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墨象與書家人格魅力的契合

【摘 要】中國書法是中國精神的象征，展示出歷代書家空靈的藝術精神和人格魅力。書法墨象成為最能體現中國人的精神追求，書法線條墨象與書家人格魅力相契合。

【關鍵詞】墨象 人格魅力 意象

中國書法是中國文化的象征，它作為中國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呈現出華夏人人格心靈世界和藝術精神，并以其特立獨行、源遠流長而在世界文化史上占有不可忽略的重要地位。

中國書法是中國古典美學的靈魂。意趣超邁的書法表現出中國藝術最瀟灑、最靈動的自由精神，展示出歷代書法家空靈的藝術精神和人格價值。正是書法藝術這一特殊魅力，使之在眾多的傳統藝術門類中，成為最集中、最精妙地體現了中國人精神追求的藝術。書法是線條藝術，它具有一個由線啟象（墨象）、由象悟意（意象）的本體結構。書法的線條具有生命感，這種點畫線條不是板滯的，而是靈動的。中國書法的表意抒情性，在線條的騰挪轉換、推托捻拽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孫過庭說：“書《書毅》則情多佛郁；書《畫贊》則意涉瑰奇；《黃庭經》則怡懌虛無；《太師緘》又似橫爭拆。既乎蘭亭興集，思逸神超，和門戒誓，情拘志慘。所謂涉樂方笑，言哀已嘆……豈知情動形言，去會風騷之意陰舒陽慘，本乎天地之心”。最后兩句能象征書法線條所具有的不可言狀的心靈極致與生命的律動節奏。這一線墨痕跡的意義，正體現著這樣的價值。情感是一個綿延動蕩的時間歷程，宇宙也是一個遷化不居的時間歷程，所以這一體現著騰、挪、轉、換的時間歷程的線條，人在揮灑表露自身情感的剎那，也完成了對宇宙精神的滲透。它敏銳地包含著瞬間的感覺和主觀的情調，線條于是成為中國藝術的經脈神髓。因為心靈的感覺隨著線條震顫，性情、心情氣質亦沿此一線，墨痕而流露、宣泄。

線條在書家筆下，顯得緊張而又敏感，他們飛快地、本能而且連續不斷地流動飛轉著，暗示出一種躍然紙上，不帶模仿目的主觀情調。“奔雷墜石之奇，鴻飛獸駭之形，鸞舞蛇驚之姿，絕岸禿峰之勢，臨桅據槁之形；或重若崩云，或輕如蟬翼；導之則泉注，頓之則山安……”我們所產生的感覺正是這些點線所具有的暗示性因素，而這些因素又引導我們去領悟作品自身中存在著的書法審美特征。

墨象是重要的書法審美內容，構成了書法作品的生命。線原于道，墨生于氣。筆中有墨，墨中有筆，以筆縱線，妙在以線達情。用墨取象，妙在墨氳攝氣。在書法世界里，用墨已不僅僅是一種技藝，而成為一種書境，一種人格高下的投射。以一墨之色，蘊萬象之本。書法講究筋骨血肉的完滿，水墨就是字的血肉，只有水墨調和，墨采絢爛，才能達到筋骨勁、血濃肉瑩的審美要求。蔡邕說：“為書之體，須入其形，若坐、若行、若飛、若動、若往、若來、若臥、若起、若愁、若哭······縱橫有可象者，方可謂之書矣。”康有為說；“書若人然，須備筋骨血肉，血濃骨老，筋藏肉瑩，加之姿態奇逸，可謂美矣。”書法線條之有筋、有骨、有血、有肉，與高級動物軀體之有筋、骨、血、肉而具有生命力的道理一樣。書法的骨指字的間架結構，有了骨架，字才能得到支撐。書法的筋是指筆畫之間的牽絲，正如高級動物身體上的筋主管身體各分的連接一樣。書法之血來自墨，這是書法線條得以流動貫通的命脈。肉指裹在字筋骨外面的肌肉，有了肉，線條就豐滿健壯、光彩煥發。

王羲之說過：“把筆抵鋒，肇乎本性。”提筆寫字，始于或體現人的本性。蘇軾對這個問題也有論述，他說：“觀其書，有以得其為人；則君子小人必見于書，是殆不然。”意思是看一個人的字就可知道他的為人，甚至還可以看出是君子或小人。這話說得未必完全正確，但說書品和人品有密切的關系，還是有道理的。怎么從字看出作者的人品呢。一是人品高，書品自然高雅。清楊守敬說：“品高則下筆妍雅。”品格高尚的人，書法肯定脫俗。二是品德清純，書法就瀟灑。李白有一首詩叫《王右軍》，其中有這樣兩句：“右軍本清真，瀟灑出風塵。”趙孟又把它加以演繹，成了下面兩句：“右軍瀟灑本清真，落筆奔騰勢入神。”都是一個意思，首先稱贊王羲之品德清純，風韻瀟灑；接著贊揚他的書作如他的人品，清秀超逸，氣勢奔放，精妙絕倫。從這里可以看出，王羲之的書品和他的人品高度統一。三是忠臣烈士，字則端正、剛毅、厚重。歐陽修在《集古錄》中同樣對顏真卿書品與人品的一致予以高度評價，他說：“斯人忠義出于天性，故其字畫剛勁，獨立不襲前跡，挺然奇偉，有似其為人。”顏真卿剛正不阿、臨危不懼、一生忠義，他的字也方正剛勁，像他的人品一樣，挺然奇偉。有的說得更明白，顏真卿的字，“望之知為盛德君子也”。顏字，一看就知道他是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

唐大文學家韓愈在《送高閑上人序》中介紹張旭怎樣借草書來抒發他的思想情緒，有這樣一段話：“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有動于心，必于草書焉發之。”他說，張旭有什么高興的事、生氣的事，或窘迫窮困、憂傷悲痛，或愉悅閑逸、怨恨、思慕，或酣醉無聊、心中不平，只要有動于心，必借草書加以抒發。說明張旭作草書，總是凝聚著多變的心緒、復雜的心態，有著濃重的感情色彩。

以上的論述說明：中國書法構成的線條墨象與人格有著密切的聯系。書法墨象折射出了中國人的文化精神，是中國人心緒表達的主要藝術形式之一。

【參考資料】

［1］中國歷代書法文論選[C]. 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