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資本洶洶涌進地產業,企業家對實業產生厭倦,投機心理大增。在這樣的背景下,無論是房產稅還是加大土地供應,都不能解決問題。
房地產難題,在今天困擾了中國。上自政府,下到八零后,莫不為之煩惱。個中原因可謂千頭萬緒,今天只說一條,那就是工商資本的投機化。
司馬遷把“富裕”分成三種,本富、末富和奸富,本富就是靠農田致富,末富就是以工商致富,所謂“本富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可是司馬公接著又說,“用貧求富,農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絹文不如移市門。”
這就奇怪了。既然農田為“本富”,可是為什么賺錢卻比不上“末富”,如果大家都去追求“本富”,不是明擺著會吃大虧乎?
好,接著司馬公給出了第三個結論這也可以被看成是“理財建議”,他說,“去就與時俯仰,獲其贏利,以末致財,用本守之。”
用今天的話說,就是跑到商海中盡情撲騰,大把賺錢,然后回頭去買房子和田地,用房子和田地把賺來的錢牢牢守住。
現在很多人不就是這么干的嗎?中國的房價不就是這樣被炒起來的嗎?民眾的煩惱不正是因此而生嗎?
然而,批判歸批判,事實卻比冰還冷。歷史學家李劍農在《先秦兩漢經濟史稿》中說,“司馬遷之觀念如是,秦漢間大多數人士之觀念亦如是,甚至于由秦漢以至于今日,中國大多數人之理念,尚未能大異于是也。因此一切士農工商的活動,最后以取得大量土地而成富為目的。”李先生寫這段文字是在1950年代中期,又半個世紀過去了,規律還是規律。
人們肯定還會問,為什么大家從高贏利的工商業賺了錢,偏偏要再轉投到低贏利的土地中呢?司馬遷其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來點破最后的秘密吧:因為中國的治國者是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人,他們最早明白工商業比農業更能斂聚財富,所以早早的就把這些產業收歸國有。這個有多早呢?
說出來嚇你一跳,早在公元前770年,齊國的管仲就把鹽業和鐵業進行國營化。
當國家把工商業控制住后,私人資本在其中的角色就很微妙了,人人都知道那里的錢比農業多,可是誰也不敢往大里玩,因為千年以來的教訓告訴大家,你搞得稍微大一點,一定會與“國家利益”沖突,一博弈,要么滅家要么抄產。
我曾經算過一個數字,以用途最為廣泛的鐵器工坊為例,從先秦到晚清,最大規模的私人企業不過千人,2000年間規模幾乎沒有擴大過。
回頭說到今天,中國房價為什么日見日高?除了城市化運動、地方財政被土地綁架等原因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正是——近年以來,大量工商業資本洶洶涌進地產業,企業家階層因“國進民退”對實業產生厭倦,投機心理大增。
在這樣的背景下,無論是房產稅的征收或是加大土地供應量,都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解決之道何在?那就是以市場化的改革,活躍工商業經濟,讓工商資本留在工商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