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衣服太合身了,攢錢換一部iphone的事情就再拖一拖吧;這些評論太苛刻了,提交修改方案的事情就再拖一拖吧;這些東西人家都有了,為好友準備禮物的事情就再拖一拖吧……似乎任何人都有拖延的理由,在未知的困難和復雜的事情面前,人們或多或少都會感到緊張和壓力,其中必然有那么幾次不得不選擇逃避。但當這種行為成為一種常態,當拖延成為一種習慣,便潛移默化影響我們,帶給我們揮之不去的焦慮。這絕不是駭人聽聞,拖延本無罪,但成了“癥”就不應該了,特別是對于那些本該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無盡的工作,拖延是一種選擇
凌晨3點,小王連關機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合上筆記本,他需要趕緊睡覺,5個小時之后,一個重要的會議就要開始。這已經是他連續一個月,平均每天睡眠時間不足6個小時了。
小王是一個標準白領,在知名創意公司擔任文案。他所在的團隊同時執行2個日常維護項目、1-2個單項傳播或活動,還有其他項目組的臨時求援。
就拿今天來說,在團隊日程規劃中,小王需要完成一篇稿件。事實上在這一天里,小王一共經歷1個客戶的2次電話會議;3個項目的5場團隊內部會議;1個團隊周例會;3篇文案修改;2次方案修改;1篇臨時稿件創作;以及最開始要完成的稿件。
回到家,已經20點,吃完飯,大概21點。在小王的任務計劃中,還有兩個私活要做。他掙扎著完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已然凌晨3點。這并不是最繁忙的一天,而是一種常態。在這種頻率之下,小王把給手機充值拖延了一天,把購置冬衣拖延了一周,把跟朋友聚餐拖延了一個月,把重新配眼鏡的事拖延了半年,把去人才市場交檔案費拖延了2年。
高壓的工作給小王帶來了說得過去的薪水,較為貼心的社會保障,但在工作之余,他只想休息,也只能做到休息,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處理其他的事情了。繁忙的工作讓他忽視了女友,即便在分手那刻,他也不得不用極短的時間調整狀態,回歸到眾多的客戶中間。當然,還是繁忙的工作讓他把再次戀愛無限期地拖延。
現實讓我“被拖延”
午后1點,小胡從床上爬起。他已經習慣宿醉的感覺,但更習慣午后1點起床。
小胡是一個大學生創業的踐行者。從小就希望開飯館的他,畢業之后來到一家串店做跑堂。半年之后,他通曉了一個串店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這時,他發現自家周圍正有一個底商尋求轉租。因為是冬天,轉租費便宜得誘人。干勁十足的他從家里、親戚、朋友那里籌資2萬多塊錢——創業。
裝修、攬客、下廚、進貨……在朋友的無私幫助下,小胡自己的串店起來了。冬天客源稀少,小胡相信春天已經不遠。時光如梭,春天來了,周圍的底商迫不及待地拉開大排檔的架勢。本來周圍只有小胡一家串店,可是這時候不管是做羊蝎子的,還是做成都小吃的,甚至是驢肉火燒的,門前都擺著一個寫滿滄桑的烤架。除此以外,各種涼菜、鐵板燒、麻辣燙悉數上陣。小胡串店的生意反而還不如冬天。
畢竟是小本買賣,第二個冬天來臨之前,小胡決定關門大吉。一年前轉租廣告的下面寫上了他的手機號。這時剛剛畢業一年的他身背數萬元外債,門店遲遲盤不出去,再找工作他卻發現自己毫無競爭優勢。
都市中有限的資源打敗他了,在等待轉租的時間里,他喜歡一個人在店里喝到天亮。他能夠理解這種競爭,但無法理解既有魄力,也兢兢業業的自己為何不能贏得爭斗。門店無法轉讓,他就無法還債;無法還債,找工作的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逃避,讓拖延蠶食夢想
下午5點,小遲拖著愈加發福的身體起床,是該吃飯的時候了。他一天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睡覺。
他是區文化館的一名職員,因為家里的關系,畢業之后他就來到這里。他曾經以優異的成績從一個普通高中考進中戲戲文系,成為同學中最光鮮亮麗的佼佼者。因為家庭環境優越,小遲從小生活在褒獎之中,他也就格外在意別人的議論。
在普通高中里,小遲是出類拔萃的一員,他的文學才華閃耀全校,這也奠定了他渴望成為一名作家的目標。中戲與普高不同,思想在這里碰撞,風格在這里雕琢。可是小遲無法忍受纖毫的否定。這種狀態延續到畢業,所以他理所應當地進入“溫柔鄉”。
在文化館,除了節假日主持一些“面子晚會”,實在沒有什么工作。這本應是成就一名作家的理想環境,但小遲無法動筆,因為每一筆似乎都預示著別人的議論。而在這個“溫柔鄉”里,雖然沒有質疑,但也沒有褒獎,他的全部激情也一并消失。
如今,他一周只需要上一天白班,值一天夜班。在這樣流言橫飛的大都市里,他最大化地逃脫了外界的議論,似乎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而他的寫作理想已被他無限拖延。
無論是小王,還是小胡、小遲,他們不僅一時拖延,更因為無法完成想做的事情而陷入長久的焦慮。我們無法判斷他們的對錯,因為除了“現在就去行動”,我們似乎也無法給出建設性的意見。只是感慨,時下火熱歌曲《老男孩》中所唱,“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沒有了當年的熱血”,不要一次次、一代代地傳誦。
編輯/韓 旭 hanxu716@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