、“對中國音樂教育觀的思考”三個方面,剖析中國音樂教育觀的近代轉型問題。
景銳南以《中國近代早期音樂教育史料探微》為題,通過對中國早期音樂教育史料的解析,挖掘“史料碎片中的獵奇心態”、“史料碎片中的‘乞靈’傾向”、“史料碎片中的理性建構”,最終發現:“中國近代早期音樂教育的生成是在對西方觀摩與考察中展開的,其‘以西為師’的實踐是合理的,但其實踐具有歷史局限性。”
文藝以《作曲“四大件”在中國近代學校音樂教育的雛形——〈復興初級中學教科書·音樂〉研究之析與新析》為題,試圖闡述黃自在教材中體現的教育模式對后來構建中國近代學校音樂教育作曲“四大件”的重要性。
常江濤通過對最早兩部中國近現代音樂史學教材的分析與研究,剖析兩部教材的歷史價值及其負面影響,并對史學研究展開啟發性反思。
此次研討會不僅是對中國音樂教育史料研究成果的集中展示,也為音樂教育史學科的發展做了重要鋪墊。在與會專家學者們的積極參與中,閃現了眾多智慧的亮點,為史學研究提供了更多的研究資料,對增進學術交流、拓寬學術視野以及深入對中國音樂教育史的研究等方面有著重要的意義。
孫小鈞 中國音樂學院音樂學系碩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 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