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師王家衛之電影追求

摘 要：從1988《旺角卡門（As Tears Go By）》比較類型化的港片發跡，到1990《阿飛正傳（Days Of Being Wild）》鮮明的導演風格的確立，在1999《花樣年華（In The Mood For Love）》2002《2046》之后又追尋商業轉型的2007《My Blueberry Nights（藍莓之夜）》，對于王家衛來說，藝術電影與商業電影并不是矛盾的.他的藝術創新與探索帶動了香港新浪潮電影的發展。本文將嘗試挖掘墨鏡底下導演的電影追求。

關鍵詞：王家衛 ；“九七情節” ； 運動鏡頭 ；藝術與商業 ；香港新浪潮電影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4-0253-01

從1988《旺角卡門（As Tears Go By）》比較類型化的港片發跡，到1990《阿飛正傳（Days Of Being Wild）》鮮明的導演風格的確立，再接著不斷吃著快過期罐頭的獨特獨白的氛圍營造1994《重慶森林（Chungking Express）》，然后對于環境的不斷渲染和反復闡釋1994《東邪西毒（Ashes Of Time）》，1995《墮落天使（Fallen Angels）》，再到關于何寶榮和黎耀輝的漂泊青春的無根文化1997《春光乍泄（Happy Together）》，仿佛每個人物都在期冀，有所追求有所寄托，但與之而來的是繁盛的失望，兩手空空1999《花樣年華（In The Mood For Love）》2002《2046》。文藝的鼎盛時期尋求向商業轉型而來到地球另一面的2007《My Blueberry Nights（藍莓之夜）》。本文將嘗試挖掘墨鏡底下導演的電影追求。

一、成長環境

王家衛1958年生于上海，1963年移居香港.平面設計專業。1980年入電影界，1986年任電影編劇，1988年任電影導演。與大陸的第五代相比，“九七情節”無疑成為導演成長環境中無可避免的政治因素。王家衛的作品中充斥著一種難以描述的\"“九七”情懷，香港由于政治的多重性，導致了文化的多元化，使得港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第五代所推崇的鄉土情結與導演作品體現的無根情節形成強烈對比。無論是《阿飛正傳》里的警察，《東邪西毒》里的武林中人，《重慶森林》里的警察，還是《墮落天使》里的殺手，乃至《春光乍泄》里的漂泊者(完全脫離了香港社會，強化了他們本以厚重的無根感與漂泊心態)，所有的人物都是一樣的漂泊徘徊.在繁華喧鬧的都市中，人們疏離又封閉，每個人都在苦苦追求，但不知何處是歸宿。這也是一種追尋香港身份本位的意義。導演的人物無疑全都有不可避免的相同宿命，警察，殺手，空姐，租客，異鄉者，劍客，小店老板……導演鐘情的均是無家庭背景，無社會關系的邊緣角色，常常獨自一人在現實社會四處漂泊，因女友的口味而吃著快過期的鳳梨罐頭；聽著California Dream幻想著飛行；身在異鄉坐在吵鬧的夜市中吃著難吃熱狗獨自錄音；穿著光鮮旗袍只為在老巷子里買碗餛飩做夜宵……這種邊緣角色亦暗喻著處于主體與母體文化邊緣的香港。也許這正是導演自己的鄉土情結，無根卻又無法割舍的鄉土情結。就好像天生就有的一種與生俱來的對源頭的探尋。哪里是家？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瀑布？加州的陽光海灘？那座叫做重慶森林其實卻是和重慶沒有一點關系的建筑物？再或者是，輕軌的窗外虛晃而過的香港。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就好像家一樣。

二、墨鏡之外（鏡頭視角）

王家衛的電影以運動鏡頭著稱，黎明的摩托，梁朝偉和張曼玉狹小的出租屋過道，張國榮奔跑的阿根廷小道……鏡頭中表現的浮躁，喧嘩的生活狀態。看似繁亂而實際毫無主題和意義。畫面構圖每每不著調地很著調，《花樣年華》里櫥窗前的時鐘，房間里張曼玉孤芳自賞的美麗旗袍，時鐘已然成為了鏡頭的主角。在關于《重慶森林》的訪談中，導演提到“所有的背景、場景其實都是主角。其實如果一個街角它是一個人的話它就是一個目擊者，它是看到所有的東西的。”現實的東西一直都是導演所追尋的電影意向。導演說：“我并不是對都市人的失落，錯愛等問題有特別的興趣，因為這種情況越來越普遍，我只是想把一些現實的事情拍出來，拍點都市氣息。”因此在他的作品中有了《旺角卡門》的陰暗，《阿飛正傳》的迷離，《東邪西毒》的無奈(借人在江湖而喻人在社會的身不由己)，《重慶森林》的浮華乃至《墮落天使》的頹廢，最后才是《春光乍泄》的回歸。王家衛說：“連續五部戲下來，發現自己一直在說的，無非就是里面的一種拒絕，害怕被拒絕后的反映，在選擇記憶與逃避之間的反應……”《春光乍泄》延續了前幾部作品中的拒絕，但卻在遭到拒絕以后做出了相對積極的反應。積極反應的結果是，在九七年康城影展上，王家衛以《春光乍泄》獲得了“最佳導演”獎。該片亦令王家衛帶同香港電影，正式踏上世界認同的國際電影舞臺。

三、墨鏡之下（個性特征）

沒人知道王家衛在墨鏡后面藏著一雙怎樣的眼睛，但他的電影帶著如此獨特的眼光：游動的鏡頭，幽暗的場景，揮之不去的懷舊。他的影片總試圖突破好萊塢固有的模式，無論從表現形式還是從敘事結構都強調了個性化。在藝術電影中加入了些許商業因素，增加可看性。對于王家衛來說，藝術電影與商業電影并不是矛盾的.他的藝術創新與探索帶動了香港新浪潮電影的發展，使香港電影在國際上備受關注，這一點上他是功不可沒的。

“多年以后，奧雷良諾-布恩迪亞上校面對行刑隊，準會記起他爹帶他去參觀冰塊的那個遙遠的下午。”這是加西亞-馬爾克斯那部著名小說的第一句。“很多年之后，我有一個綽號叫做西毒”，這是《東邪西毒》第一句。導演把敘述者從故事的時間之中抽離出來，從而可以自由穿梭于被敘述的時空之中。于是，不同空間的時間碎片被呈示出來，在不同的觀眾的頭腦中，發生不同的排列組合。這正是王家衛的獨特魅力，他的一一部作品，就像一劑劑的嗎啡，讓人越陷越深，好像李嘉欣在《墮落天使》里的那個廣角鏡頭里的煙，不可自拔。

他是流行文化中橫空出世的天才，有對流行文化的了然于心和極度敏感。他的影片完美融合了商業與藝術、東方與西方。在廣大華語電影日益衰落的今天，他仍保持著良好的國際發行和市場信譽，使華語電影免于沉淪和沉默的恥辱。他是少數享譽國際的中國導演，他是一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