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說《曹劌論戰(zhàn)》中魯莊公的“四含”

《曹劌論戰(zhàn)》出自《左傳·莊公十年》，講述了曹劌在長勺之戰(zhàn)中對此次戰(zhàn)爭的一番評論，并在戰(zhàn)時活用“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原理擊退強大的齊軍的史實。題目是后人所加。本文又題作“齊魯長勺之戰(zhàn)”或“長勺之戰(zhàn)”。長勺之戰(zhàn)發(fā)生在公元前684年，是歷史上以弱勝強的著名戰(zhàn)例之一。

《曹劌論戰(zhàn)》記錄的歷史是這樣的：魯莊公十年(公元前684年)，齊桓公借口魯國曾經幫助過同自己爭做國君的公子糾，出兵進攻魯國。當時，齊強魯弱，魯國處于防御地位。是戰(zhàn)是降?若戰(zhàn)，“何以戰(zhàn)?”針對這個問題，文中記述了曹劌與魯莊公的對話及曹劌對戰(zhàn)事的分析。在確定“可以一戰(zhàn)”之后，曹劌為魯莊公出謀劃策，共同指揮，終于在長勺之戰(zhàn)中，使弱小的魯國擊敗了強大的齊國的進攻，取得了歷史上著名的以弱勝強的戰(zhàn)爭范例。這里，本文不對曹劌卓越的軍事才能多加評論褒獎，戰(zhàn)爭取勝固然和曹劌有很大的關系，然而我認為也和魯莊公本身的“四合”有不可或缺的關系。它就是魯莊公在發(fā)動長勺之戰(zhàn)時，實現(xiàn)了四合：天合，地合，人合，己合。

一、魯莊公實現(xiàn)了天合：符合天時因素

在《曹劌論戰(zhàn)》一文中，“齊師伐我”的時間是公元前684年的春天。魯莊公默認了曹劌的作戰(zhàn)指揮權，沒有橫加干預，抓住了有利的反攻時機，待“彼竭我盈”之時，后發(fā)制人，并且抓住了恰當?shù)摹白窊魰r機”，詳察敵情，確證無埋伏時，“望其旗靡”時，乘勝追擊，大獲全勝。這兩點是“天時”因素。這是因為齊軍勞師遠征，利在速戰(zhàn)，其后勤補給難度大，利在速戰(zhàn)，而魯軍可以就地補給，利在持久，所以，魯國實現(xiàn)了天合，在合適的作戰(zhàn)時機出擊，這是魯國之所以取勝的一個原因。

二、魯莊公實現(xiàn)地合：符合地利因素

“戰(zhàn)于長勺”，說明當時作戰(zhàn)的地點是“長勺”。當時的魯國據(jù)今山東西南部地區(qū)，都城曲阜(今山東曲阜)，長勺位于魯國境內，在今山東曲縣北。

長勺的地形適合車戰(zhàn)，并利于伏擊和“逐齊師”。《泰安府志》載：“杓山，在縣東北六十里，狀如杓。”《萊蕪市地名志》載：西杓山“村南有山名杓山，以山名村。因此在杓山以西，故名西杓山。”春秋時作戰(zhàn)主要用戰(zhàn)車，戰(zhàn)場必須適合車戰(zhàn)，杓山以西、以南的大河為汶河上游，是魯國通齊國的交通要道。魯軍沿汶河而上，過長勺氏地，再沿淄河而下，過萊蕪谷，就可到達齊都臨淄。此道后又稱孔道，適合戰(zhàn)車行軍。杓山前的大河，河床平緩，最寬處達1公里余，東西蜿蜒長達10公里，適合大規(guī)模的車戰(zhàn)，并符合《左傳·曹劌論戰(zhàn)》一文所述的地形條件。

長勺的地形進可攻，退可守。此地的長勺氏是分封給魯國的氏族，因此魯軍能得到長勺氏的支持，站穩(wěn)腳跟，布陣迎敵。此地又是魯國的邊境地，東北10公里就是齊國修建的齊長城青石關，因此齊軍可以在邊境集結軍隊，而魯軍在戰(zhàn)勝齊軍后，可以“遂逐齊師”。所以，長勺氏地符合長勺之戰(zhàn)的必要條件，是長勺之戰(zhàn)的理想戰(zhàn)場。

三、魯莊公實現(xiàn)人合：符合人和因素

魯莊公對官僚地主合。在《曹劌論戰(zhàn)》中魯莊公做到了“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說明他不貪，他不像有的人貪得無厭，窮奢極欲，而是能夠與他人分享，所以他能取得官僚地主階層的支持。 魯莊公對百姓合。在《曹劌論戰(zhàn)》中魯莊公做到了“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說明他取得了百姓的支持，他做到了盡忠職守、體恤下情、真心誠意為百姓辦事情。不管事情涉及誰，不管事情(案件)大小，雖然不敢說能夠明察秋毫，但他一定會依法依理秉公處置，絕不因為涉及到某些人而昧良心制造冤假錯案。這樣的君主怎么能不贏得民心呢?老百姓怎么能不在國家需要的時候奮勇爭先呢?

魯莊公對謀臣合。在《曹劌論戰(zhàn)》中曹劌請求說“戰(zhàn)則請從”，說明他取得“非肉食者”曹劌的支持，曹劌是一位愛國志士，深謀遠慮，能為魯莊公出謀，并且愿意身體力行，為魯莊公甘赴沙場，有這樣的謀士相助，當然是大有裨益。

總之，魯莊公很好地做到了人合，這是魯國取得勝利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四、魯莊公實現(xiàn)己合

所謂己合，就是指心胸開闊，心態(tài)平衡。魯莊公做到了“己合”是贏得戰(zhàn)爭勝利的—個有利條件，也是魯國取得勝利的第四個原因。

魯莊公心胸開闊，他有尚賢的胸懷和一雙善聽的耳朵。一個昏庸的國君是不可能聽命于人的，劉備并無經韜偉略，他能利用諸葛亮之智，最終成就一方霸業(yè)；劉邦本是一市井無賴，但他能用張良之才，蕭何之術，韓信之勇，終成漢朝開國之君。魯莊公同樣也有這種情商，魯國統(tǒng)治者在戰(zhàn)前進行了“取信于民”的政治準備，為展開軍事行動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條件。在作戰(zhàn)中，魯莊公又能虛心聽取曹劌的正確作戰(zhàn)指揮意見，遵循后發(fā)制人、敵疲我打、持重相敵的積極防御、適時反擊的方針，正確地選擇戰(zhàn)場，正確地把握反攻和追擊的時機，從而牢牢地掌握了戰(zhàn)爭的主動權，贏得戰(zhàn)役的重大勝利。

魯莊公還有以人為本的思想修為。“公與之乘”四個字，特別讓人感動。魯莊公是一國之君，位高權重，而曹劌和他的地位懸殊。《辭海》的注譯里沒有關于曹劌的生卒、生平詳考，不過應該可以知道的是他至少不屬于“肉食者”，也就是說他不是“當官”的，否則不會有“肉食者鄙”的評論。但不管他是“武士”，或只是一介平民，他和魯莊公的地位太懸殊，魯莊公卻可以與沒有官職的庶民探討國家大事，并且讓他與自己同坐一輛車，作戰(zhàn)時，主動讓出軍事指揮權，戰(zhàn)爭勝利后又虛心下問，心態(tài)平和，情商頗高。

綜上所述，魯莊公的“四合”在齊魯之戰(zhàn)中，取得了關鍵性的作用。他雖不是一個智商很高、謀略出眾的國君，卻也不失是一個明君，沒有魯莊公的“四合”，僅憑曹劌的一己之力，并不能取得以弱勝強的不俗戰(zhàn)果，所以在褒揚曹劌的同時，也不要忽略了魯莊公的作用。

(作者單位福建省泉州南安柳城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