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能到來的巨大自然災難,我們需要的其實只是毫無僥幸心理、毫無保留、全心付出、一個也不放棄的決心和勇氣。
“7·21北京內澇日”的晚上,我剛結束在新加坡的休假回到北京,就立刻投入了“抗洪搶險”。那是一個幾乎無眠的夜晚:先是因為住在一樓,小院里積水嚴重,大約在11點左右,我們不得不展開清淤工作,把下水道里堵塞的樹葉、淤泥掏出來。清淤后,院中的積水基本可以保持在入戶門地平高度以下三厘米。慶幸啊,入住前重新開挖的那個下水道終于發揮了作用,如果只靠原來物業提供的那個細細的下水道,這次“500年一遇”肯定要中彩了。清淤之后,大約11點半,發現入戶木門的門框上開始往下滴水,仔細研究發現是門廊廊頂鋪的瓦沒有做好防水,物業前年已經修過一次,這次大雨又沒扛過去,沒辦法,雨中也沒法做防水,只好弄了個大桶在下面接著。到了12點來鐘,發現陽臺的墻有水滲進,調查發現,是窗戶下面在漏水,于是找了很多報紙、抹布在墻邊墊著。到處漏水弄得家里人心惶惶,最擔心還是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排水系統到底能不能扛過去。就這么焦慮到清晨,好不容易雨勢小了,才放心去睡。
之后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已經算是歲月靜好了,很多開車的人,在路上(包括市區路和高速路),就沒有再回過家,而雨水最大的郊區,發生了山洪、泥石流,很多人在自己的家中也無法活著出來。我曾經住在廣渠門附近,而那天夜里,在廣渠門橋下,一位姓丁的先生,被泡在水中的越野車上,再也無法越野。那是市區的主干道啊。那一刻,我的震驚超過了動車出事、汶川地震
我曾經跟朋友說,最可怕的死亡并不是驚天動地的,而是默默無聲的,失蹤或在家人朋友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不見了。在偵探小說里,柯南道爾最早發明了輪船出事這種用公共交通工具殺人的手法,后來被很多犯罪小說或犯罪人使用。不過,柯南道爾肯定想不到,如果公路本身排水不暢,也可能成為司機的墳墓。
在新加坡的幾日,也一直在下雨,但是那里的道路沒有聽到有積水的情況。多年以前,蘇州和新加坡合作建設蘇州新加坡工業區,新加坡人建了兩年,地面還沒有豎起一座高樓,不明就里的國人后來才知道,新加坡人花在地下的工夫,要比地上多很多,從下水管網到電路管網、通訊管網,那里的設計要投入良心和科學,才能避免后來的一切“內澇”“拉鏈路”等等問題的出現。有人說下水道才是一個城市的良心,鄭淵潔說得更親切,“大腸比面子重要”,只有面子沒有腸子,那是雕塑,是花瓶。
作為一本時尚娛樂人物雜志的主編,我的卷首也許有點非常規,但是,我相信,時尚娛樂界的朋友們也并非只關心花瓶的人。如果一個明星在那個雨天坐在東三環的保姆車里,她也有出事的危險,而一個去郊區派對的時尚人士,也有可能一去不回。我以前一直很奇怪,好萊塢、歐洲、日本都有很多災難片,《卡桑德拉大橋》 《龍卷風》 《日本沉沒》 《未來水世界》 《2012》用災難片體現人與災難的搏斗,用愛、智慧、勇氣乃至犧牲在最后的災難來臨前保存人類的實力,這是一種最容易發動人類共通的大愛的主題,激勵社會的價值觀達成共識。但是在咱們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為什么很少有人投資拍災難大片呢?小成本的有,很難達成觀影效果,也無法構成群體心理。馮小剛拍了一部《唐山大地震》,也并未對準地震的圓心,那種灰色的主題,雖然中國人都懂的,也獲得了票房的呼應,但僅僅反映了國人價值觀的復雜,無法建構毫無歧義的價值中樞。面對災難,國人似乎擺脫不了宿命論的思想,總是這么瞻前顧后、王顧左右而言他,經過權衡利弊,決定無謂的放棄,然后再用一生來懺悔,乞求最后獲得命運的悲憫與諒解,也許就是災難片在中國無法付諸實現的根本。
面對可能到來的巨大自然災難,我們需要的其實只是毫無僥幸心理、毫無保留、全心付出、一個也不放棄的決心和勇氣。這當中沒有任何條件好講,只要談條件,天災就變成了人禍。就如積水的公路,如果不是當初有人心存僥幸,與“城市的良心”談條件,覺得北京遇到暴雨的機會不多,又怎么會有“7·21”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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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QMe救生錘:目前美國亞馬遜網站上最火的商品之一,據悉購買者多來自中國。了解行情的朋友說,在“7·21”大雨之前,標價最低9.05美元,“7·21”第二天,9.25美元,第三天10.95美元。截至7月26日的標價是14.95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