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辛亥英烈徐錫麟槍殺清安徽巡撫恩銘的壯舉,史稱辛亥革命之前奏,震驚中外,其事跡成為歷史文化名城安慶不可多得人文資源。
關鍵詞:黃梅戲;徐錫麟;藝術;新突破
[中圖分類號]: J8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2-0099-01
辛亥英烈徐錫麟槍殺清安徽巡撫恩銘的壯舉,史稱辛亥革命之前奏,震驚中外,其事跡成為歷史文化名城安慶不可多得人文資源。
黃梅戲《徐錫麟》全劇攫取了徐錫麟在任安徽安慶巡警學堂會辦時刺殺安徽巡撫恩銘這一重大歷史事件集中表達了“舉義刺恩銘”的主題,寫了徐錫麟與恩銘兩個關鍵人物。筆者認為,該劇成功的原因及藝術特色得益于題材上、行旦上和人物塑造上的三大突破,在學術上有著深入探討的空間。
題材上的新突破
黃梅戲藝術發展歷史接近三百年,從花腔小戲,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為蜚聲海內外的戲曲種類確實不易。但也必須看到,黃梅戲要贏得自己的生存與發展的自由空間,首先在題材上必須要有所新突破,必須把黃梅戲比較擅長照搬民間題材的傳統觀念徹底推翻。換言之,就是黃梅戲題材的創新問題。關于黃梅戲題材的創新,有專家認為,近年來,名家高手改編的黃梅戲作品,名噪四海,多次拿獎,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問題是這些獎項多半是靠黃梅戲自身的藝術樣式、特色和表現手段獲得,并非以這些作品的思想內涵和創作主題見長。
題材創新的內涵應該賦予黃梅戲新的思想內容,塑造出全新的人物,使黃梅戲不再停留或滿足于演繹民間傳說和愛情故事,而是更多地賦予她歷史的厚重感和時代的責任感,推出觸及社會熱點的精品力作,激蕩起催人奮進的精神力量,感應時代跳動的脈搏。提高作品主題的含金量,也就是說在突破中方能創新,在創新中才能突破。如果抱殘守缺,守著傳統,真的以為黃梅戲只能“家長里短”,最會“兒女情長”。必定會把人們喜聞樂見的黃梅戲藝術帶進死胡同。
由此可見,黃梅戲《徐錫麟》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期間及時推出,是時代之需求,是歷史之必然。當然題材的突破更是成功的基礎。北京一位戲劇理論家撰文評價道:“黃梅戲《徐錫麟》用她的創新行為實踐,豐富了黃梅戲的藝術傳統(遺傳密碼)基因庫,證明了安慶黃梅戲文化變異、進化的可持續發展性。”筆者認為,黃梅戲《徐錫麟》在題材上是一次成功的突破,也是一個標志,具有一定的典型意義,該劇用事實證明,黃梅戲大可從容表現重大歷史題材,而充滿活力。
行旦上的新突破
黃梅戲《徐錫麟》題材的突破直接推動了行旦上的新突破。從回顧中我們看到,黃梅戲從歷史上說來就是三小戲,即小生、小旦、小丑。近年來,小生戲早見萎靡,小丑戲除了祖宗留下來的幾個小戲,基本上就是銷聲匿跡了。“旦行天下,旦為潮流”幾乎成了黃梅戲的發展方向。見月白而傷心,感花落而淚下,舞臺上粉膩膩,軟膩膩,陰盛而陽衰。再從另一個角度分析,所有的舞臺藝術形象所承載的社會歷史內容,是作品價值指向與品位的直接體現,崇高的人格、強悍的精神力量,永遠是文藝作品價值的支撐力,反過來說,我們的黃梅戲舞臺如果永遠是甜膩膩,軟膩膩,永遠的陰盛陽衰,這樣的舞臺,它的生命力究竟會維持多久呢?所以,黃梅戲《徐錫麟》在行旦上的突破的意義正在于此。
那么,黃梅戲《徐錫麟》在行旦上突破了嗎?答案是肯定的。還是引用一位專家的話:“黃梅戲《徐錫麟》的男主人公就是,一個充滿智慧的男子,一個俠義熱情的男子,一個不會屈服的男子,一個鋼鐵般堅強的男子,一個有著崇高理想的男子”(《別妻》一折戲也寫出了主人公是一個愛憎分明、心連愛妻、滿懷柔情的男子)。黃梅戲《徐錫麟》給予觀眾的是:一份驚喜,一份震撼,一份壯烈,一份升華。這曲悲劇把對民族進步有責任感的“男兒精神”意義集聚在徐錫麟這個主人公身上,而觀眾卻能在欣賞藝術家創作過程的同時,在領悟的一瞬間透過主人公這一形象,發現最本質的“精神超越性”的戲劇藝術美。
理論家在用他的專業語言對行旦的突破作了歸納。而普通觀眾走進劇場看到的是兩個血性男兒,聽到的是充滿陽剛的而不失優美的原汁原味的黃梅戲旋律。這是黃梅戲舞臺上久違了的英雄形象,也是久違了的男人擔綱。
人物塑造上的新突破
中國的戲曲的程式化帶來了戲曲的大寫意。也是中國戲曲的一大特色。但在刻畫人物時也會常常有意無意落入臉譜化的窠臼,如紅臉表示忠勇,白臉就是奸詐。所有的演員幾乎無一例外地在表演上烙上概念化的烙印,這樣的戲曲表演的慣性思維在所有的戲劇創作中也很難回避。黃梅戲《徐錫麟》的成功演出可以說沖出這個窠臼,突破了這個藩籬。正面人物不再英雄化,反面人物不再臉譜化。而在以往的許多文藝作品中,劇中人物非好即壞,非正即反。
恩銘是徐錫麟行刺的對象,又是提攜徐錫麟的恩人。恩銘也是朝廷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身中七彈奄奄一息之際,他還掙扎著說道:除徐錫麟外,“巡警學堂全體毫不干涉,毋滋疑畏。”不要株連太多,以致濫殺無辜,這也是人物人性化的一面。恩銘無疑更富于理性色彩,他沒有借機發泄私憤,而是周到部署,以求盡快解決危機。而人性又是共通的,在徐錫麟被捕后,幾乎說出了與恩銘同樣的話來:“恩銘待我,是個人私恩;我殺他,是排滿公理。你們殺我好了,將我心剖了,兩手兩足斷了,全身碎了,不要怨殺學生,不可拖累無辜。”由此可見,恩銘與徐錫麟在某一點上存有共性。這一點在戲中得到了很好體現,進而豐富了人物形象。
在晚清昏庸殘暴的封建統治下,徐錫麟與恩銘既是恩與仇的對立,又有知遇之恩與提攜之情。真來是:生死不由人。而徐錫麟生來就是為了一死,捐官是為了刺官。他的人生道路就是一條悲劇道路,徐錫麟與恩銘,更是喜劇式的相逢悲劇式的結束。為了鞏固飄搖的晚清封建政權,恩銘也是在尋覓“人才”,但“辛亥”人才戲劇性的一步一步走近恩銘(封建政權的代表)時,其實,每一步都盈溢著悲劇色彩。這是恩銘的悲哀,更是殘暴的晚清政權的悲哀。恩銘有心變法,卻無力回天。 因為歷史的潮流總是以它的特有形式前行。這些,在黃梅戲《徐錫麟》一劇中或明或暗都有一定程度的展現,觀眾看到的舞臺上的劇中人物亦即歷史人物,不再是有意的去貶損什么人物或褒獎什么人物。在刻畫人物上做到這一點確實很不容易,尤其是在戲曲現代戲的舞臺上做到這一點,就不能不說是一種突破。筆者尤其感到,戲曲創新就必須要有所突破,黃梅戲《徐錫麟》的成功實踐告訴我們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