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考古學是根據古代人類通過各種活動遺留下來的實物以研究人類古代社會歷史的一門科學,隨著中國考古學的不斷發展,重大的考古發現與重要研究成果、文化遺產與博物館等領域逐漸成為大眾傳媒和社會公眾關注的焦點,公眾既迫切希望了解考古學的相關知識,也仍對考古學科和考古工作本身存在很多誤解,公民的文化遺產保護意識也有待提高,考古學知識的大眾化和普及化因此越來越多的受到了學界的關注。
關鍵詞:考古學;博物館
作者簡介:
范星盛(1991-),男,籍貫:浙江溫嶺市,單位:西北大學文化遺產學院,學歷:本科生,研究方向:考古及博物館學。
梁超(1991-),男,單位:西北大學歷史學院,職稱:本科生。
[中圖分類號]:G26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7-0-01
根據考古學的學科定義,古代人類有意識的加工過的人工制品和與人類活動有關的自然物等是考古學研究的載體,因此,面向社會公眾開放、陳列考古遺物的我國歷史文化類博物館自然成為了普及考古學知識的重要場所,其中博物館講解是博物館宣教工作的核心環節,更成為普及考古學和文化遺產學知識的關鍵陣地。
當今歷史類博物館的講解工作一般通過介紹藏品的背景知識和展陳情況,幫助觀眾了解展示主題的歷史概況,但由于考古學知識內容的普遍缺位,致使相關博物館講解內容顯得較為單薄,許多依托考古發現設計的文物陳列單元的展示主題未能得以凸顯,講解的科學性不足,面向公眾的考古宣教工作難獲踐行。在展陳整體背景知識部分中,對于展品所處歷史時段的講解多占據很長篇幅,且多為普通的年代概述,沒有依據該單元藏品器形和裝飾所體現的時代特征做針對性講解設計,發掘品考古工作背景的講解普遍少有涉及,沒有傳達藏品發現的環境信息,觀眾因此難以通過講解了解展品準確的時空背景,講解語言本身也顯得枯燥無味,觀眾對于發掘品所蘊含的考古信息的求知欲也沒有得到滿足;在針對特定類別器物的講解中,往往缺乏立足考古學研究的器物準確定義和器形介紹,致使觀眾難以跟上直接展開的器物詳細敘述。如在唐三彩的專題展示中,若不事先參照考古資料,講解“三彩”的準確定義和三彩的考古發現環境,而直接展開對于具體器物風格的詳細敘述,就很容易給觀眾留下“三彩是唐代人的日常生活用品”“唐三彩是瓷器”“三彩是指某三種特定顏色”等錯誤印象;在對單體藏品的講解上,脫離考古的“地層學”和“類型學”背景孤立的講解器物,會導致觀眾只見文物本身而不見其出土的遺址地,對文物本身的精美心生贊嘆,但卻未能深層次的對遺物出土的考古遺址產生向往與珍視,文化遺產保護觀念沒有得以強化,將淡化觀眾對藏品歷史功用和考古學意義的理解,一些質地普通但研究意義重大的文物因此被忽視。更有甚者,只集中講解質地華貴、紋飾精美的展品,拋開其歷史價值和科學價值,刻意渲染其文物的經濟價值,將會給觀眾灌輸錯誤的價值導向,以自我估量的經濟價值來衡量文物價值,因此將考古等同于“挖寶”,將考古的意義視為對精美器物的收集而非通過科學手段研究人類歷史、保護文化遺產,不利于學術知識的宣傳和文物保護理念的普及,更對考古文博事業的長遠發展造成了不良影響。
以“公眾考古”理念為指導,我們認為,“考古基礎知識”和“文化遺產理念”應當成為今后歷史類博物館講解工作的一條主線。首先,在博物館講解詞的編寫過程中,就應當仔細查閱展品的考古發掘資料,以簡潔的語言概括遺物出土地的遺址位置、年代、文化屬性及考古工作情況,還原藏品埋藏及出土的時空環境。如在講解漢長安城出土文物時,應以考古資料為基礎,利用地圖、照片等輔助展品,先對漢長安城的選址、歷史沿革、主要建筑布局等做基本介紹,在此基礎上,結合陳列文物的出土的相對位置對其進行詳細講解;其次,參照相關考古研究論著,對展出器物的定名、功用進行科學、審慎認定,做到基本史實層面的嚴謹,對于尚無定論的問題,最好援引不同闡釋。如在對漢代葬玉組合的講解中,應當首先明確其作為陪葬器的功用,并講解秦漢時期講求厚葬的時代背景,再對其藝術風格進行敘述;對于玉器工藝“漢八刀”的定義,就應該顧及幾種主要的解釋方式,以免誤導游客;考古“地層學”和“類型學”知識的引入也顯得尤為重要,尤其是在對史前文物的講解中,相對原始的陶器等展品往往被游客忽視,在講解上也多集中于對容器作用的描述和對于原始裝飾工藝的泛泛而述,此時就當參照遺址地的發掘資料,依照考古地層線、器物類型學向游客介紹不同陶器出土層位和器物部位變化對相對年代判斷的重要意義,進而講解兩種方法對于考古學科的重要意義,使觀眾對考古學的基本研究方法和考古工作的科學性有簡要認識;另外,科技考古和文物保護知識的引入將會為相關博物館的講解增添新的亮點。由于歷史類博物館講解中的歷史學、考古學知識敘述較多,難免會使講解內容較為枯燥,可結合館藏文物中有修復痕跡的器物等講解文物保護方法和科技考古知識,以科技性知識增添講解趣味性,增強和有相關學術背景的觀眾的互動,使觀眾了解到現代考古學的前沿技術進展,對考古學研究的深度和廣度增進認識。如在講解簡帛類文物時,可對簡帛文物的特性和保護環境要求做簡要講述,并介紹考古現場文物保護、轉移方法以及后續的脫水、加固和長期保存措施。又如在對文物年代的講解過程中,可向游客介紹碳十四測年法、樹木年輪測年法、熱釋光測年法等考古測年方法;最后,文化遺產保護理念的宣傳是博物館講解人員的重要義務,應當堅持正確的價值導向,將文物歷史、藝術、科學價值的宣教放在首位,切忌以獵奇、娛樂性的內容和“亮寶”思想為主導,損壞文博行業的形象。應當側重對文化遺產作為民族歷史記憶的宣傳,并可結合具體文物和遺址照片等講述我國考古工作者為了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所付出的艱辛和努力,并插入對我國文物政策、法規的宣傳,以普及公眾文化遺產保護知識。
從長遠來看,博物館應當致力于培養熟悉考古學知識、文化遺產政策動態的專家型講解員,并采取和考古研究部門聯合培訓講座等形式,使公眾考古學實踐在博物館講解工作中順利開展,為考古學、文化遺產學知識的大眾化作出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