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思故人

端午節到了，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李大娘。

李大娘是我住在老校區家屬宿舍時的老鄰居，李大娘家住在一樓，我家住在四樓，我們是八年的老鄰居。

李大娘當時雖然已經年近八十，又是小腳，但是，老人家性格開朗，愿意活動，樂于助人，與鄰居們相處得都很好。尤其，每年端午節來臨時，老人家就提前開始張羅買江米、粽子葉，泡米、泡粽葉，再辛苦地包上兩天，粽子煮好后，送給大家分享品嘗，因此，在那些年的端午節里，我總能吃到李大娘親手包的又甜又香的大粽子；后來我兩次搬家，但是，每逢在端午節的時候，李大娘還惦記著托人給我送來親手包的又甜又香的粽子；2007年我搬到凈月開發區杏林苑后，大娘依舊托人到凈月給我送粽子；大娘包的粽子確實特別好吃，里面的蜜棗又大又甜，至今想起，還能香得流口水呢。記得我曾經問過大娘：“蜜棗從哪里買的，明年我也包粽子”，大娘說：“不告訴你，以后你盡管吃就好了”。

回想起李大娘，在那些年里給予了我很多的幫助。記得當時我的兒子讀小學，由于我白天晚上的課比較多，孩子放學后，經常在李大娘家邊寫作業邊等我回家，李大娘總將各種各樣好吃的給他。秋天里買秋菜時，由于我沒有時間在路邊等待或挑選較好的白菜和大蔥，總是不論好壞就匆匆地買，然后隨便扔在樓下院子里晾著，每逢此時，李大娘就立即走上前攔著我說：“這個不好不能買，你去上班，我幫你買。”我拗不過老人家，只好服從，就這樣，一個80多歲的小腳老人多次幫我買白菜買大蔥，又將其晾曬好。暑假里，我帶著孩子去南湖玩，路過李大娘家時，老人家就將剛剛煮好的玉米呀地瓜呀拿給我帶上，擔心我們游玩時餓著……

李大娘從沒有因為小腳而影響行動，老人家非常勤勞能干。我經常在早上上班的路上，迎面遇見老人家從早市回來，肩膀前后搭著兩個沉甸甸的裝滿菜的布袋子，勁頭十足地往回走。

還有，那些年，我上下樓經過李大娘家時，時常能見到大娘的老同事來看望她，當時我就想，已經退休幾十年的人，還能有同事來看望，足見老人家的為人和品格，由此可以推想老人在工作單位一定是位勤勞能干、善解人意、又關心他人的大姐姐，內心對大娘更加敬重。

2008年初秋時，李大娘因病去世了，噩耗傳來，悲痛至極。此后，每逢端午節，總能想起和藹可親笑瞇瞇的李大娘，想起老人家曾經對我的關愛，想起那讓我口水直流的又甜又香的大粽子，我相信，那粽子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粽子，確實，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吃到過那么香甜的粽子。

今年的端午節到了，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曾經給與我很多幫助的小腳李大娘……傳統端午紀念屈原的同時，我也把端午作為懷念李大娘的紀念日吧。

【作者簡介】蘇穎，女，長春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教授。