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失敗中汲取的教訓是深刻的,獲得的經驗是切身的,在最終解決這個問題上,失敗過的人比壁上旁觀或隔岸觀火的“永遠不犯錯誤”的人,有更深入全面的認識、更透徹的理解、更富有效率的手段,也擁有更大的發言權。
《珠三角金融改革創新綜合試驗區總體方案》(以下簡稱“方案”)已于日前獲批。廣東省也將出臺《關于全面推進金融強省建設若干問題的決定》,對金改方案進行細化。
將珠三角金改區與此前批準的溫州金改區作比較,可以看出,兩個金改區雖然都承擔著中國金融改革戰略方向性的探索使命,但探索的領域、任務和具體目標較為不同。
溫州金改就好比看著浙江民間金融這一主要食材做菜,考的是做菜的手藝與功力。
珠三角金改則更需一些想象力,在食材選擇上更具自由度。不僅范圍涉及廣州、深圳、中山等珠三角的9個城市,內容更廣涉國際金融、科技金融、產業金融、農村金融、民生金融等多個層面。
最主要的區別在于,溫州金改側重于解決內部的、緊迫的問題;珠三角金改則重在外向的、長遠的探索。兩者的經驗都非常重要,彼此互補。
在溫州金改區之前,北京、上海、天津都將金融改革及創新列為城市發展規劃或新區綜合配套改革的重要內容,都有建設國際金融中心的宏偉愿景。珠三角金改區設立后,廣東省正式加入金融國家戰略及金融中心的角逐之中,提出要“打造全國最具市場競爭力的金融創新區域”,“增強廣州、深圳兩個金融中心城市的輻射帶動能力”。廣東省對內部的廣州、深圳兩市提出要“錯位發展”,實際上,廣東與前述提及的各大金融改革先行地區之間,也應各有側重,相互補充。
北京是中央機關所在地,匯聚著中國所有的宏觀調控部門、金融決策與監管機構總部,金融政策、法律法規和規章制度也都出自北京,北京天然就是金融信息中心和金融決策中心。因此,北京強調“以鞏固國家金融管理中心功能為核心”。與北京相比,廣東金融發展似更應“求變”而非“求穩”,側重于金融深化、金融創新上的新探索,從需求方間接拉動金融監管的發展,而不是直接以金融管制為工作特色。
上海致力于建成與我國經濟實力以及人民幣國際地位相適應的主要國際金融中心,強調開放性和國際性。廣東或珠三角金融改革自然也強調開放性和國際性,但相對于上海亦有其獨特之處。
一是以強化“深港互補”的特色,借助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可實現雙方優勢互補、聯合開拓國際市場,不斷擴大國際影響,為發揮“一國兩制”在金融產業發展和市場競爭中的優越性探索獨特經驗。
二是強調“輻射周邊”,尤其是針對越南、老撾、柬埔寨、緬甸等陸上東盟國家。在東亞傳統的制造業分工網絡之中,金融要素較為落后,金融需求往往處于壓抑狀態,而人民幣在東南亞的流通規模較大,這些都為廣東金融的國際化發展預留了空間。
天津濱海新區金融改革的重點領域在航運金融、離岸金融、跨境人民幣等方面,廣東這些方面也應強調自身的特色。例如,廣東的人民幣跨境結算業務占全國三成,具備良好的基礎,可以積極探索、先行先試,繼續擴大跨境人民幣業務試點,創新粵港澳人民幣業務等等。
歸根結底,改革的成敗在于人。有人希望上面的金融改革政策“內容更全面、覆蓋面更廣、表述更具體”,似乎不如此不足以體現政策優勢。對于執行常規管理任務來說也許是這樣,對于執行“先行先試”任務而言,內容抽象一點、表述模糊一點并非壞事,無非是在改革中要承擔更大責任而已。這個責任的風險,比當年搞深圳特區的“殺頭工程”小多了。
也有人說改革不容失敗,一些人擔心失敗了升官無望。其實,只要懷著一顆大公無私之心,勇于任事,失敗了更要重用。從失敗中汲取的教訓是深刻的,獲得的經驗是切身的,在最終解決這個問題上,失敗過的人比壁上旁觀或隔岸觀火的“永遠不犯錯誤”的人,有更深入全面的認識、更透徹的理解、更富有效率的手段,也擁有更大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