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響詩《沃爾塔瓦河》賞析

摘 要：捷克作曲家斯美塔那創作的《我的祖國》是一部構思巧妙、風格新穎的交響曲，其中第二部《沃爾塔瓦河》更是一部優秀的、近似音畫的交響詩。作為捷克民族樂派的奠基者，斯美塔那一生都在不斷地追求更美的藝術作品，通過不斷的創作、演奏等實踐活動，為民族音樂的發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文中通過對《沃爾塔瓦河》的主題、結構等進行賞析，挖掘出其深層次的審美意蘊。

關鍵詞：交響詩 《沃爾塔瓦河》

斯美塔那在創作《我的祖國》這部交響曲時，捷克正遭受著侵襲，斯美塔那依然堅持創作，完成了這部偉大的交響曲，也使人們深刻感受到這部交響曲中融入的深沉的民族性格和深厚的民族情感。斯美塔那創作的《我的祖國》分為《維謝格拉德》《沃爾塔瓦河》《沙爾卡》《捷克的田野和森林》《塔波爾》《布朗尼克》這六個部分，六個樂章又各自獨立成曲，共同組成一幅幅展示捷克民族歷史風土人情的宏偉畫卷。

第二章《沃爾塔瓦河》因其最為通俗、演出次數最多，深受人們的喜愛。《沃爾塔瓦河》以捷克的母親河——沃爾塔瓦河為抒寫的主題，描繪豐富多彩的平凡的民族生活畫面，深刻地體現了捷克民族的情感和意志，是捷克民族的象征，它所表現出的獨特音樂寫作手法、絢麗的民族藝術色彩、典型的個人風格特征，為捷克民族音樂的發展樹立了一座里程碑。

一、主題多樣性

《沃爾塔瓦河》充滿了藝術魅力，像抒情詩般的動聽悅耳。作品主要圍繞沃爾塔瓦河這個主題，描繪了沃爾塔瓦河兩岸迷人的自然風光，描寫了沃爾塔瓦河居民的日常生活，展現了一幅幅動人的生活畫面。沃爾塔瓦河主題溫婉如歌、輕緩流轉，以其充滿詩意和純潔的情感打動人心。接著以現實主義手法描寫鄉村婚禮主題，描繪了一幅和平而歡樂的鄉村婚禮畫面，并且標志性主題旋律也十分豐富，在引子中生動形象地描繪了兩條小溪，跟隨著描寫湍灘主題、茂密森林主題相互呼應，從而不經意間轉回沃爾塔瓦河這個大主題。

1.引子主題

引子主題，主要描繪了兩條小溪，一條清涼，一條溫和，共同匯聚成一道洪流，沖擊著卵石嘩啦啦響。在e小調上長笛輕柔的吹奏出一個明顯帶有標題性意義的短小動機，使其更為流暢、靈動，讓涌泉流動的形象更為逼真、生動。兩支長笛相隔八度，遙相呼應，先后吹奏，使其在流暢、靈動的基礎上更為活躍、律動感更強。以不同音色的木管樂器同時吹奏，聲部相互交錯、糾纏、交織在一起，猶如兩條若隱若現的溪流，蜿蜒曲折，最終聚攏合并在一起，從而引出沃爾塔瓦河這一主題。

2.茂密的森林主題

音樂的洪流不斷地奔騰向前，穿過茂密的森林，森林中回響著獵人獵守的號角。作者用圓號和小號演奏，在溪流向前快速流動的音樂背景上，圓號具有鮮明的標題性意義，猶如獵人的號角聲，在茂密的森林中顯得悠長、深遠。

3.鄉村婚禮主題

兩條小溪匯聚成的洪流不斷向前，穿過茂密的森林，流經鄉村，鄉村里傳來了婚禮歡樂的聲音。作家用小提琴和木管樂器共同來表現這段旋律，使其更靈動、活躍，在流暢連貫中又不失生動、活潑。它描繪了一幅平和、溫馨、歡樂的畫面，生動展現了捷克民族的民間風俗，正如音樂所表現出的質樸元素一樣，它象征著捷克民族人民的淳樸、樸實無華的性格，展現出濃郁的鄉土氣象，以及鮮明的民族風格。

4.湍灘主題

兩條小溪匯聚成洪流，沖擊著卵石呼啦啦地作響，洪流遇著湍急的險灘。e小調極不穩定的情況下，加上重屬和聲的八度旋律，引出主題中有些動蕩不安的基調。這段旋律給人突兀、不和諧之感，具有極不穩定的情緒體驗，音色低沉、陰森，似乎蘊藏著各種兇機，主題性格鮮明、矚目，標題性意義強烈。

5.沃爾塔瓦河

以流水動機為背景，小提琴與雙簧管共同演奏出抒情性的主題，音樂主題充滿捷克民族氣息，散發迷人的詩意，展現壯觀、寬廣之美。曲調輕快明了、氣息延綿悠長，悅耳動人。節奏上表現為前緊后松，由動轉為靜，呈現出長線條起伏波瀾的波浪型，象征著壯觀、美麗的沃爾塔瓦河水奔流向前、川流不息、源遠流長。

二、構思巧妙

《沃爾塔瓦河》看似多主題的寫作，但始終圍繞捷克的母親河沃爾塔瓦河來寫，描繪壯觀的沃爾塔瓦河，描寫河岸淳樸的捷克民族之風。但是這種在大主題下描寫多樣小主題的寫法很容易造成結構的散化，需要高超的藝術技術處理。斯美塔那在創作《沃爾塔瓦河》時，精心地對曲式結構進行恰當的安排，與主題緊密相依，體現出獨特巧妙的構思。

1.獨特的曲式結構

《沃爾塔瓦河》這首交響詩形成了全曲獨特的曲式結構：引子A B C D A1 E A2 結尾。音樂結構形式要服從音樂的內容，河水順流而下不能倒流，描寫沃爾塔瓦河流經之地的各種迤邐風光，但不能再倒回去。沃爾塔瓦河主題、森林主題、鄉村婚禮主題、湍灘主題一一呈現，斯美塔那把各個獨立的插曲融入到完整的音樂結構之中。

2.流水動機貫穿全曲

流水動機在全曲中起著統一整體的作用，突出標題性主題，以背景來烘托主題。在描寫沃爾塔瓦河奔流向前時，流水動機是由兩個涌泉動機組成，形成兩條小溪匯合的感覺。一條清涼，一條溫和，若隱若現，蜿蜒曲折，直至匯聚成一道洪流，引出主題沃爾塔瓦河。

流水動機在標題性主題中直接參與造型，以固定音型的音階式的上下行反復，加以圓號主題，借此來描繪河水和茂密的森林。通過密集的十六分音符快速直線上行，表現出沃爾塔瓦河的波瀾起伏，具有強大的沖擊力和鮮明獨特的造型性。此起彼伏的沃爾塔瓦河，波濤洶涌，一浪拍打著一浪，奔騰而下，沖擊著巖石，沖撞著峭壁。然后流水動機的上層旋律，反復多次后逐漸減弱，表現出波濤洶涌的沃爾塔瓦河最終歸于平靜，流向遠方。

三、獨特的審美意蘊

斯美塔那運用想象化的音樂語言，準確地表現出作品中的語意信息，讓欣賞者能夠從感官享受中喚起自己對日常生活的體驗，結合經過自己生活體驗所得的感悟，重新審視音樂作品，感受作品中的審美意趣。斯美塔那在《沃爾塔瓦河》這首交響詩中大量運用形象化的手段，展現出音樂強烈的造型性和描繪性。

1.作品的音畫性特征

《沃爾塔瓦河》是一部典型的音畫性作品。作品一開始就是用持續的波浪式音型，生動形象地描繪出河水的流動形態。階進的音型，給人以流暢、連貫之感，涌泉動機靈動、活躍，生動地描繪出沃爾塔瓦河兩個源頭的動人姿態。單簧管吹奏出與長笛相反的旋律，長笛清明、透亮，單簧管圓潤、柔和，兩種不同音樂旋律相互糾纏交織，表現出小溪潺潺流水之感，讓人們能夠深刻地感受到兩條小溪，或輕快、或柔和，蜿蜒綿長最終匯聚在一起。進而使用小提琴演奏出新的波浪形的e小調旋律，表現出沃爾塔瓦河寬廣、壯麗的優美自然風光，是貫穿全曲的音樂主題。采用大小調交替出現的形式，使音樂充滿迷人的詩意，又具有宏大、壯觀的特征。

2.音樂的象征性特征

兩條小溪匯聚成一道洪流，穿過茂密的森林，流經歡樂的鄉村，流過柔美的月夜，但是它始終不停息，不停地奔流向前。音樂在沃爾塔瓦河水奔騰向前，波濤洶涌之時形成高潮。前面都是平靜的、柔和的沃爾塔瓦河，在后面音樂轉為圓號，銅管樂器演奏出極為不協調的旋律，營造出緊張、神秘的氣氛，重復的十六分音符串上下遞進，構造出河流的洶涌、咆哮之勢。

沃爾塔瓦河穿過險峻的峽谷，沖擊著巖石峭壁，不同音色的樂器共同演奏出高度不協和的音樂效果。感官上的強烈刺激，讓人在情感上產生出深刻的思想性。我們可以從中感受到不懼艱難、不畏險阻、英勇頑強的精神，通過對音樂背景的了解，我們更能從中體會到這種堅忍不拔的精神正是捷克的民族精神，英勇抗戰、積極面對人生，歌頌和贊美祖國和捷克人民在面對困難時堅強不屈的精神品質。沃爾塔瓦河不懼艱險、奮勇向前的形象正象征著捷克民族不畏強暴的精神，以及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

《沃爾塔瓦河》全曲篇章宏偉壯大、主題多樣豐富、構思巧妙，具有獨特的審美意蘊，通過主題展現出一幅幅捷克民族的風土人情畫卷，令人目不暇接，卻又難以忘懷。這部交響詩歌頌了祖國的美好河山，生動形象地描繪了祖國的自然瑰麗風光，把沃爾塔瓦河的端莊美麗描繪得淋漓盡致，深切地表達出作者對母親河的深深眷戀和無限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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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袁文欽，綿陽師范學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為音樂學。

編 輯：錢 叢 E-mail:qiancong0818@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