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科的想象思維

摘 要：維柯是一位的思想家，他以自己的獨立思維著稱，這種思維以詩性智慧的方式表達出來，詩性智慧又有著以己度物和想象的類概念兩種重要的表現形式，對維柯思維是一種非常具體的表現。

關鍵詞：思維；以己度物；想象的類概念

作者簡介：郝鳳羽（1984.7-），男，學歷：碩士，單位：汝州市第二高級中學。

[中圖分類號]：B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4-0228-01

維柯是一位卓越的思想家，建構了自己獨立的處理問題的方式。一位能稱得上哲學家的人，是會窮盡畢生精力去完成自己的哲學構建。每一位哲學家都有自己一套獨特的思維方法，如黑格爾有其辯證法，康德有其先驗論。維科思維是一種形象思維，雖然想象思維不是維科首創，但在維科這里有與眾不同的表現內容。他的形象思維以一種特有的詩性智慧存在。

維柯是一個曾經被忽略的人物，維柯生前不為世人稱道，死后反而聲名遠播。就在笛卡爾的理性主義哲學在歐洲大行其道時，維柯卻要做一個另類人，他要用自己的思維方式，闡述對世界的看法。他的代表作《新科學》，全名是《關于各民族的共同性質的新科學的原則》，表明新科學，對于科學加上新的定性，這顯然是為了區分當時流行的科學理性主義，如笛卡爾所說：“善于判斷和辨別真偽的能力——這其實就是人們所說的良知或理性——在一切人之中生來就是平等的。”笛卡爾所理解的理性是先天的與生俱有的良知良能，經驗和實踐毫不相關。但維柯在《新科學》中，從人類早期社會形態入手，主要從文化的發展解釋另一種思維的重要性，它與理性主義傳統相對立，卻在早期人類文化的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它就是《新科學》的主體部分，即詩性的智慧。詩性智慧是一種形象的思維方式，這與抽象的理性思維是截然不同的，而且維柯對詩性智慧的闡述時，并沒有像笛卡爾強調那樣，理性是先天存在的，在維柯這里，詩性智慧般的形象思維是一種自然發生的，并非預先設定的。這種詩性智慧有兩個重要的表現方面：

一、以己度物

維柯在闡述詩性智慧的“以己度物”特點時，較為詳細地將之理解為一種移情思維，正因為這種思維方方式，維柯才能受到后來直覺美學家克羅齊的偏愛，克羅齊的直覺美學將直覺的情感無限的放大，否定一切理性內容，最終走向主觀唯心。而以己度物的思維方式并非要清除概念、判斷、推理等思維形式，它要求承認主體情感介入的合理性。人們對于他們有關系的，但有疑義的而不甚清楚的事物，自然而然地經常照他們自己的某些自然本性以及由他們引起的情欲和習俗來進行解釋。這條公理是我們的神話中的一個基本準則。維柯從古代神話歷史發展的脈絡中，總結出人們對問題的解釋憑著某些自然本性，“各種制度的自然本性不過是某些時期以某種方式產生出來了。時期和方式是什么樣，產生的制度也是什么樣，而不能是另樣的。”【1】這個時代的自然本性就是情欲和習俗，雖不是理性主義下的思維方式，但卻能夠擁有同樣的作用，用主體的情感去揣度與主體相關系的事物介入并不影響最終的解釋。而且還成為衡量的準則與標準，在沒有確切記載的早期人類社會中，神話就是歷史，而這又是歷史發展的源頭，當人們的主觀情感介入思維成為習慣時，人們就有理由將這個習慣深入發展，于是“人們就設想到一切事物都具有生命特征，而且大多數有人類的特征。”【2】這就是主體情感轉移到了一切事物，一切事物邊都有了擬人化的特征，這正符合移情的特征，“移情作用就是人在觀察外界事物時，設身處地把原來沒有生命特征的東西看成有生命的東西，仿佛它也有感覺、思想、感情、意志、和活動，同時，人自己也受到對事物的這種錯覺的影響，多少和事物發生同情和共鳴。”【3】如此看來，“以己度物”的思維方式與審美移情是相似相通的，正如維科在論隱喻時說：佛羅倫薩的農夫用‘我們已經收獲若干次來’表示‘過了若干年’，當原始人需要表達所認識事物的屬性時，他們同樣借助于具體事物，通過借喻的方式來說明：“例如，‘首’字來表達頂或者開始，用‘額’或者‘肩’來表達一座山的部位，針和土豆都可以有‘眼’，杯或者壺都可以有‘嘴’，耙，鋸或梳都可以有‘齒’，任何空隙都可叫做‘口’，麥穗的‘須’，鞋的‘舌’，河的‘咽喉’，地的‘頸’，海的‘手臂’，鐘的指針叫做‘手’，‘心’代表中央，帆船的‘腹部’，‘腳’代表終點或底，果實的‘肉’，巖石或礦的‘脈’，‘葡萄的血’代表酒，地的‘腹部’，天或海‘微笑’，風‘吹’，波浪‘嗚咽’。”這些生動形象的表達，借此言彼，又如維柯所說：“人類心靈自然而然地傾向于憑各種感官在外界事物中看到心靈本身。”【4】從而“使無生命的事物顯得具有感覺和情欲。最初的詩人們就用這各種隱喻，讓一些事物成為具有生命實質的真事真物，并用以己度物的方式，使它們也有感覺和情欲。”【5】雖然維柯沒有用審美移情命名它，但卻與后來的審美移情說極其相通。維柯正是從這種思維角度，分析了早期人類社會移情與想象的發達。既然早期人類社會的發展形態是這樣，那么按此推理，這種“以己度物”的詩性思維方式就應存在下去，而且還應有發展形式。

二、想象的類感念

詩性思維的另一個重要表現手段即是想象的類概念，它就集中了體現了人類社會發展的“兒童時期”純樸的思維形式，如同“以己度物”一樣，這種思維方式也一樣可以不經過系統的概念、判斷、與推理等理性思維。它同樣也顯示著早期人類社會想象與情感的重要作用。在維柯這里，“想象的類概念”也是一種詩性的表達方式，表現為詩性的人物性格“希臘人把英雄所有的一切勇敢屬性以及這些屬性產生的一切情感和習俗，例如暴躁、拘泥繁文縟節，易惱怒，頑強到底不饒人，狂暴，憑武力僭越一切權利（就像賀拉斯在《詩藝》里替他所總結）這些特征都軌道阿喀琉斯一人身上。再如尤利西斯是《奧德賽》這部史詩的主角希臘人也把來自英雄智慧的一切情感和習性，例如警惕性高，忍耐，好偽裝，口是心非，詐騙，老是說漂亮話不愿采取行動誘旁人自墮圈套，自欺這些特性都歸于尤利西斯一人身上”【6】。這些英雄人物性格的類型性，只有英雄時代才最為發達，英雄時代的人民對這一做法感到非常愉快的，這是一個民族的共同意識，也是各民族的相通的共同性，同時也造就了詩的永恒特性，形成了一種特有的魔力與美。而且所有的這些都是“憑生動強烈的想象創造出來的”【7】，但是近代的科學理性的發展，詩性思維是直接的受害者，如同中國神話體系中關于月亮的傳統文化一樣，月宮、嫦娥、桂樹都成為詩化的意象而存在，但隨著人類科學理性的發展，它告訴人們這一切都是虛無的，不真實的，直接導致人們的詩性思維在消退，剩下的是詩性想象的匱乏和科學理性的膨脹，而人類早期的行為方式中，我們應能理解這種類型的詩性思維，它們是傳承本民族文化特別是精神文化的重要方式，也給予人類社會的精神貢獻和早期文化的傳播方式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我們也應該像維科一樣進行反思。

詩性的思維方式是人類早期社會形成的，按照維科的說法這種詩性智慧是各民族都遵循的原則，是共同的。維科雖然很少直接談及美，因為美本身上升為一門系統科學時，它的總是以另樣的方式存在著，詩性智慧的兩種表現方式就是這樣，無論是以己度物還是想象的類概念最重要的展現是無比旺盛的想象力，或是情感和習俗，為早期人類的文化起源做出重要貢獻。如同康德一樣，他為美的共通性找到了一個基礎，“一種先驗的共同感覺力”，這被康德稱之為美感共通性的基礎。同樣維科也為我們成就了一次解讀美感共同性的機會，這就是詩性智慧，突出表現就是上述兩種表現方式。

由此我們認為維科思維是一種詩性智慧的形象思維表達方式，雖然維科思維帶有很強的時代特色，但這不妨礙維科思維對人文思想的深遠影響。

注釋：

【1】維科著；朱光潛譯：《新科學》，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版，第153頁

【2】同上，第253頁

【3】朱光潛著，《西方美學史》，中國長安出版社，2007版，第151頁

【4】維科著；朱光潛譯：《新科學》，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版，第238頁

【5】同上，第108頁

【6】同上，第138—139頁

【7】同上，第138—13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