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在入宮之前被閹割而失去正常的性能力,但是他們的性意識和男人意識仍然存在,促使他們在深宮之中“尋妻納妾”,來尋求精神上的安慰和滿足。
在熱播電視劇《甄嬛傳》中,甄嬛的主事宮女崔槿汐與太監總管蘇培盛結為“對食”而遭到皇后的迫害。所謂“對食”即指宮女與太監結成掛名夫妻,《甄嬛傳》中這種行為是被禁止的。電視劇中的演繹多少有夸張的成分,但是太監到底有沒有性欲,到底“對食”是否被允許呢?
一般來講,宦官雖然經過閹割而喪失了正常的“性”能力,但有許多跡象表明,他們仍有一定的“性”要求,這從許多大太監家中小妾成群便可見一斑,如李蓮英、魏忠賢等。從生理的角度講,宦官的陽具雖被閹割,但性腺猶在,性激素仍有分泌,這就可能導致性要求的存在;從心理的角度講,宮廷中皇帝與后妃之間的性事因宦官的特殊身份而并不避諱,這也可能對其形成刺激,進而誘發性的欲望。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種“可見而不可得”的心理的畸形發展反而會使其產生較于常人更強烈的性欲望。
這樣看來,太監們的性欲不但沒有喪失反而更勝一籌,首先體現在君主和宦官之間的畸戀。古代亦有“斷袖”之說,講的就是漢哀帝與董賢的典故。董賢聰明美麗,令漢哀帝對其一見鐘情,寵愛日甚,同起臥時相伴。有一次兩人午后共寢,哀帝因有要事起床,但袖子壓在董賢身下。哀帝不忍驚醒他,便用刀子割斷了衣袖,“斷袖之癖”由此而來。當然,這些關于宦官性生活的描寫在正史中寥寥無幾,但君主與宦官之間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其次,體現在一些宦官與宮中的寡居女主子有染。且不說秦國假宦官嫪毐與太后私通之事,這實在是一個個例,但在一些野史中確實有太監因閹割未凈而具有部分性功能的例證。太監們每日伺候年輕的女主子,難免日久生情,而郁郁寡歡的女主子也將自己的“情”寄予這些“男人”身上,畢竟,宮中佳麗三千,能有幸面圣者卻無幾。唐代著名詩人杜牧在其《阿房宮賦》中描寫到:“雷霆乍驚,宮車過也;轆轆遠聽,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三十六年雖是虛數,但宮中后妃孤獨終老卻是不爭事實。不過,雖有后妃與宦官通奸關系,然而這在數以千萬計的宦官中都是極少數。從歷史資料分析,宦官性欲的宣泄對象主要有三類:一是教坊歌妓;二是宮女;三是奸掠他人妻女。值得注意的是,這種情形在歷史上并非個別現象。《萬歷野獲編·宦寺宣淫》中記載:“比來宦寺多蓄姬妾,以余所識三數人,至納平康歌妓。今京師坊所謂兩院者,專作宦者外宅,以故同類俱賤之。”另有:“景泰初年,大同右參將許貴奏:‘鎮守右少監韋力轉,恨軍妻不與奸宿,杖死其軍。又與養子妻淫戲,射死養子。’事下巡按御史驗問。天順元年,工部左侍郎霍瑄又奏:‘力轉每宴輒命妓,復強娶所部女子為妾。’上怒,始遣人執之。”以上所列反映之史實,則顯現了宦官宣淫的不同對象與方式。
客觀地說,宦官是古代宮廷中處境最為悲慘的一群。他們雖已慘遭閹割,卻仍然具有男人的性意識與相應的性要求,其滿足方式盡管在常人看來有偏激或畸形的一面,然而這種心理與生理上的需要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并理應受到人們的同情。從以上記載看,教坊歌妓無疑是其重要的性伙伴,而其他史料中的這類記載也相對較多。《宋史·宦者傳》就記載宦官林億年告老后曾養娼女盈利;同時還記載宦官陳源犯罪被貶,在貶所和妓女淫亂取樂,以至于被人懷疑是否真的閹宦。明代宦官中有不少人與娼妓成為至交,甚至干脆娶娼妓為妻妾,以納為己好。由于明代宦官勢力較大,收入豐厚,京城中也確實有不少娼妓甘愿與宦官來往。當然也有的宦官仗勢欺人,夜宿而不付嫖資。明代萬歷年間就曾出現一趣事。當時宮中查出一個女扮男裝的人,經審問后得知此人為都下妓女,被宮中宦官包奸已久,而宦官不交付夜合之資,并躲入深宮。妓女一氣之下,便女扮男裝,進宮中索要嫖資。
最后,深宮中壓抑而孤寂的宮女也是宦官重要的性伙伴。歷代宮廷之中的宮女成千累萬。她們一經選入宮內,便失去了自由之身,衣食菲薄,住所簡陋,身執賤役,平日里非但父母不能相見,就是病了也得不到正常醫治,更不會有人照料。在這種難耐的孤寂之中,宮女們與同樣寂寞的宦官相互照顧、相互撫慰,應該是完全可能的。明雜劇《長生殿》中有描寫宮女與太監偷看唐玄宗與楊貴妃同浴的“窺浴”一出戲。宮廷中那些如花的少女們衣食菲薄,住所簡陋,且終日服役,既不能與父母相見,又沒有知心人兒排解心中郁悶,與性饑渴的宦官結為伙伴,相互慰藉,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說宦官與娼妓和宮女的交往還能引發人們些許同情的話,那么有的宦官倚仗權勢掠奪、凌辱他人妻女的現象便讓人厭惡、令人發指。如《萬歷野獲編》所載明初石允常微服私訪遇見民家女兒被宦官逼奸而死的情形;以及明英宗時,鎮守大同的宦官韋力轉強搶某軍官的妻子并逼其奸宿,因對方不從而一怒之下用亂棍打死了其丈夫,后來又與養子之妻淫戲,被養子發現,韋力轉一箭將養子射死進而占有了養子之妻。這些都反映了宦官滿足畸形性欲及其極端性格中陰暗的一面。
宦官娶妻、奪妻的記載歷代都有。宦官娶妻當然并不意味著能過正常的性生活,但宦官有男人的性意識,也當然有相應的性要求,性欲的強弱雖然各有不同,心理上的需要應該是相同的。況且宦官本來就不承認自己是非正常的男人,無時無刻不想證明自己有男人的本色,讓人忽略他們受過宮刑,娶妻便成了他們最大的安慰,可以說,心理上的慰藉和潛在的性要求是宦官娶妻成家的兩大動力。
宦官們雖然行不了房事,卻并不意味著他們毫無性欲,相反,這種心理和思想越演越烈,同時,宦官與宮女“對食”也并非遭到禁止,這也算是對他們的最大“安慰”了。
(編輯 遐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