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從法學上論述說,東西方有明顯的區別:西方法律是以物權為基石,法律條款是為了保障私人財產的不可侵犯性,人依據在財富社會中所處的地位來行使相應的職權。而在以中國文明為代表的東方,民心是一切法律的基石。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么東西方社會最大的差別,是如何看待權力:在西方,財富等于權力,有了財富就可以成為貴族;而在東方,代表主流社會“民心”的顯學,則是獲取權力的最佳工具——這就能解釋為什么中國社會時至今日仍然十分重視高考。
在今天,分析這一命題的現實意義是,在受監管程度較少而顯得活力十足的私募資本,其不斷壯大的態勢,將對社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在以往,無論東方還是西方,資本總是要受到權力強力監管的。
目前,有人認為美國從事長期投資的私募基金規模已經超過了七千億美元,如果加上包括對沖基金在內的、雄踞二級市場上的基金,未來5年內規模甚至可達五萬億美元——甚至可以與日本的國民生產總值相媲美。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資本和權力出現了融合的趨勢。
我們已經看到,從弗蘭克?卡路西(美國前國防部長),到白宮預算主任,再到美國前證券與交易委員會主席阿瑟?列維,不斷有高官在卸任后加入私募基金公司。終于,喬治?布什和約翰?梅杰、菲律賓前總統拉莫斯、有望問鼎白宮的羅姆尼等終極權力代表人物也出場了。
反過來看中國。有報告稱,短短幾年的時間,中國的私募基金規模也達到了七千億人民幣,成為中國第三大金融市場額,而且正在急劇地擴張。有統計顯示2011年共有165家VC/PE背景的中國企業在全球資本市場實現上市,總計融資金額達到1700百億人民幣,分別占中國企業全年IPO融資總量的42.7%與43.9%,雖與2010年相比,數額有所下降,但仍可以看作是以上市為目標的企業最重要的資金來源。
如此巨額的資本,其強大的利潤獲取意志,其能量絕不容被忽視,也必將深刻地影響當下的中國社會。
對此,有持控制觀點的學者說,國家權力如不能控制資本,國家將走上金融帝國的道路。持此觀點最著名的學者莫過于大衛?哈維(《新帝國主義》一書的作者)。他指出,權力和資本本質是一種事物,但有兩面性:當資本擴張本身引發的內外部矛盾對權力的領土邏輯產生負面影響(即影響到權力的統治),權力的領土邏輯便會對資本邏輯產生抑制作用。而在此之前,權力的領土邏輯與資本邏輯是相互促進的關系。
由此哈維得出結論,伊拉克戰爭不過是美國的“帝國主義演習”,其目的是通過控制中東的石油而達到控制世界的目的,其原始驅動力就是美國背后的,意欲控制全球最優質的資源,從而獲得高額利潤的資本意志。
不過,以中國的情況說,由于私募基金才剛起步,而中國社會還遠未到因資本意志而要輸出戰爭的那種程度,因此,我們似乎更應該關心的不是哈維是否正確,而是私募資本在中國的運行軌跡、對社會所產生的影響及其后果。
也就是說,東方的“民心”型社會,與以獲取利潤為唯一目的的私募資本,將如何融合,才是與我們大家利益攸關的話題——本刊斗膽妄測一下,如果當“別輸在起跑線上”的一代,走出校門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輸”了,那一天將是“民心”社會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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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方社會最大的差別,是如何看待權力:在西方,財富等于權力,有了財富就可以成為貴族;而在東方,代表主流社會“民心”的顯學,則是獲取權力的最佳工具——這就能解釋為什么中國社會時至今日仍然十分重視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