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時期的上海中日間諜戰(zhàn)

“西安事變”后，隨著國、共合作抗日局面的逐步形成，國民黨軍統(tǒng)頭目戴笠意識到反共已不是國民黨當前的首要目標，抗戰(zhàn)己成為舉國上下萬眾一心的頭等大事，這個黃埔系中一貫主戰(zhàn)的少壯派軍人，便把他的工作重點轉(zhuǎn)向加強對日本的情報搜集和斗爭行動的方面來。1937年，在他親自領導下，軍統(tǒng)與日本間諜在上海展開了一場波譎云詭、斗智斗勇、高水平的大較量。

1887年，日本在上海設立了“日、清貿(mào)易研究所”，后來又易名為“東亞同文書院”。其實，這是一個打著“貿(mào)易研究”、“學院”旗號的日本間諜在華的大本營。它一貫從事以軍事目的為出發(fā)點的情報活動。抗戰(zhàn)前，它由當時的日本首相近衛(wèi)文磨的兒子近衛(wèi)文隆擔任領導人，專司在中國各界的高層人物中物色對象以收買其為漢奸，它的活動范圍遍及全中國。

1937年，“8·13”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章乃器先生便向戴笠推薦了他的兩個得意門生程克祥和彭壽，建議讓他們參與戴笠領導的對日反間諜的斗爭。對章乃器推薦來的這兩個索不相識的人，戴笠自然懷有戒心，他向來極為精明、謹慎，自然不會對其委以重任，于是便派他的部下，他最為信任的得力助手文強去章的寓所與程克祥和彭壽見面，洽談并進行考察。

雙方見面后，程、彭二人表示：他們都是同文書院的雇員，值此國家蒙難之秋，他們愿意利用他們與同文書院某教授的特殊關系，打入同文書院及虹口的日本海軍俱樂部去，搜集日方情報以報效國家。他們并提出建議和要求：可成立一個“文友社”的組織為掩護，以他二人分別任社長和經(jīng)理，聘用男女記者五、六個人以展開活動；需三層樓房一幢為社址，需活動經(jīng)費法幣一萬元，小轎車一部及司機等。

文強回來便將情況向戴笠作了詳細匯報，戴笠認為：“只恐章乃器先生上當也！”(這一判斷很準確：程、彭二人果然是“雙面間諜”，他們一方面出于愛國熱忱愿為國家效勞；只一方面也想借此了解些中方抗戰(zhàn)活動的情況提供給同文書院，從中撈些油水)，但經(jīng)過反復斟酌、思量后，戴笠便拍板決策：“也只能將計就計了，反正在租界上諒他們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于是便批準了程克祥和彭壽提出的條件，并責令文強：當夜要將“文友社”的編制預算弄出來以便上報備案；三日內(nèi)要把“文友社”這一反間諜網(wǎng)建立起來并立即展開活動。隨后經(jīng)其深思熟慮，戴笠又設計好了一整套周密的計劃，一步步實施以達其預定的目標……

戴笠一是派遣黃埔六期出身的特務王樹人去“文友社”擔任看門人和收發(fā)工作，而實際上他卻是“文友社”這座反間諜機關的特工總負責人。王系跛腳，到了“文友社”后便處處裝出一副奴才相，昏昏痛庸，低聲下氣，笑罵由人，不但程克祥、彭壽一直都把他當作下人看待從未引起過絲毫懷疑，就連戴笠派進“文友社”的所有特工人員也沒識破這個跛子實際上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王樹人維妙維肖地扮演著他的“看門人兼收發(fā)員”的角色，他平時卻以不直接接觸的方式，對手下的特工人員不斷進行聯(lián)絡，下達各種指示，神秘而有條不絮、卓有成效地領導著他的部下。二是戴笠又讓文強去通知程克祥、彭壽：聘用記者必須采用考試招聘，從應聘者中擇優(yōu)錄用，不能通過私人介紹錄用。同時，戴笠又派遣手下的安占江、吳憶梅兩位女特工前去應考，安、吳二人不僅年青貌美，受過高等教育，而且還在中央警校受過特殊培訓，善繪畫、懂照相、會擒拿打斗、騎馬打槍駕車射箭樣樣皆精，系全能高級特工。她們按照戴笠面授的機宜行事：去應考時不能鋒芒太露以免露出馬腳，但也不能裝得太笨拙反不被錄用，須掌握“適度”為佳。二人都能說會道，去應考后果然被擇優(yōu)錄用，順利打入了“文友社”成為記者，戴笠布下的這兩個“暗椿”，卻未引起程克祥、彭壽和日方間諜的任何懷疑。

程克祥介紹了一名日本間諜進“文友社”來當記者，戴笠就指示文強向程提出：必須通過考試，審查資歷，以便確定工資。這一招迫使這個日本間諜知難而退，主動提出自已可以不計報酬，這無形中也等于是自我暴露。戴笠權(quán)衡利弊得失后指示文強：可以作出讓步讓他進“文友社”來，若堅決拒絕便會打草驚蛇，而佯裝不知讓他進來可暗中密切注視其動向則為上策，尚可從他身上窺測到一些“內(nèi)情”也！程克祥還引薦進來一個日本間諜充當社里的司機，此人十分狡詐，圓滑老練，很難對付。于是，安占江、吳憶梅便在社里的日方特工中煽風點火，散布流言，說這個司機很驕傲，如何如何不好，要大家齊心合力來對付他，這一招果然見效，日方作賤心虛，以為是這個司機已經(jīng)暴露了身份，便下令讓他以自動辭職為名，把他調(diào)走了。于是，戴笠趁機指示文強，通過巧妙的社會關系，把高級特工阿毛介紹去應聘當了社里的司機。阿毛打入“文友社”后，與王樹人可謂珠聯(lián)壁合，配合得很好，當然，他也連做夢都沒想到過，這個天天與其見面的“王跛子”，就是他的頂頭上司。

同時，戴笠、文強又不斷通過章乃器、胡子嬰這對愛國夫婦，不斷對程克祥、彭壽施加影響，而抗戰(zhàn)機密則對其守口如瓶。時間長了，再加上當時正處于全國抗戰(zhàn)高潮時期，全國人民愛國熱情空前高漲。程、彭二人不能不受到這種時代大潮的沖擊，也就逐漸向截笠、文強一方靠攏，最終形成一邊倒。于是，“文友社”最終也就成了個不文不友、不折不扣的反間諜機關，為對日間諜戰(zhàn)的獲勝提供了可靠保障。而安占江、吳憶梅二人，便以“文友社”記者的身份為掩護，不斷深入到同文書院和日本海軍俱樂部大搞活動，廣為結(jié)交日本各方人士，她們不但將日本間諜的行蹤，日諜在各租界及上海近郊的聯(lián)絡點及關系人等大量情報搜集到手，詳細向戴笠匯報，后又按照戴笠的指示行事：伺機結(jié)識了同文書院中偽裝“教授”的日本上尉間諜福田信一，并以色相把他秘密引誘出來到舞廳跳舞，把他用酒灌醉后秘密綁架到南京警察所關押起來，從他嘴里掏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福田信一的“失蹤”，同文書院的頭頭盡管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始終沒弄明白真相。

第一輪中、日間諜戰(zhàn)，中方大獲全勝。緊接著，在戴笠和日本一流特工高手南本實隆少將之間，又展開了第二輪更為驚心動魄的暗中大較量。

淞滬之戰(zhàn)，日本為了摧毀中國持久抗戰(zhàn)的信心，志在必得，不惜投入任何血本，而上海系中國經(jīng)濟中心，舉足輕重，關系重大，故中國政府也投入了70萬精銳之師，志在必保，雙方激戰(zhàn)異常慘烈，被稱為“血肉磨坊”。從戰(zhàn)爭爆發(fā)到九月底，戰(zhàn)事呈膠著狀態(tài)。這時，外交部長宋子文出面，依據(jù)1922年由英、美、法、日、中……等九國簽訂的《九國公約》，請其它《九國公約》的簽字國出面干涉日本侵略中國之舉，使日方一時處于政治上的被動局面。于是日軍統(tǒng)帥部便急調(diào)華北的間諜老手南本實隆少將秘密赴上海來主持日方在上海的特工活動。南本是個“中國通”，能講一口流利的華語，外表忠厚老實，樸實無華，而實則極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能應付各種險惡局面，乃日本大特務頭子土肥原最得力的助手。他曾在華北、東北、內(nèi)蒙等地，多次破獲戴笠布下的特工組織，逮捕和處死中國特工人員數(shù)百人，因之戴笠對其恨之入骨，呼之為“毒蛇”，過去曾屢次設計欲將其在華北干掉，均未得手。

南本秘密潛入上海，立即被戴笠布置在日方內(nèi)部的特工偵知，于是便決心實現(xiàn)在上海干掉這條“毒蛇”的宿愿以泄心頭之恨。戴笠想來想去，便選定了文強作為執(zhí)行這一危險任務的最佳人選：一是文強從未出任過任何公開職務，尚未引起日方的注意；二是文強乃黃埔四期的畢業(yè)生，歷來對蔣介石、對自己都很忠誠，既有頭腦又不怕死，能夠臨危不懼，可謂有勇有謀。人選既定，戴笠便立即著手實施其高招：他立即打電話叫文強來福履里自已的寓所來一趟。這是戴笠的密室，除了與他既是同鄉(xiāng)又是同學并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毛人鳳外，誰都不知道這一密室。戴笠在此召見文強，可謂先聲奪人，文強來到這里，立即在心理上產(chǎn)生強烈震撼，油然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已受到上峰高度信任的感激之情。戴笠拿出南本的照片，向文強介紹了其身材、外貌及其它種種情況，交待了任務，并把準備好的左輪手槍交給了文強，看到文強面有難色后，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激之以義，用親切的口吻對他說：“你兼職多，事太忙，我很了解，但再忙也得干下來，不必推辭，不要被一個難字擋住了前進的道路，要做關云長，過五關斬六將。”果然，文強聞之不由豪氣頓生，便愉快地接受了這一艱巨的任務。

四天后，戴笠接到情報，南本以重金收買了他在日本士官學校的中國同學，現(xiàn)任87師少將參謀長的楊振華，要楊向其提供有關中國抗戰(zhàn)的機密情報。楊振華受當時抗日大潮的影響，同時懾于自已還是戴笠手下的一個別動隊的參謀長，還不敢貿(mào)然出賣國家機密，便來個腳踩兩頭船，將南本收買之事向戴笠作了報告，戴笠便根據(jù)這一情況，精心設計了一套計劃交文強去執(zhí)行。第二次在福履里召見文強，戴笠便把計劃和任務一一告之：已決定將計就計，讓楊振華金蟬脫殼，向南本推薦已化名“李文范少將”的文強，謊稱“李在軍委會，可提供你需要的情報。”為防范有內(nèi)奸去查冊了解向南本告密誤事，已電告南京中央軍委會，在軍委會的職員名冊中加上了“李文范少將高參”的虛名，以防患于未然；為防止南本懷疑你的身份，見面時可將你的年齡報大些，因為日本軍人不到五十歲出頭是決不會取得少將軍銜的；因你系楊振華推薦，對方約定見面的地點不是選在虹口日租界，也不選在旅館或公共場所，而是選在英租界的靜安寺路100弄10號，由此可見南本已對你有了信任感。戴笠又再三囑咐其“要深思好初次見面的對話，使其百分之百地對你信任，陷阱就在你的腦子里”；最后又交待了今晚八點去接頭并告之：“這一次不宜暗中派人保護你，但以后還得派……”，以安其心。戴笠的這番長篇指示，條分縷析，滴水不漏，不啻給文強上了一堂高水平的特工課。文強聽后更是信心倍增，便愉快地去赴“毒蛇”的約會去了……

當晚八時，文強來到約定的地址，按了電鈴，便有一妙齡女仆來開門，問他：“是李先生嗎？”文強便按約定接頭暗號答聲：“是”。于是，便被引入客廳與正在那里等候的南本見面。但初次見面，雙方只是相互認識并了解和證實了對方的身份，并未深談，臨別時約定兩日后到虹口日本海軍俱樂部進行第二次會談。文強告別時，南本送給他一大捆東西，文強便把它帶回所在的辦公大樓，戴笠一聽，指著文強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你怎么把“毒蛇”的禮物帶回來了？假如一聲爆炸，玉石俱焚，那還了得！”便立即令行動技術專家余樂醒拿到樓下進行引爆試驗，證明并非內(nèi)藏炸彈，拆開一看，竟是一萬元法幣的巨款。一場虛驚，又遭戴笠之罵，頗使文強不悅，但戴笠畢竟是戴笠，他卻無半點尷尬，還對文強發(fā)了一通宏論解釋說：“老兄沉著應變的精神可佩，我的警惕過頭也是迫不得己。過慮則愚，過敏則亂，不如此則怠，不認真則萬事無成。全勝而敗不如積小勝而大勝。劍及履及，步步以慎亂之心，則有備無患。反之，掉以輕心，事無不敗之理。”并把他這番宏論當場寫下來贈與文強。如此一弄，不但使文強轉(zhuǎn)嗔為喜，亦對虹口之約倍增勇氣和信心。

第二次赴約會談，南本便開始攤牌，急欲知道以下四件事：一是中國統(tǒng)帥部的抗戰(zhàn)決心如何？二是對日作戰(zhàn)之動員及兵力配備如何？三是《九國公約》之制裁倡議是否出自外交部長宋子文的謀略？四是對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等人出面調(diào)停中日戰(zhàn)事，奔走和談，中方持何看法？文強按照戴笠事先的布署，以下次會談作答為借口，約定兩日后再繼續(xù)會談。

第三次會談，文強事前寫好了四條答覆提綱，經(jīng)戴笠審定、修改，并留下底稿上報蔣介石備案后才前往。戴笠對文強指示：引蛇上鉤已成，但要嚴防脫鉤，關鍵在于要假戲真做，以解對方燃眉之急，并可借此騙取對方200萬元巨款充作軍餉，若能達此目的，軍統(tǒng)別動隊萬人的兩年軍餉則無慮也！會談中，南本對“李文范”提供給他感興趣的“第二件事”的情報表示滿意，對“李文范”索要200萬元作報酬的條件也表示可以接受，并當場掏出自已的名片簽字承諾以作誘餌。文強回去將情況向戴笠匯報，戴笠認為：日本人歷來小氣，200萬元巨款兌現(xiàn)恐會有變，并指示文強向?qū)Ψ绞┘訅毫Γ瑘猿忠獙Ψ絻冬F(xiàn)承諾。

第四次會談，果然南本承諾的200萬元巨款分文未能到手，文強便緊追金錢不放，再不拋出任何“情報”，來個“不見兔子不放鷹”，與南本進行激烈的討價還價并提高籌碼，最后雙方答成口頭協(xié)議：四份情報總報酬為400萬法幣。文強堅持要南本先部分兌現(xiàn)承諾以顯示誠意才能向其提供情報。

第五次會談，文強只拿到40萬元的現(xiàn)款，余下的360萬元南本只同意開支票。條件是“李文范”必須把另外三個問題的情報交出來后，才能開支票。

第六次會談，地點已改在赫德路某號進行。這是戴笠讓文強以總在日本海軍俱樂部會談容易引起外界注目，不夠安全為由，提出改變會談地點建議，南本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而其實這處房屋原是特務處特務劉戈所租住，租期將于下月期滿，戴笠便令其悄悄搬走，騰出這處房屋來供作為會談地點，并打算下一步就在這里干掉南本。但戴笠行事向來都是深謀遠慮，極為謹慎，自然沒把此中內(nèi)情向文強透露。這一次會談，南本交付了360萬巨款的支票，但提出須三五天后才能提款而且只能提90％的款。“李文范”也交出了南本所須的三份“情報”，南本看后表示滿意。但又提出一個新問題，要求“李文范”充作內(nèi)應設法暗殺宋子文，并許以百萬酬金，答應先交十萬現(xiàn)款作為“定金”，事成后全部付清。文強佯為應允，雙方約定了下次會談的時間。

文強回來向戴笠匯報了情況后，戴笠不由大吃一驚，不禁更加提高了警惕，下令加強了對政府首腦人物的安全戒備。接著，他告訴文強，這場戲現(xiàn)在已到了該收場的時候了！引蛇上鉤并不止于向他騙款，更大的目的是一定要干掉他，決不能再讓他滑掉了。接著戴笠便向文強分析了必須很快就要干掉南本的理由：“對楊振華這位參謀長，我很不放心(果然，淞滬撤退后，楊即公開投敵當了漢奸)。假若他向“毒蛇”方面說了什么話，你的活動就會被他們監(jiān)視，接著也會對你下毒手。”文強經(jīng)此提醒，不禁毛骨悚然！并很佩服戴笠的決策，的確是夜長夢多，事不宜遲，這場戲的確是到了該收場的時候了！戴笠也的確是特工大師，處處精明過人，當即下令由文強去安排人員，準備在赫德路干掉南本及其一伙；同時，又當著文強的面，吩咐趙理君、王兆槐，要大大加強外圍行動的力量，以確保文強的人身安全和干掉南本這一根本任務的順利完成。這種安排，既顯示了對于文強的絕對信任，起到鼓舞其去赴湯蹈火的勇氣，又使他吃了顆定心九，明白外圍有堅強的后盾在保護著自己，從而更堅定了必勝的信心。

第七次會談，南本交付了五萬元暗殺宋子文的酬金(現(xiàn)金)，并約定下次會談地點仍在原處，到時再具體商定暗殺計劃。

文強回來向戴笠匯報了會談情況和除掉南本一伙的布置。戴笠向文強分析了當前面臨的復雜局面：陶德曼和談調(diào)停已經(jīng)落空，淞滬戰(zhàn)場上中國軍隊面臨的形勢很嚴峻；南本交付的支票已經(jīng)查詢?nèi)毡菊疸y行得知：既不能轉(zhuǎn)戶，而且須一星期以后才能取款，看來其中有詐。種種跡象說明：看來明天的鴻門宴可能要落空了！為此，戴笠后悔不已，說應該在第七次會談時就干掉南本，不應該為貪圖金錢而坐失了良機！

第八次會談，戴笠布下天羅地網(wǎng)，只等南本前來送死，但文強一伙一直等到下午六時，均不見南本一伙來赴約。戴笠打來電訪讓文強去銀行家貝淞蓀家里見面，告之他：日軍已從金山衛(wèi)登陸，現(xiàn)在日本人已經(jīng)用不著我們對四個問題的答復了，對暗殺宋子文也不感興趣了！并吩咐文強立即從上海撤往內(nèi)地，馬上就動身，以免遭不測。

中、日之間在上海的這場間諜戰(zhàn)，在上海淪陷前夕拉下了帷幕。在雙方的斗智斗勇中，雖然中方功虧一簣，未達到除掉南本的目的，但卻始終掌握著斗爭的主動權(quán)，不斷獲得小勝。縱觀戴笠的一切分析、安排和指揮，可謂獨繭抽絲，絲絲入扣，的確是特工中不同凡響的人物。難怪他在后來抗戰(zhàn)中才會作出卓越的情報貢獻，偵知日本欲奇襲珍珠港的珍貴情報，并由此而垂青史冊。而南本亦可謂特工一流高手，既能根據(jù)戰(zhàn)爭風云的瞬息變幻來靈活對策，關鍵之時溜之大吉撿了條老命，又可謂老謀深算，巨款既給又不給，進退有據(jù)，環(huán)環(huán)相扣，那360萬元的巨款，始終未被戴笠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